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端着雷明顿霰弹枪,脚步沉稳而缓慢地踏上了通往二楼的铁质楼梯。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金属吱呀声,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格外刺耳。他没有试图隐藏自己的到来,楼下战斗的声响早已宣告了他的存在,此刻寂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二楼夹层的布局相对简单,一条段走廊连接着几个房间。最大的那间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任何灯光,但林砚能感觉到门后那细微的呼吸声和...恐惧。
他没有直接冲向办公室,而是先快速检查了走廊两侧的其他小隔间和卫生间,确认没有其他埋伏。动作迅速而专业。
最后他停在了办公室门外。
哪怕他在外面的检查中故意制造了些声响,办公室里面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林砚没有犹豫,侧身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几乎在门被踹开的同一瞬间!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从房间内的阴暗角落呼啸而出,全部打在了门框和对面的墙壁上!
预料之中的埋伏,不需要有任何的惊讶。
开枪的是肯特留下的最后一名心腹,他就躲在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后面,利用百叶窗缝隙透入的微光勉强看到了门被撞开的身影,便疯狂扣动扳机清空了半个弹匣。
但林砚根本没有进去!
他只是在门外制造了破门的动静,引诱对方开火暴露位置!之前在楼下的战斗过于激烈,导致一切都静下来之后,每一个幸存下来的人都会被一种巨大的压力所笼罩。而制造这种距离较近的‘噪音’便会直接让对方应激!
枪声停歇的瞬间,对方正在换弹或惊慌失措的刹那。
林砚闪身出现在门口,手中的霰弹枪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轰!
大量的钢珠呈扇形喷射而出,瞬间将那张厚实的办公桌打的木屑纷飞!躲在后面的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轰得向后倒去,身上嵌满了弹孔,当场毙命。
林砚小心踏入房间,枪口扫过角落。两个穿着暴露、缩在沙发后面瑟瑟发抖的女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别杀我们!求求你!”其中一个女人被吓的紧闭双眼惊慌的哭喊着。
林砚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她们,确认她们对自己并没有威胁:“肯特呢?”
另一个女人抬手向着办公室另一侧,一扇通往外部的消防楼梯,虚掩着,还在微微晃动的小门。
跑了?
林砚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冲向了那扇门。
楼下,‘蝮蛇’肯特连滚带爬地从消防楼梯上冲下来,模样略显狼狈。他手里紧握着一把金色握把的定制手枪,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但惊慌之中却透着一股被逼入绝境的疯狂和暴戾。
他怎么也想不到,十来个手下,加上固若金汤的老巢,竟然被一个人单枪匹马杀了进来!
“FUcK!FUcK!不管你是谁,老子一定要宰了你!”他嘴里咒骂着,拼命跑向停在厂房侧面阴影处的那辆黑色雪佛兰。
那是他最后的逃生工具和反击的资本。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车钥匙,疯狂按动解锁键。
“嘀嘀!”车灯闪烁了一下。
肯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将手枪插在腰侧,双手颤抖却迅速地将钥匙插入点火开关。
引擎发出一声咆哮,成功启动!
肯特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喜色,猛地挂上倒挡,油门一踩,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车辆极速向后倒去!他打算先逃离这个死亡之地,在呼叫剩余的人手回来报复!
然而,就在车头刚刚摆正,他准备换前进挡猛冲出去的瞬间。
砰!砰!
两声轻微却致命的枪声从不远处的阴影中响起!
林砚以最快的速度从消防楼梯追下,冷静地选择了最佳的拦截位置和时机。他手中的p226射出的两颗子弹,精准地命中了轿车的右前轮!
砰!嗤——
高速行驶的车辆右前轮瞬间爆胎!失控的轿车猛地向右侧倾斜,带着刺耳的摩擦声,车头一歪,狠狠地撞在了旁边的一堆废弃轮胎之上,引擎盖内冒出一股白烟,车辆熄火,彻底动弹不得!
“操!!”肯特被安全带勒得差点背过气,额头也撞在了方向盘上,顿时眼冒金星。但求生的本能和那股狠劲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去拿钥匙启动另外的车。恐惧瞬间化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老子跟你拼了!”可能可咆哮着,猛地拔出腰间的金色手枪,踹开车门,利用车门作为掩护,对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疯狂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枪口的火焰在黑暗中不断闪烁,子弹毫无准头地射向阴影地带,打得周围杂物噼啪作响。
林砚早已在开枪后便迅速转移了位置。他冷静地听着肯特清空弹匣的疯狂射击声,如同在等待一头困兽耗尽最后的力气。
枪声停歇,只剩下肯特粗重的喘息和扣动空扳机的咔哒声。
就是现在!
林砚从一辆废弃面包车后闪出,高速逼近!
肯特也发现了林砚,他怒吼着扔掉了打空的手枪,从车内抽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砍刀!他挥舞着砍刀,如同手上的野兽般向着林砚扑了过去!气势大熊喊,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去死吧!”
面对肯特疯狂的扑砍,林砚展现出了远超对方的冷静和格斗技巧。他侧身轻松躲过势大力沉却毫无章法的劈砍,左手精准地格挡住肯特持刀的手腕,同时右脚一记凶狠的低扫,重重踢在肯特的支撑腿膝盖侧面!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肯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膝盖关节瞬间被踢碎,身体失去平衡,惨叫着向前跪倒。
但他依旧凶性不减,倒地的瞬间还想用刀去划林砚的腿!
林砚的反应却更快!在他回到的瞬间,右脚已经狠狠踩下,精准地跺在了他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
又是一声骨头碎裂声响!
砍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肯特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瘫倒在地,抱着碎裂手腕和膝盖发出痛苦的哀嚎,刚才的疯狂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深深的恐惧。
林砚冷漠地俯视着他,p226的枪口再次抬起,对准了他的头颅。
“谁...谁派你来的?”肯特从剧痛和恐惧中挤出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他给了你多少?我...我给你双倍!不!三倍!放了我!我有钱!很多钱!都在...”
砰!
林砚果断扣动扳机,枪声清脆利落,打断了所有毫无意义的噪音。他的双眼之中没有任何的波动,平静的如同深潭。对方的求饶、贿赂和痛苦,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丝毫的涟漪。
曾几何时,‘杀人’这两个字对他而言遥远而恐怖,是新闻里骇人听闻的词汇,是电影中虚构美化的情节。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如此近距离地、冷静地、甚至是‘轻松’地终结一群人的生命。
经过那一个月地狱般的洗礼,他无数次在身体濒临崩溃的边缘问自己,选择这条路,究竟是对是错。面对每晚都会撕裂的肌肉,断裂的骨骼和耗尽的精神,放弃的念头如同有人的毒蛇,一次次啃噬着他的意志。
但每当他即将被疲惫和痛苦吞噬时,记忆深处总会浮现出老爹倒在血泊中的身影,想起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想起无数个日夜里无声却厚重的关怀。他会想起艾蒂姐初次见他时,那毫不掩饰的失望与审视;会想起最初韦斯利唤醒他的咆哮:“别!他妈!去做傻事!”...
太多太多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让他无法回头,更不能放弃。
于是他咬着牙,咽下血和汗,将那一个月非人的折磨熬成了淬炼自身的烈焰,完成了属于他的蜕变...涅盘!
而现在,杀人...不过是他在涅盘之后,最终却必然要经历的途径。
它并不需要惊心动魄的挣扎,也没有想象中的天人交战。当目标明确,当技能已成本能,当情感被牢牢锁进理智的深处,扣动扳机这个动作,便与平日里千百次重复的训练再无不同。
只是目标,从冰冷的靶子,换成了温热的躯体而已。
仅此而已。
林砚蹲了下去,从口袋中拿出了一部廉价的手机,打开了录像的功能,对准肯特的头部再次扣响了扳机,确认画面清晰之后,林砚没有选择继续停留。
转身步入阴影之中,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十几分钟后,他回到了最初的仓库屋顶,拿起留下的运动包,将染血的外套和匕首包好塞了进去,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夹克。他用湿巾仔细擦掉了脸上和手上的血污,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
做完这一切,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刚从某个地方出来的年轻人,融入了纽约后半夜的街道,向着大陆酒店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修车厂,只剩下死寂、血腥和逐渐蔓延开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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