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堕胎，撕开林玉桂脆弱的遮羞布，血淋淋暴露在阳光下，暴露最难堪的部位，如同裸奔。
而在江秀的口中，只是一句肆意的玩笑。
林玉桂冷笑，“够了江秀，你是什么成分我一清二楚，装什么？不要脸的贱货，吃里扒外出卖家人，抢人未婚夫到手了又离婚，好事都让你占尽了，现在还有脸惦记叶朝阳，如果说脸皮，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你这种人活着对社会国家没有一点好处！”
她看透了这些人。
江秀脸色变得极为精彩，顾不上和江知微对峙，上去拽起林玉桂的衣领，眼含警告，“别以为你仗着堕胎身体虚弱，我就不敢拿你怎样。”
冷笑着撇开，江秀夺门而出。
室内空气陷入寂静，让人呼吸艰难。
江知微皱了皱眉，爬上床，准备休息一会儿，瞥见坐在床上面色晦暗的林玉桂，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树挪死人挪活，至少还有学业，完成以后，大不了换一个城市从头开始，这只是人生的一次教训，取决于你能不能走的出来，如果你一直沉迷，只会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称心如意。”
都是农民的孩子，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考上大学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我们毕业以后，工作是肯定不需要担心的，即使比不上有家庭背景的孩子，缺少人脉，可现在的背景下，工作环境还是很公平的，你已经踏出最艰难的一步，大好前程，不要毁在无用的情感上。”
林玉桂木然，裹着被子，转头，对上江知微的视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比不上有家庭背景的孩子？你也是享受的一方，不用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大道理，你风风光光，我拿什么跟你比？我连江秀都比不上。”
自嘲一笑，她不再开口，背过身去，裹着被子，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
在高干子弟的眼里，她林玉桂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后抛弃的玩物罢了。
先是宋腊月的算计，再是程然的抛弃，如今的堕胎曝光。
她的人生算是毁了。
……
“喂，你就是那个林玉桂吧？程然和你睡一次多少钱？我出双倍？”
“年纪轻轻不检点，还抢人家宋腊月的对象，我还以为有多漂亮。”
不少同学闻声而来，到宿舍门口围观林玉桂的真容，走在校园里，更是少不了的指指点点，还有一些猥琐男恶意羞辱。
林玉桂默默隐忍，周末，找到了化工厂的远房亲戚，用五十块钱买甲醛，让她每次带一些出来，不被发现。
亲戚心里害怕的紧，可偏偏家里五个儿子吃不饱饭，一来二去几次，便被说动了。
想着少量甲醛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工厂外的偏僻荒地，拿了个旧酒瓶给她，“玉桂，做研究可以，可别打开吃进去，这有毒的！”
女工再三交代。
林玉桂点头，递上大团结，拿过酒瓶，“知道了，放心吧，下次还在这，一次十块钱。”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惴惴不安的女工，转念一想，能出什么事？
玉桂这孩子她知道，胆子小，小时候除了偷奸耍滑没什么坏毛病。
回到宿舍，周末下午，宋腊月她们都还没回来。
率先回到寝室的林玉桂手里拿着酒瓶子，眯了眯眼，看着书桌上几人的水杯，掐着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打开酒瓶，将甲醛溶液滴进宋腊月的杯子里，少量，无色无味。
视线转向另一边江知微和江秀的杯子，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毫不犹豫上前，往江秀的杯子里也滴了几滴，拿起江知微的杯子时，顿住，眼里闪过挣扎。
几乎就在林玉桂做完这些把酒瓶子塞回木箱子里锁好，宋腊月的身影便出现在宿舍门口，提着从家里带来的饭菜，斜睨了眼床上躺着的林玉桂，不发一言，走向书桌，大夏天的骑自行车来学校，口干舌燥，拿起杯子接水壶里的水，一口饮下。
觉得有股刺鼻的味道一闪而过，皱了皱眉，放下茶缸子没多想，转身收拾起从家里带来的换洗衣物。
紧跟其后进屋的是江秀和江知微，俩人都接连拿起茶杯喝水。
坐在床上的林玉桂手里捧着一本书，少有的娴静，面庞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从容冷静。
三人默默收拾着床铺。
转眼十月，国庆假期后，继续繁重的学业，在军校系统学习的萧着一样忙碌，野外拉练，文化课，为了避免闲话回大院的时间也少，基本都住在学校宿舍，一个月见不到两次。
食堂，人声鼎沸，上了大半天课的学生们饥肠辘辘。
江知微和同系同学坐在一起吃饭，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视线扫过围绕着叶朝阳坐的江秀和宋腊月，抬了抬眉梢，没放在心上，转过头，笑着继续闲聊。
另一边的宋腊月喝着白粥，脸色难看。
叶朝阳发现不对，“你这是怎么了？”
艰难咽下白粥的宋腊月摇了摇头，“没什么，应该是上火了，嗓子疼，溃疡什么都跟着来了。”
不仅如此，皮肤瘙痒，偶尔恶心呕吐，最近还腹泻的厉害，特意上药房拿了药吃。
说起这个，江秀喉咙也跟着生出一股灼烧感，“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最近也上火了，倒是没有宋同志那么厉害。”
叶朝阳意外，看了眼俩人清淡的饮食，“你们私底下都吃什么了？回去让家里煮点凉茶，这马上十一月了，天冷一下，也没那么燥热。”
提不起精神的宋腊月点了点头，浑身疲乏的厉害，上课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恰好撞见路过的林玉桂，宋腊月抿了抿嘴，本就心烦意乱，在看见讨厌的人，更是心堵。
叶朝阳瞥了眼，对林玉桂也没有什么好感，低头不语。
倒是江秀笑道：“玉桂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这样都能安然无恙，我都有点佩服了。”
这话倒是真心的，江秀自以为在裴家复习考大学那些年，已经算是能忍了，现在看到林玉桂面对全校的流言蜚语，什么破鞋，烂货，都能如此淡定继续上学，让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