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的重建在硝烟散尽后悄然展开,断壁残垣间,百姓们相互搀扶着清理瓦砾,阳光穿过云层,将街道上的血迹与硝烟渐渐冲淡。沈清瑶和林晚秋住在临时搭建的棚屋中,金色玉佩被沈清瑶日夜贴身佩戴,那股淡淡的灵气如同苏伊的气息,始终萦绕在两人身边。
这日清晨,沈清瑶正在棚屋前打坐调息,掌心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光芒暴涨,一道金色的虚影从玉佩中浮现,正是苏伊的模样。虚影朦胧,如同水中月、镜中花,却能清晰看到她温柔的眉眼。
“苏伊!”林晚秋刚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见状立刻冲上前,伸手想要触碰虚影,指尖却穿过一片冰凉的光晕。
苏伊的虚影朝着两人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虚幻:“清瑶,晚秋,我没事。”
“你真的还在!”沈清瑶眼中含泪,握紧玉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以身封界了吗?”
“以身封界并非消亡,而是藏真脉血脉与秘境封印的深度融合。”苏伊的虚影缓缓漂浮,周身灵气流转,“玉佩是妈妈留给我的信物,也是藏真脉的传承载体,它吸收了封印的灵气,让我的神魂得以寄托其中。”
她的目光扫过棚屋外重建的街道,眼神中带着欣慰:“暗影族被彻底封印,苏墨伏诛,人间暂时安全了。但我在封印深处感知到,秘境中还有其他异动,而且……妈妈的死,似乎并不简单。”
林晚秋心中一紧:“你查到什么了?”
“以身封界后,我能读取藏真脉历代先祖的记忆碎片。”苏伊的虚影闪烁了一下,似乎维持形态消耗着灵气,“先祖的记忆中提到,藏真脉与秘境中的‘灵族’世代交好,灵族掌握着秘境的核心秘密,而妈妈当年正是为了寻找灵族,才独自前往秘境。”
“可之前我们一直以为,妈妈是被暗鸦所杀。”沈清瑶皱眉道。
“暗鸦确实参与了,但他们只是棋子。”苏伊的声音沉了下来,“先祖的记忆中还有一个模糊的印记——一枚黑色的蛇形令牌,持有令牌的人,能操控部分暗影族,而且与苏墨之间有着某种交易。苏墨能找到暗影族的能量本源,全靠这枚令牌的指引。”
林晚秋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黑色令牌,正是之前从码头仓库的暗鸦教徒身上搜出的:“你说的是这个吗?”
苏伊的虚影看到令牌,光芒瞬间变得刺眼:“就是它!这是‘蛇母教’的信物!蛇母教是比暗鸦更早的邪术组织,潜伏在人间数百年,一直想要夺取秘境的力量。妈妈当年发现了蛇母教的阴谋,才遭到追杀!”
“蛇母教?”沈清瑶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玄清派的古籍中,从未记载过这样的邪术组织。”
“他们太过隐秘,而且擅长伪装。”苏伊的虚影渐渐黯淡,“我现在的力量只能维持片刻,玉佩中的灵气还需要时间积累。接下来,你们需要找到蛇母教的踪迹,查明他们的阴谋,同时寻找灵族的下落,只有灵族能帮我们彻底稳固封印,也能揭开妈妈当年的全部秘密。”
话音刚落,苏伊的虚影化作一道金光,重新融入玉佩中,玉佩的光芒也渐渐平复,恢复了之前的温润模样。
沈清瑶握紧玉佩,看向林晚秋:“蛇母教、灵族、妈妈的秘密……看来这场守护之战,还远没有结束。”
林晚秋将蛇形令牌收好,眼神坚定:“不管前路有多危险,我们都要查下去。苏伊在封印中守护着我们,我们也要为她、为你妈妈,查明真相。”
两人正说着,棚屋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名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的男子站在门口,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见只有沈清瑶和林晚秋,才低声道:“请问是沈清瑶道长和林晚秋女士吗?我家先生有要事相商,关于蛇母教的踪迹。”
沈清瑶和林晚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蛇母教的存在极为隐秘,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怎么会知道他们在寻找蛇母教?
“你家先生是谁?”林晚秋握紧腰间的驳壳枪,警惕地问道。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一朵白色的莲花,正是玄清派的信物:“我家先生是玄清派的故人,当年曾与沈道长的师父一同游历,知晓不少隐秘。他说,蛇母教的巢穴,就在上海城郊的废弃矿坑中。”
沈清瑶认出这枚莲花玉佩,确实是玄清派的信物,而且是老一辈弟子才有的款式。她心中的警惕稍减,但仍未放松:“你家先生为何不亲自前来?”
“先生身中蛇母教的邪毒,无法下床行走。”男子叹了口气,“他说,蛇母教近期正在矿坑中炼制某种邪器,一旦炼成,不仅会再次撕裂秘境封印,还会让上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知道你们正在追查蛇母教,所以让我来报信,希望你们能尽快前往阻止。”
林晚秋看向沈清瑶,低声道:“会不会是陷阱?”
沈清瑶沉吟片刻,看向手中的金色玉佩,玉佩微微发热,似乎在呼应着什么:“苏伊的气息在提醒我,这不是陷阱。而且,就算是陷阱,我们也必须去一趟——蛇母教的邪器,绝不能让他们炼成。”
林晚秋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两人简单收拾了行装,带上桃木剑、驳壳枪和手榴弹,跟着男子朝着上海城郊的废弃矿坑赶去。一路上,街道上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沿途的草木渐渐枯黄,偶尔能看到几只被邪术操控的野兽,眼神赤红地盯着他们,却不敢靠近。
抵达废弃矿坑时,已是黄昏。矿坑入口被一层黑色的雾气笼罩,雾气中散发着刺鼻的腥气,隐约能听到矿坑深处传来诡异的咒文声。
“就是这里了。”男子指着矿坑入口,“先生说,矿坑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溶洞,蛇母教的人就在那里炼制邪器。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里面的邪毒太重,我进去必死无疑。”
沈清瑶从怀中掏出一枚护身符,递给男子:“多谢你带路,这个护身符能抵挡部分邪毒,你快些离开这里。”
男子接过护身符,连声道谢,转身匆匆离去。
沈清瑶和林晚秋对视一眼,握紧手中的武器,毅然走进了弥漫着黑雾的矿坑。矿坑通道狭窄,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符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脚下的泥土黏腻湿滑,似乎混杂着某种腥臭的液体。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通道突然变得宽阔,一个巨大的溶洞出现在眼前。溶洞中央,一座巨大的祭坛上,几名穿着黑色长袍、戴着蛇形面具的教徒正在念诵咒文,祭坛中央摆放着一尊黑色的蛇形邪器,邪器上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祭坛周围,捆绑着数十名百姓,他们面色惨白,气息微弱,显然是被用来炼制邪器的祭品。
“蛇母教的教徒!”林晚秋压低声音,举起驳壳枪,“我们先救人,再破坏邪器!”
沈清瑶点点头,桃木剑出鞘,灵光闪烁:“我去牵制教徒,你趁机解开百姓的束缚!”
两人分工明确,沈清瑶纵身跃出,桃木剑横扫,灵光击穿了两名教徒的面具,教徒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化作黑烟;林晚秋则快速冲到祭坛周围,用匕首割断捆绑百姓的绳索,示意他们尽快逃离。
“有入侵者!”一名戴着金色蛇形面具的教徒发现了他们,厉声喝道,“拿下她们!”
剩余的教徒立刻停止念诵咒文,转身朝着沈清瑶和林晚秋扑来,手中的黑色法杖射出一道道黑气,如同毒蛇般缠绕而来。
沈清瑶挥舞着桃木剑,灵光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她一边战斗,一边留意着祭坛上的蛇形邪器:“晚秋,邪器快要炼成了,必须尽快破坏它!”
林晚秋刚将最后一名百姓送出溶洞,转身看到蛇形邪器上的暗红色液体越来越浓郁,立刻从怀中掏出捆好的手榴弹,拉燃引线,朝着祭坛掷去:“看我的!”
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蛇形邪器飞去。可就在这时,金色蛇形面具教徒突然抬手,一道黑色的屏障挡住了手榴弹,手榴弹在屏障外爆炸,威力却被屏障抵消了大半。
“没用的!”金色面具教徒冷笑一声,“蛇母邪器即将大成,你们这点力量,根本无法破坏它!”
沈清瑶心中一急,催动体内全部灵气,桃木剑化作一道巨大的灵光,朝着黑色屏障劈去:“我不信!”
灵光与屏障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屏障出现一道裂痕。金色面具教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立刻催动更多黑气,加固屏障。
林晚秋见状,趁机绕到祭坛侧面,掏出腰间的驳壳枪,对准蛇形邪器的核心部位,连续扣动扳机。子弹裹着灵光,穿过屏障的裂痕,击中了邪器的核心,邪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暗红色的液体开始沸腾。
“不!”金色面具教徒怒吼一声,朝着林晚秋扑来,手中的法杖化作一条黑色的毒蛇,朝着她的脖颈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瑶的桃木剑刺穿了金色面具教徒的胸膛,教徒惨叫一声,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布满蛇鳞的脸,显然已经被邪术反噬,失去了人形。
蛇形邪器失去了教徒的催动,核心部位不断崩塌,暗红色的液体渐渐消散,最终化作一堆黑色的粉末。溶洞中的黑雾开始散去,空气中的腥气也渐渐变淡。
沈清瑶和林晚秋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可就在这时,溶洞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地面开始剧烈摇晃,一道巨大的蛇影从溶洞深处缓缓爬出,蛇眼如同灯笼般赤红,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这是……蛇母教的守护兽,黑鳞巨蛇!”沈清瑶认出了这只巨兽,脸色骤变,“它的力量堪比暗影族首领!”
黑鳞巨蛇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两人喷出一道黑色的毒液,毒液所到之处,岩壁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大坑。
沈清瑶和林晚秋连忙躲闪,却被巨蛇的尾巴扫中,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这下麻烦了!”林晚秋挣扎着站起身,手中的驳壳枪已经没有子弹,“我们的力量根本对付不了它!”
沈清瑶握紧手中的金色玉佩,心中默念苏伊的名字。玉佩突然亮起一道金光,苏伊的虚影再次浮现,只是这次的虚影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清瑶,晚秋,用藏真脉的灵气与玄清派的灵光结合,攻击巨蛇的七寸!”苏伊的虚影挥手,一道金色的灵气注入沈清瑶体内,“我来牵制它的行动!”
苏伊的虚影化作一道金光,缠绕在黑鳞巨蛇的身上,巨蛇嘶吼着想要挣脱,却被金光牢牢束缚。沈清瑶立刻催动体内的灵气,与桃木剑的灵光交织,化作一道锋利的光刃;林晚秋则捡起地上的一根断裂的岩壁石柱,朝着巨蛇的七寸跑去。
“就是现在!”苏伊的虚影大喊一声。
沈清瑶将光刃掷出,精准地击中了巨蛇的七寸;林晚秋则纵身跃起,将石柱狠狠插入巨蛇的伤口中。巨蛇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身体渐渐僵硬,最终倒在地上,化作一堆黑色的灰烬。
苏伊的虚影也因此耗尽了灵气,再次融入玉佩中。沈清瑶和林晚秋相互搀扶着站起身,看着溶洞中渐渐散去的黑气,终于松了口气。
“蛇母教的邪器被破坏,守护兽也被消灭了。”林晚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沈清瑶握紧手中的玉佩,眼神坚定:“蛇母教的教徒虽然被肃清,但他们的首领还没出现。而且,灵族的下落还没找到,妈妈的秘密也只揭开了冰山一角。我们需要回到法租界,整理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两人走出废弃矿坑时,天色已经黑透。上海城的灯光在远处闪烁,如同星星般点缀在夜幕中。她们知道,这场关于秘境、关于真相、关于守护的旅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三人同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而此刻,法租界的一处隐蔽洋房中,一名穿着旗袍、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正透过窗户看着沈清瑶和林晚秋的身影,手中把玩着一枚蛇形令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藏真脉的后人,玄清派的弟子,还有林家的枪法传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妈妈的秘密,可没那么容易揭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