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历1097年1月,圣骏堡
皇宫一间精致的会客室内,费奥多尔缓缓将手中的报告放下,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帝国议长说道
“看来我们找的这位帮手的手段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危险啊…他们离开了吗?”
维特立刻低下头,虽然他内心也对内卫报告中写到的对方召唤出的那座亚空间中的‘崔林特尔梅’感到难以置信,但他还是立刻回答了皇帝的问题
“是的,在场留下的内卫目睹了整合运动的高层们跟随古斯塔夫乘坐克虏伯离开,莱塔尼亚的线人也报告在施彤领大区看到了克虏伯驶过,想必现在已经快到达崔林特尔梅了。
不过这次与莱塔尼亚方面一起行动的那个叫罗德岛的医药公司的成员还没离开乌萨斯,而且报告说他们似乎从切尔诺伯格地下区域带走了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放他们走。”
皇帝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虽然对方这次知道了乌萨斯许多不便示人的丑闻,但本质上还是没有损害乌萨斯利益到乌萨斯必须不惜代价地抹除他们的程度的。
况且他还接到密报说疑似古斯塔夫女儿和妹妹的人也在和罗德岛一起行动,自然更不可能去冒这个不必要的风险了。
“至于他们从切尔诺伯格带走的东西,他们这次也算是帮了乌萨斯了,就当作帝国给他们的报酬吧。其他的善后情况都怎么样了?”
“莱塔尼亚摄政双子的使团已经进入乌萨斯了,他们带来了第一批粮食和援助的技术人员。我方的人员已经前往交接和护送了,确保过程中不会出现问题。”
“那批使团有问题?不要展现出太强的攻击性,比起敌人乌萨斯现在更需要朋友。”
费奥多尔皱起眉头问道,按道理使团进入乌萨斯后除了重要城市外是不会有乌萨斯官方人员陪同的,这也是为了避免让人感受到被监视引起外国使团的不满。
更别提这次和莱塔尼亚的合作乌皇十分重视,自然有些不悦维特的做法。
对此,维特立刻解释道
“不,陛下,我们之所以派人跟随使团就是为了合作能顺利进行。”
看到费奥多尔面露不解,维特只得直说
“使团中技术人员和护卫有许多是萨卡兹和感染者,他们的路线又会经过几个旧贵族的集团军属地,所以...”
听完维特的话,费奥多尔沉默了,又是感染者和旧贵族的事。
明明自己才是乌萨斯皇帝,但自己在乌萨斯的国土上却连邀请来的客人都要专门派人保护才能不被下面的贵族侵扰。
费奥多尔想起之前古斯塔夫与自己谈话时展现出的对莱塔尼亚的掌控力。
他缓缓看向一边随意丢弃着的信堆,那些都是参与这次事件的旧贵族们写来的表忠心和强调自己是被蒙蔽的信件。
费奥多尔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拿起最上面那一封盖着贝加尔大公家徽的信件,冷声说道
“那些支持这次行动的内卫们现在什么态度?”
“只要您依然是乌萨斯君主,内卫们就会一直为您服务。”
维特低着头用另一种方式回答了皇帝的问题。费奥多尔拿着信件站起,走到壁炉旁,转身看向维特开口
“维特,我们还像现在这样的话真的能拯救乌萨斯吗?”
这一刻,维特感受到眼前这位少年皇帝似乎在进行某种蜕变,他身上最后的一丝稚气快速褪去,维特一时间甚至感觉站在壁炉旁的是先皇。
维特压下内心的惊叹,尽可能平静地回答
“至少您没有让乌萨斯继续试着毁灭这片大地了。”
费奥多尔一把把手中的信丢进壁炉中,燃烧的火焰倒映在他眼中。
“告诉内卫们,这场拙劣阴谋的主谋们该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了,虽然我一直不想这么做,但乌萨斯必须掌握在我手中。
有些人如果言语无法感化他们,那就用血淋淋的事实提醒那些人谁才是圣骏堡的主人!
他们不服的话大可问问自己有没有胆子再掀起一场大叛乱。”
维特甚至忘了礼仪,直接抬头惊讶地看着费奥多尔,这位皇帝大叛乱期间就一直不愿意采取雷霆手段,这也是部分内卫认为其软弱的原因之一。
但现在对方却主动对内卫下达了杀鸡儆猴的命令。
只是维特还有些担心,因此他提醒到
“可是陛下,蠢笨的驮兽被逼急了也会吃草以外的东西的...”
“维特,乌萨斯的土地上恐怕不止‘不死的黑蛇’一个长生者,如果我们再放任那些蛀虫蚕食乌萨斯的权柄,下一次我们要怎么阻止可能到来的‘恶神’?
我们站在光明下,却被黑暗包裹,我们要做的是用一把火照亮乌萨斯。
而对于想要熄灭这把火的人,只有更直白的恐怖才能震慑那些习惯带给他们恐怖的人,不是吗?”
费奥多尔走到悬挂着乌萨斯国旗的墙前,直视着墙上自己父亲的画像,坚定地开口,不知是说给维特还是告诉画像中的父亲听
“乌萨斯必须往前走了!西北各集团军的资源储备必须被削减,矿场中的感染者必须被解放!我不奢望子民们立刻接受感染者,但至少不能再将他们视作挖矿工具或是人形驮兽。
那个装神弄鬼的圣愚,那些离心离德的贵族,无论是谁,拖住乌萨斯前进步伐的东西都是时候碾碎他们了。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让乌萨斯真正战胜属于先皇的那个国家。”
维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呆呆地看着皇帝,他感受到了皇帝的决心,也相信这时的费奥多尔将不再是内卫们因为先皇的遗嘱而被迫辅佐的对象,他将成为又一位乌萨斯民族图腾般的大帝。
乌萨斯或许也能在他的带领下真正挣脱那些生锈的锁链,如千年前推翻骏鹰统治那样,重获新生。
所以,哪怕维特知道现在皇帝手上的筹码或许还不够完全掌握乌萨斯,甚至连完全关闭那些矿场都很难做到,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单膝跪下,右手放在胸口前庄严的宣誓到
“陛下,如果这是您的选择,伊斯拉姆·维特将永远是您最忠诚的臣子。若您的计划得以践行,我将是站在最前面的执行者,若您的计划最终失败,我将先其一步步入毁灭。”
费奥多尔听后欣慰地上前亲手搀扶起了这位帝国议长,也是自己最亲近的臣子。
两人在双头鹰的旗帜下相视一笑,壁炉的火光照亮了墙面,乌萨斯国旗上的阴影一点点被驱散,再次显露出它原本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