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山上下紧锣密鼓备战,匠作营全力试制钩镰枪原型之际,朱贵坐镇的梁山酒店,又迎来了一位特殊的投奔者。
来人身形不算高大,却异常精悍结实,皮肤黝黑,手掌粗大,布满老茧和烫伤的疤痕,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工匠特有的专注与精明。他牵着一匹驮着大小工具箱的瘦马,风尘仆仆,自称姓汤名隆,延安府人氏,世代以打造军器为业,因手艺出众,人送绰号“金钱豹子”。
“听闻梁山泊林寨主替天行道,广纳贤才,汤某不才,愿凭这身打铁的手艺,混口饭吃,也为山寨尽一份力。”汤隆说话直接,不卑不亢。
朱贵见多识广,一看便知此人是真有本事的匠人,绝非寻常混饭之辈,连忙热情接待,一边安排酒食,一边火速派人上山通报。
消息传到聚义厅,林冲正在与鲁智深、朱武等人商议军情。闻听“金钱豹子汤隆”来投,林冲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这汤隆,不正是原着中打造钩镰枪、并献计赚取徐宁上山的的关键人物吗?
“快请!不,我亲自下山相迎!”林冲霍然起身,脸上露出难得的振奋之色。
鲁智深和朱武都有些诧异,不过一个铁匠投奔,何劳寨主亲自迎接?但见林冲如此重视,心知此人必有非凡之处,也便跟着起身。
山下酒店,汤隆见寨主林冲亲自带人下山迎接,受宠若惊,连忙大礼参拜。林冲亲手扶起,仔细打量,只见汤隆目光坦诚,举止沉稳,确是踏实肯干之人,心中更是欢喜。
“汤隆兄弟不必多礼!”林冲笑道,“兄弟乃匠作大才,肯来相助,是我冲霄寨之福!山上正在研制新式军械,正缺兄弟这等高手!”
汤隆见林冲毫无架子,言辞恳切,心中感动,拱手道:“寨主过誉了。汤某别无长处,唯善打造些刀枪剑戟,若能对山寨有所助益,万死不辞!”
林冲当即携汤隆上山,直奔匠作营。营内炉火熊熊,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林冲直接将汤隆带到正在试制的钩镰枪样品前。那枪长约一丈,枪头狭长尖锐,一侧带一锋利的倒钩,形制奇特。
“汤隆兄弟请看,”林冲拿起样品,“此枪名为钩镰枪,乃我为破敌军重甲骑兵所构想。枪可刺可扎,倒钩可锁拿兵刃,更能专攻马腿,乃克制连环甲马之利器!然目前打造尚有瑕疵,坚韧与钩刃角度仍需改进。兄弟乃此行大家,请看有何高见?”
汤隆一见这钩镰枪,眼中顿时精光爆射,如同见到了稀世珍宝。他接过长枪,手指细细抚摸枪身、枪头、倒钩,时而屈指轻弹,侧耳倾听声音,时而对着火光观察纹理,神情专注无比。
“妙!妙啊!”汤隆忍不住赞叹,“寨主奇思妙想,竟能设计出如此专克骑军的利器!此枪构思精巧,尤其是这倒钩,若角度、硬度得当,破甲钩马,无往不利!”他指出了几处锻造火候、钢材配比、钩刃角度的细微不足,所言皆切中要害,听得旁边的老工匠连连点头。
林冲心中大定,知此人确是行家。他屏退左右,只留朱武在侧,对汤隆正色道:“汤隆兄弟,实不相瞒,如今朝廷派大将呼延灼来剿,其麾下连环甲马军甚是厉害,我军正需此钩镰枪破敌。然此枪打造不易,运用更需独特法门。普天之下,唯有一人,精通此枪战法。”
汤隆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道:“寨主所言……莫非是……”
林冲目光灼灼,盯着汤隆:“正是兄弟你的姑表兄长,东京金枪班教师,金枪手徐宁!”
汤隆浑身一震,手中工具险些掉落,失声道:“寨主如何得知我与徐宁表兄的关系?”他与徐宁是远亲,平日往来隐秘,外人知之甚少。
林冲淡然一笑,高深莫测:“我既立志替天行道,自然要知天下英雄。徐宁教师家传钩镰枪法,冠绝天下,正是破解连环马的不二人选。只是……”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徐教师身在东京,身为朝廷命官,恐难请动。”
汤隆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林冲的意图。他沉吟片刻,想起自己因得罪官府豪强,被迫离乡背井的遭遇,又见林冲和梁山气象一新,确是做大事的所在,把心一横,道:“寨主,若要破连环马,非表兄钩镰枪法不可!汤某不才,愿为山寨尽力,设法迎请表兄上山!”
“好!”林冲重重一拍汤隆肩膀,“得兄弟相助,大事可成!只是此事需从长计议,既要请得徐教师上山,又需确保其家小安然无恙,不可用强,只能智取。”
朱武摇扇笑道:“汤隆兄弟与徐教师有亲,便是最好契机。或可如此……”他压低声音,献上一计。
汤隆听罢,思索良久,眼中闪过决然之色:“此计虽险,但为成就大事,也顾不得许多了!汤某愿往东京一行,依计行事!”
林冲肃然道:“兄弟深明大义,林冲拜谢!此事成败,关系山寨存亡,千万小心!我让朱贵兄弟挑选机灵可靠的兄弟,随你同去,一切用度,尽管支取!”
计议已定,汤隆即刻在朱贵安排下,带着两名精干手下,携重金,乔装改扮,秘密下山,直奔东京汴梁而去。
聚义厅内,林冲远眺东京方向,心中一块大石稍落。汤隆的意外来投,以及他与徐宁的亲戚关系,使得原本困难重重的“请徐”计划,出现了关键转机。只要计策成功,请得徐宁上山,练成钩镰枪队,呼延灼的连环马,便不足为惧!
“徐宁……金枪手……这破解连环马的最后一块拼图,就着落在你身上了。”林冲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光芒。一场针对东京金枪班教师的巧妙计谋,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