帚神的异常状态持续了小半天,在蝴蝶精耐心的安魂舞和晴明温和的灵力疏导下,才渐渐平复下来。但它似乎留下了一点“后遗症”——比以前更黏晴明了,打扫的时候总要待在晴明视线范围内,仿佛这样才能获得安全感。
晴明看着这个抱着扫帚、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低级式神,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这算不算因祸得福,收获了帚神的“绝对忠诚”?
然而,就在帚神状态恢复后不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下午,帚神照例在庭院里打扫。当它清扫到靠近结界边缘、一处平日很少注意的灌木丛时,它那简单的思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用扫帚柄在灌木丛下的泥土里扒拉了几下,竟然扒出了一个小巧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质御守。
御守的样式很普通,上面绘着的符文却有些奇特,并非现今阴阳寮通用的任何一种。更重要的是,御守上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但让晴明和源赖光都瞬间警惕起来的气息——正是那种引导并放大了画灵悲伤、激发了百鬼夜行的外来能量!虽然很淡,但性质一模一样!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晴明拿起御守,仔细感知,惊讶地问帚神。
帚神“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大致意思是在祭典混乱那晚,它躲在庭院里害怕的时候,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结界外“掉”了进来,当时没在意,今天打扫时才无意中发现。
祭典那晚掉进来的?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扔进来的?
源赖光接过御守,仔细端详了片刻,眼神变得锐利:“这御守上的符文……很古老,带有一种‘标记’与‘放大’的意味。制作手法……似乎并非现今京都流派。”
“标记与放大?”晴明若有所思,“难道Sp妖琴师就是利用类似的东西,才能在京都范围内精准地引导那么多妖怪?”
“极有可能。”源赖光肯定道,“此物如同信标,能放大特定的情绪或妖气波动,并为其引导者提供坐标。祭典那晚的百鬼夜行,范围如此之广,绝非Sp妖琴师单凭乐声就能完全覆盖,必然有此类物品预先布置。”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Sp妖琴师能如此精准地发动袭击!他早就暗中在京都各处埋下了这种“信标”御守!
“猿飞。”源赖光唤来那名忍者,“以此物气息为引,全力搜查京都内外,寻找同类物品残留,或近期有异常行为、可能埋设此物之人!”
“是!”猿飞领命,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线索终于出现了!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御守,却可能成为揭开Sp妖琴师及其背后势力行动模式的关键!
晴明看着那个御守,又看了看一脸“我立功了?”懵懂表情的帚神,心情复杂。没想到,最后提供关键线索的,竟然是被吓得够呛的帚神!这算不算是傻妖有傻福?
“看来,我们的扫地小僧,立了大功。”源赖光也难得地露出一丝带着玩味的笑容。
帚神似乎听懂了是在夸它,高兴地挥舞着扫帚,把刚刚聚集起来的一点落叶又扫得到处都是。
有了明确的方向,调查工作立刻紧张有序地展开。在猿飞高超的潜行和侦查技巧下,结合阴阳寮和源氏的情报网络,很快,更多的线索浮出水面。
几天之内,他们在京都多个相对偏僻但妖气容易积聚的角落,又发现了数个类似的御守,有些已经能量耗尽,有些还残留着微弱的波动。这些御守的埋设时间,大多集中在祭典前半个月到数天之内。
同时,猿飞也带回了一条重要情报:祭典前数日,曾有一个行踪诡秘、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商人模样的人,在京都几家小的、管理不甚严格的符咒店和旧货铺,分批购买过制作御守的基础材料,其购买的朱砂和灵木种类,与发现的御守材质吻合!
“能找到那个商人吗?”晴明急切地问。
猿飞摇了摇头:“此人很谨慎,每次出现都变换装束和说辞,交易完成后便迅速消失,未留下任何有效踪迹。店铺老板也只记得是个‘声音有点沙哑’的普通人。”
声音沙哑?是伪装吗?还是Sp妖琴师本人?或者是他的手下?
尽管未能直接抓住幕后之人,但御守的发现和调查方向的明确,让众人精神大振。敌人并非无迹可寻,他们的行动是有计划和准备的。
晴明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几个作为证物的御守,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接下来,我们需要布一个局。”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既然他们喜欢埋设信标,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舞台’。”
源赖光闻言,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