颤抖着手换好后，她突然一阵莫名的委屈，以前作为男人，从不用面对这些麻烦，如今却要学着适应这具身体的一切，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要重新学习。
推开门时，周雨桐立刻凑上来，眼神里满是关切：“师父，没事吧？要不要再等会儿？我包里还有红糖姜茶，泡着喝能缓解肚子疼。”
苏明明摇摇头：“谢谢你，雨桐。”
“谢什么呀！”周雨桐笑着摆手，又想起什么，突然压低声音，“师父，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琪琦姐和佳妮的！不过你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跟我说，我可是专业的护士，比你懂这些。”
两人并肩往巷外走，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雨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经期注意事项，苏明明安静地听着，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
或许变成女人并非全是坏事，至少让她感受到了这种从未有过的、细腻又温暖的关怀。
快到周雨桐家小区时，苏明明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雨桐，关于我变性的事，暂时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琪琦。”
周雨桐用力点头，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保证！要是我说出去，就罚我抄一百遍心法口诀，再帮学员整理一个月的考勤表，绝不偷懒！”
看着她的模样，苏明明忍不住笑了：“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送走周雨桐，苏明明独自往海棠花苑走。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她裹紧了身上的运动外套，心里却在飞快盘算：明天得去超市买些女性用品备着，还要找个借口跟叶嫣然解释最近身体不适，免得被看出破绽。
叶嫣然那么细心，要是发现她突然喝起红糖姜茶、要是再观察出破绽，那就完了。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叶嫣然的车停在路边，车灯在夜色里泛着柔和的光。
车窗降下，叶嫣然探出头，眼里满是担忧：“明明，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在这儿等你半小时了，打电话也没人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苏明明心里一紧，掏出手机才发现没电关机了。
她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下，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刚才送雨桐回家，路上遇到点小插曲，耽搁了一会儿。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啊，”叶嫣然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怕记者还没放弃，就想来看你。对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苏明明连忙摇头：“可能有点着凉，没事。刚才在巷里吹了会儿风，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叶嫣然却没放过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手背：“也没发烧啊，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练拳太累了？明天别去拳馆了，在家休息一天。”
“不用，拳馆还有事要处理，”苏明明连忙拒绝，心里的慌乱又多了几分，“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对了，你早点回家休息，都怀孕了还到处乱跑！”
叶嫣然发动车子，语气软了下来：“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别硬撑。”
全国武术大赛报名截止前一天，明心太极馆的练功房里，苏明明对着镜子反复比划太极“云手”的招式，眉头却始终皱着。
鲍琪琦整理着学员档案，余光瞥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师父，还在纠结报套路还是散打啊？”
苏明明停下动作，指尖摩挲着腕间护腕。
“全国范围的套路赛，大师级选手太多了。”她望着窗外，语气里带着几分审慎，“我这太极虽然融合了心法，可面对从小练套路的专业选手，没有必胜的把握。”
周雨桐抱着一摞新到的太极服跑进来，听到这话立刻接话：“那咱们就报散打！师父你功力深厚，散打肯定能拿冠军！”
正说着，练功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叶嫣然拎着保温桶走进来。
她把桶放在旁边的长凳上，倒出两杯热牛奶：“我也觉得散打合适。你那心法能柔能刚，在散打赛场反而能打对手个措手不及。”
苏明明接过牛奶，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里淌。
她看着叶嫣然眼底的期待，又想起周雨桐雀跃的模样，终于下定决心：“行，就报散打女子52公斤级。”
报名成功的那天傍晚，两人又去了常去的张记红烧肉。
木质餐桌上，红烧肉的香气混着米饭的热气漫开来。
叶嫣然反复叮嘱：“省分赛区在省城，我怀着孕没法陪你去，让雨桐跟你一起。路上注意安全，要是比赛太辛苦，别硬撑，身体比名次重要。”
“放心。”苏明明笑着点头，“有雨桐在，不会有事。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出发去省城的前一晚，周雨桐兴奋得睡不着，抱着平板电脑盘腿坐在地板上，反复播放往届散打比赛视频。
屏幕光映在她脸上，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师父你看，这个选手擅长低扫腿，踢得又快又狠，咱们得提前躲。还有这个，喜欢近身缠打，你可以卸力，顺势还能摔她个措手不及。”
苏明明凑过去一起看：“低扫腿用云手步左右晃，重心往内侧移。近身缠打就抓她手腕，借劲往侧面带。到了赛场，见招拆招就行。”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拎着行李往高铁站赶。
高铁上，周雨桐还在抱着平板研究战术，苏明明则闭目调息，唯我独尊心法的气劲在体内缓缓流转，将散打与太极的招式在脑海里反复演练。
三个小时后，高铁抵达省城。
走出车站，周雨桐立刻掏出手机导航，声音里满是雀跃：“酒店离赛场只有两站路，咱们先去放行李，下午就能去赛场熟悉环境！”
到了酒店房间，周雨桐刚把行李放下，就拉着苏明明往省体育馆跑。
体育馆外早已挂起大赛横幅，红底黄字的“全国武术大赛江东省分赛区”格外醒目。
来来往往的选手穿着各色散打服，个个身姿挺拔，连热身时的拳脚都带着凌厉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