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还在草叶上滚动，陆远就提着两瓶西凤酒、一条大前门香烟和两包槽子糕，往村长陆德福家走去。他特意选了这个时辰，赶在村长下地前把事谈妥。
村长家的老黄狗见了他，摇着尾巴迎上来。陆远摸了摸狗头，轻轻叩响那扇斑驳的木门。
谁啊？门里传来村长媳妇沙哑的声音。
婶子，是我，陆远。
木门一声打开，村长媳妇探出头来，花白的头发还乱蓬蓬的。看见陆远手里的东西，她眼睛一亮：哟，远子啊，这么早有事？
找德福叔商量点事。陆远笑着把礼物递过去，一点心意，婶子别嫌弃。
村长媳妇接过礼物，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快进来坐！老头子，远子来了！
陆德福正在院子里刷牙，满嘴泡沫地招呼陆远。等洗漱完毕，老村长眯着眼看了看桌上的礼物，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远子，有事直说吧。
陆远也不绕弯子：德福叔，我想承包村东头那两亩鱼塘。
鱼塘？陆德福一愣，那塘子荒了七八年了，水草长得比人高，你承包它干啥？
养鱼啊。陆远掏出包大前门，给村长点上，我算过了，清理干净后，放上鱼苗，年底就能见效益。
陆德福吐了个烟圈，沉吟道：那塘子是集体财产，承包的话得开村民大会...
德福叔，陆远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承包合同，每年100块钱，先交五年。他又压低声音，另外，每年私下给您老二十块辛苦费。
五百块！这在1976年的农村简直是笔巨款。陆德福的手微微发抖，烟灰掉在裤子上都没察觉。他媳妇在一旁直扯他衣角。
这个...我得跟大队其他干部商量...老村长的语气已经软了。
应该的。陆远站起身，对了德福叔，我准备雇五个人清理鱼塘，一天三块钱工钱，您看安排谁合适？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天三块，三天就是九块，顶得上半个月工分了。陆德福立刻有了决断：还商量啥，你这事利村利民，我拍板了！今天就签合同！
离开村长家，陆远径直去了王铁柱家。铁柱正在院子里劈柴，见他来了，抹了把汗：远哥，这么早？
铁柱，帮我去县里办件事。陆远从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买三万尾鱼苗，要草鱼、鲢鱼、鲫鱼各三分之一。
王铁柱瞪大眼睛：三万尾？远哥，你这是要把鱼塘塞满啊！
去吧，剩下的钱买几包好烟，打点一下水产站的人。陆远拍拍他肩膀，对了，这事别声张。
三天后，村里的五个壮劳力在陆远指挥下，把荒废多年的鱼塘清理得干干净净。水草、淤泥全被挖出来堆在塘边当肥料，垮塌的塘埂也重新夯实。陆远亲自下塘检查，确保没有漏洞。
远子，你这工程做得扎实！老赵头拄着铁锹感叹，我年轻时这塘子养过鱼，最多放过五千尾，你这一下子三万尾...
赵叔，现在技术不一样了。陆远笑着递过一支烟，密度养殖，科学喂养，产量翻几番不是问题。
当天晚上，趁着月色，陆远悄悄进入古玉空间。灵泉边的池塘里，鱼群欢快地游动着，每条都有筷子那么长了。他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大木桶，装了满满三百尾鱼苗——这些在灵泉水中长大的鱼苗，生命力远比普通鱼苗强健。
第二天，王铁柱从县里回来了，身后跟着水产站的送货车。三万尾鱼苗分装在十几个大塑料袋里，充着氧气，看起来活蹦乱跳。
远哥，按你说的，多给了水产站老王两包烟，他给挑了最好的苗子！王铁柱邀功似的说。
干得好。陆远满意地点头，招呼众人，来，大家一起放苗！
在村民们的围观下，三万尾鱼苗欢快地游入清澈的塘水中。谁也没注意到，陆远趁人不备，将那个装着灵泉鱼苗的木桶也倒了进去。
放完鱼苗，陆远又取出一个陶罐，将里面淡蓝色的液体缓缓倒入鱼塘——这是他用灵泉水浓缩而成的精华，一罐能顶十桶普通灵泉水。
远子，这是啥？有村民好奇地问。
特制营养剂，陆远面不改色，省农科院的新产品，促进鱼类生长。
当天下午，陆远来到村西头的王大婶家。王大婶六十出头，是个寡妇，儿子在部队当兵，家里就她一个人。因为年纪大了，干不动重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大婶，跟您商量个事。陆远把一篮子鸡蛋放在桌上，我想请您帮我喂鱼，一天两顿，每月十块钱。
十块？王大婶手一抖，针线掉在地上，远子，你莫不是拿老婆子开玩笑？
千真万确。陆远认真地说，活不重，就是早晚各撒一次饲料。饲料我准备好了，您按时去就行。
王大婶激动得直抹眼泪：远子啊，你这是救了我的命啊...自从前年腿脚不利索，队里只给我记半个工分，我...
大婶别这么说。陆远连忙打断，您儿子保家卫国，我们照顾您是应该的。
从王大婶家出来，陆远迎面碰上了堂哥陆志强。这个曾经的农机站干部，如今胡子拉碴，衣服也皱巴巴的，早没了往日的威风。
远...远子...陆志强搓着手，欲言又止。
陆远冷眼看着他：有事？
听说你承包了鱼塘...陆志强眼神闪烁，我在农机站学过养殖技术，能不能...
不能。陆远干脆利落地拒绝，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看着陆志强灰溜溜离去的背影，陆远眯起眼睛。他知道，这个堂哥绝不会善罢甘休，得防着点他使坏。
接下来的日子，陆远每天早晚都会去鱼塘转转。王大婶干活很尽心，饲料撒得均匀，还经常蹲在塘边观察鱼群活动。更让陆远惊喜的是，那些灵泉鱼苗长得飞快，不到半个月就比普通鱼苗大了一圈，游动起来也格外有活力。
远子，你这鱼...王大婶某天神秘兮兮地拉住他，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快的鱼！
陆远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大婶，这是新品种，长得快。
不对。王大婶摇头，新品种我也见过，没这样的。这些鱼...她压低声音，特别有灵性，我喂食时，它们会排着队来吃，跟受过训练似的。
陆远暗自吃惊，没想到老太太观察这么仔细。他正想着怎么解释，王大婶却突然笑了：远子啊，你放心，大婶不是多嘴的人。这鱼好，是咱们村的福气，我不会乱说的。
看着老人慈祥而睿智的眼神，陆远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郑重地点点头：谢谢大婶。
一个月后，鱼塘迎来了第一次检查。陆德福带着几个村干部来视察，看着塘里欢快游动的鱼群，个个惊讶得合不拢嘴。
神了！会计老周推了推眼镜，这才一个月，鱼就长了三指宽？照这个速度，年底就能上市了！
陆德福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远：远子，你这养鱼技术，能不能教教大伙儿？
当然可以。陆远爽快地答应，等这批鱼卖了钱，我打算再承包村南头那五亩塘子，办个集体鱼场，带着大家一起干。
村干部们面面相觑，眼中都闪着兴奋的光。这意味着村里又能多一笔收入，他们的年终分红也能厚实不少。
就在这时，鱼塘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只见陆志强带着公社的刘干事和两个陌生人朝这边走来，气势汹汹。
陆远！陆志强远远地就喊，公社领导来检查了！有人举报你往鱼塘里倒不明药物！
陆远心头一凛，但很快镇定下来。他早就防着这一手，那些灵泉水的罐子都藏在古玉空间里，谁也找不到证据。
刘干事趾高气扬地走过来：陆远同志，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鱼长得这么快？是不是用了违禁药品？
刘干事，陆远不慌不忙地说，您这话从何说起？我的鱼长得快，那是因为科学喂养。他指了指塘边的几个大缸，那是省农科院提供的益生菌，促进鱼类消化吸收，完全符合规定。
放屁！陆志强跳出来，我亲眼看见你往塘里倒蓝色药水！那肯定是什么激素！
陆远冷笑：堂哥，说话要讲证据。你说你看见了，什么时候？在哪里？有证人吗？
我...陆志强一时语塞。他确实是猜的，根本没亲眼看见。
刘干事不甘心地围着鱼塘转了一圈，突然指着水面：那这些鱼怎么回事？普通鱼哪有这么活泼？肯定有问题！我要取样送检！
随便检。陆远大方地一挥手，不过刘干事，我得提醒您，这鱼塘是跟村里签了正规承包合同的。如果因为您的无端怀疑导致鱼群受惊、减产，这损失...
陆德福立刻接话：对对对，刘干事，这鱼塘是集体财产，年底要给村里分红的。要是出了岔子，村民们问起来...
刘干事脸色变了。他不过是受陆志强怂恿来找茬的，真要担责任，他可吃不消。
哼，这次就算了。刘干事悻悻地说，不过我们会盯着你的！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陆志强还想说什么，被陆远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也跟着溜了。
等人走远，村干部们纷纷围上来。陆德福拍拍陆远肩膀：远子，干得好！这帮狗娘养的，就见不得别人好！
德福叔，陆远压低声音，我怀疑鱼塘晚上会有人使坏，得找人看着点。
这个简单。老周插话，让民兵排安排人轮流值守，就说防止有人偷鱼。
当天晚上，陆远独自来到鱼塘边。月光下，水面泛着银光，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溅起朵朵水花。他蹲下身，轻轻搅动水面，几条特别大的草鱼立刻游过来，亲昵地蹭他的手指——这些都是灵泉鱼苗长大的，明显比别的鱼聪明得多。
快了，陆远轻声说，等你们长大了，咱们村的好日子就真的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灵泉精华倒入水中。鱼群顿时活跃起来，在水面形成一个个漩涡，仿佛在跳舞感谢。
望着这神奇的景象，陆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鱼塘、菜地、猪场...他的产业正在一点点扩大。而这一切，都只是开始。有了古玉灵泉这个金手指，用不了几年，他就能带着整个青山村走上致富路！
到那时，什么刘副主任、陆志强之流，连给他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