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金哲一打方向盘,车子剧烈颠簸后停下来,车身微微向右边倾斜。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莫南川的恶行。
他松开温澜,气急败坏冲金哲大吼,“会不会开车!”
“抱歉老大,天黑看不清,我下去看看。”金哲赔着笑脸,推开车门,下车前看了一眼靠在车窗上,衣衫不整的温澜。
温澜注意到他这个动作,默默用背后的双手按住出门,眼睛死死盯着莫南川的动向。
只要他转身,或者下车,她一定第一时间推开车门逃跑。
温澜相信,金哲一定已经把车门解锁,这次事故很可能也是他故意制造的。
倒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他很清楚,一旦让莫南川得逞,温澜很可能被祁砚峥嫌弃。
那样一来,不是祁太太的她,将一文不值,他要的钱和房子,只有祁砚峥给的起,还能保他平安。
保住温澜的清白,就有向祁砚峥要钱的资本。
正如温澜所料,金哲下车几秒钟后,大声招呼莫南川下车,“老大,情况不妙,一边车轱辘掉进沟里了,下来帮个忙。”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连个车都他妈开不好。”莫南川骂骂咧咧开门下车,连车门都忘了关。
“1、2、3···”温澜在心里默数三下后,轻轻推开车门,不敢有太大动作惊动莫南川,双手还被捆在背后,只好顺势滚下车。
金哲似乎知道她已经下车,有意配合她,催促莫南川,“老大快点,前轮好像报废了,你帮我拿下手电。”
“来了,催什么催。”
温澜趴在车门旁边的沟里,默默看到莫南川走向车头位置,立刻挣扎着爬起来,奋力跑进路边的树林。
“什么声音?”
温澜跑过一次,莫南川很警惕,手上的手电筒立刻照到她的背影,大骂一声,“妈的,老金,人跑了,追!”
“啊?谁跑了。”金哲故意拖延时间。
“还能有谁,祁砚峥的女人跑了!少废话,追!”
“诶,好!”
金哲跟在莫南川身后,扯开嗓门,“老大,你是不是看错了,前面是条河,走不了,她肯定往左边跑了,我们往那头追。”
这是给温澜递话呢。
温澜躲在一处草丛里,屏住呼吸听到他们俩的脚步声远去,才敢站起来,拼命往树林右边跑。
深夜,没有月光的山路,能见度几乎为零,温澜只能凭感觉往前跑,跑累了就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实在没力气,双腿被灌木丛喇的全是血口子。
最要命的是,高跟鞋在地下停车场丢了,她光脚在山里跑了这么久,脚底早就血肉模糊,疼到麻木。
温澜靠在一棵半米粗的树干上,慢慢滑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大口喘气。
周围黑的像巨兽张开的大嘴,偶尔几声不知什么动物的叫声,让温澜下意识抱紧膝盖,浑身颤抖。
从被绑架到现在,她没吃没喝没睡,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中,这会儿头疼的像要炸开,眼皮打架。
恐惧最终被极度的疲惫打败,温澜竟然歪在草丛中睡着了。
***
祁砚峥这边,一路极速追到墨家村。
保险起见,江淮拦住祁砚峥,在车里等待,先行派董科带人进村。
半个小时后,祁砚峥收到董科的电话汇报,“报告祁总,村里一共两百六十五户人家,没发现莫南川和太太的踪迹。”
“意思是,他们没来墨家村?”
“是这样。”
一旁的严屿急了,“我怎么说的,你能想到的,莫什么川的傻呀,这下好了,白白浪费几个小时,澜姐还不知道被那混蛋王八蛋怎么样了,赶紧撤!”
“闭嘴。”祁砚峥扫了严屿一眼,对方立刻闭麦。
“要撤么?”那头的董科请示。
祁砚峥沉吟一秒,果断回应,“原地待命,注意隐蔽。”
“不···不走?”严屿没忍住,问完马上抿紧嘴巴。
祁砚峥放下手机,抬眼吩咐前排的江淮,“把车开离村口五公里,找个隐蔽的位置停。”
“大佬是想守株待兔?”严屿管不住嘴巴。
江淮回头瞪了严屿一眼,按祁砚峥的命令,把车开进一处废弃道观停好。
祁砚峥拿上手机开门下车,靠在车尾巴上抽烟。
墨汁一样的夜色中,他手上的烟头忽明忽暗,却一直没灭过。
车里,严屿歪头盯着那个红点,找江淮搭话,“喂,高手,你家老板烟瘾挺大哈,我澜姐可不喜欢爱抽烟的男人,平常肯定没少受委屈。”
江淮白他一眼,“大少爷极少抽烟,他这是在担心少夫人。”
“切,没看出来。”
“你以为像你这样喊打喊杀就是担心?大少爷有多爱少夫人,你不会知道。”江淮从兜里摸出盒烟,自己点了一根,扔给严屿一根。
“我不抽,澜姐不喜欢男人抽烟。”
严屿拿手指把玩香烟,嘟囔,“爱什么爱,你家大少爷就是小三,明明是我先追的澜姐。”
江淮差点被烟呛到,皱眉盯着一脸不服气的严屿,谁敢说太子爷是小三,这小子莫不是脑子缺根弦吧。
“这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次,不然你肯定完蛋。”
“啧啧,恼羞成怒,是心虚的表现。”
严屿始终对温澜当初突然嫁给祁砚峥耿耿于怀,“就是我先认识澜姐,也是我先追她,你家大少爷插足我们之间感情还有理了?”
江淮真想给这个蠢货一拳,“大少爷认识少夫人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再啰嗦给我下去!”
严屿:“···”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认怂不丢人。
几个小时后,天边鱼肚白。
严屿下车小便,路过车尾,看到祁砚峥脚下,密密麻麻一层烟头。
至少三包烟的量,昨晚他见江淮下车送过两次烟。
“喂,情敌,澜姐不喜欢男人抽烟,注意点!”严屿一想到这家伙比自己高,比自己帅,比自己有钱,还他妈比自己聪明,心情就特郁闷。
“我疯了,干嘛提醒你,你被澜姐嫌弃才好,最好直接跟你离婚,然后嫁我。”
祁砚峥皱眉,一秒钟后扔了手里刚点的烟,拿脚尖踩灭,开门上车。
温澜这边,睁开眼睛,天已蒙蒙亮。
没有夜晚黑暗的恐惧,她打算尽快走出这里,找个有人的地方,设法联系祁砚峥。
温澜打起精神,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来,眼前忽然多了双熟悉的男式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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