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梦龄带着大部队杀回七都,红十六军及游击队、赤卫队挑着大批粮食、被服迅速返回凤凰山。
凤凰山上的人们欢天喜地迎接战士们的归来,晒场上的大锅里,猪羊肉在锅中翻滚,一阵阵肉香在凤凰山上空飘荡。红十六军以雷霆之势攻破七都据点,彻底粉碎了国民党鼓吹的“七都铁壁不可摧”的神话。此前,敌军凭借重兵布防、碉堡林立,自诩铜墙铁壁,屡次放言红军绝无可能攻克。
红十六军趁着首次攻克七都,立即精心部署二打七都。
敌二十一师第八旅三团二营六百多人的部队,驻扎在七都第一道防线。
陈海山带领一百多人朝着敌战壕冲去,第一通战壕的机枪才吐出火舌就被手榴弹掀翻,张秉富带着突击队直扑寨门。子弹打在石墙上迸溅出火星,战士们嗷嗷叫地冲向敌军阵地。陈海山余光看见很多战士倒在敌人枪弹下,立即命令战士们迅速卧倒。随即命令守着松树炮的炮手人朝敌军阵地开炮。
松树炮是选用上百年的老松树,挖空松树中心,底部留着一米的厚实老根,松树周围箍扎一道道粗厚大铁圈,里面先筑实土硝,硝中间留道灰引线,在土硝前堆满了废旧梨头铁块,然后松树炮前面再用黄土石灰搅拌糯米筑实。使用时,点燃引线,喷出的犁头铁威力惊人。
接到命令的炮手向成、梅大保、何五山立即放炮,一边带人往土炮膛里填炸药,铁沙裹着犁头铁片滑入炮管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一阵阵轰炸声中,犁头铁铺天盖地的朝敌阵地落下,只见敌军阵地上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新兵水生捡起烈土的炸药包接力冲锋,在第二道铁丝网完成爆破。各连队按预定方案展开,敌军指挥系统陷入混乱。
晨光中红军展开全面追击,后勤队运送伤员、收缴物资。宣传队发动群众清理战场,飘扬的红旗宣告着苏区的新生。
当月光终于爬上谷仓屋檐,工兵班班长带着两捆虎钩摸到崖下,铁钩咬住山石时的闷响惊起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里,十几个黑影壁虎般游上峭壁。
月色忽然暗了暗,张竟抬头看见遮天蔽日的麻雀群从稻田惊起。赤卫队的土炮正在齐射,燃烧的松明子带着硫磺味划过夜空,像过年时孩子们放的钻天猴。寨墙豁口处,炊事班老陈抡着菜刀往铁丝网上劈,刀口崩出一连串火星。
“缴枪不杀!十几个白军拖着长枪往谷仓跑,被埋伏的六连堵个正着。
有个戴金牙的军官刚举起左轮,就被张秉富的大刀抹了脖。谷仓里传来潮水般的欢呼……三十担糙米正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东方泛起鱼肚的时,寨门残骸上插了杆弹痕累累的红旗。张竟靠着断墙清点战损。山道上,支前队的青竹扁担咯吱作响,伤员们在门板上发出压枊的呻吟声。不知哪个战士起了个头,巜十送红军》的调子顺着晨风飘山顶,那里刚露出半轮红日,像枚新鲜的苏维埃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