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敦和妻子在正厅面对一桌子菜等的心焦。
“这丫头,竟然让咱们做爹娘的等她吃饭了!”
夏夫人看夫君着急的样子不禁埋怨了一句,夏敦这回却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立马呵斥回去,
“那是咱们家的活菩萨!等等她吃饭怎么了?昨日还未看清形势吗?那丫头在冥教受宠着呢!”
夏母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言。
“还有,今日没叫影丫头过来是怕她把此事告知女婿那边,你把嘴闭牢了,别什么都往外说!
二丫头如今失忆了,在冥教待的心思又野,你多上点心!
最好能让她想起以前小时候在家里时候的事情,都说女孩最是顾家,肯定错不了!”
“妾身知道了,老爷。”
夏母恭顺道。
说完二人又等了片刻,夏沙才被小厮领着过来。
“父亲、母亲。”
夏沙见人先行礼,夏敦赶忙笑着将人扶起,
“快免礼,都是一家人,讲这些虚礼干什么!?入坐吧。”
“是啊,咱们一家也许久没有这样单独吃过饭了,快看看今日的膳食可还合你口味?”
夏沙无奈只能先行落座,
“先生们那里还等着女儿回去一起用膳呢,听闻父亲找我有事?”
夏敦慈爱的笑容差点僵在脸上,夏母的声音也迟疑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了柔和的语气,
“无碍,昨日的事情吓着你了吧?沙沙晚间睡的如何?”
等夏沙反应过来夏夫人是在对自己说话的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而后又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沙沙是谁!?
怎么回事!她被什么附身了!?
夏母看到夏沙惊恐的表情内心气恼,可还是努力做出一副慈母样,
“这孩子!是不认识娘了吗?”
夏沙强行扭头把目光投向夏敦,
“父亲,您找女儿有什么事!?现在正是讲的时候!”
有什么您倒是快说呀!别这么吓唬她!!
“咳、咳。”
夏敦略显窘迫的清清嗓子,
“其实也没什么,这次叫你回来不仅仅是为父身体有恙,也是因为咱们家真的出事了。
我和你娘…可能要离开京城,所以走之前想着再见你们姐妹两个一面。”
夏沙听到这里了然的扬眉,原来是这样,不过要离开京城?他们能甘心?
夏敦故意停在这里,就等着女儿追问。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二丫头有什么反应,不免有些心急,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爹娘说的吗?”
夏沙不禁挺直了脊背,
“……一路顺风?”
夏敦险些被她四个字气个倒仰!
夏夫人慌忙给夫君顺气,
“你!沙沙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知道咱们家的基业都在京城的呀!?离开了京城,你让父亲和母亲去哪儿?”
夏沙为难的扣着手指,
“我知道……吗?”
她知道个毛啊!?她连夏家有没有基业都不知道!
“不过,原因是?”
总算问到点儿上了!夏敦灌了口茶水强行顺气,
“还不是那该死的鸿天盟!!”
“鸿天盟?”
这地方她熟啊!还跟鸿天盟的公子小姐一起打过人、吃过饭呢!
等等,要是这么说,事情好像就能串起来了……
“你表哥韩文心悦鸿天盟的小小姐,这事儿你知道吧?你表哥之前还说见过你。”
夏敦说完紧盯着自己女儿的眼睛,她对小文动手的事情总不能狡辩。
夏沙将右手搭在左手上,淡定回答,
“嗯,对。”
然后便听夏敦和夏母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完了不知道什么版本的“韩文的故事”。
“所以你说说,这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啊?我们明显就是被牵连的!
那鸿天盟就因为你表哥的事要把咱们整个夏家都赶出京城,行事实在过于霸道!
爹想过了,哪怕他们现在有‘正道第一世家’的名头,行的也是土匪之事!
所以夏家还不如直接归顺冥教算了!你不是正好在冥教嘛?
能否与教主说说让他帮忙?只要能让爹娘留在你身边,日后夏家定然为冥教马首是瞻!”
夏沙扯出个冷笑,算盘珠子都快打她脸上来了,怪不得能养出韩文那样的人。
所以也没多废话,只问了一个问题,
“表哥在送亲路上对我用强未遂,还想杀人灭口的事情,父亲是怎么处理的?”
“……”
夏敦语塞了半天,夏母最先沉不住气,
“你表哥不是已经被你们打成了那样?赌场的人下手更狠!韩家都垮了,还要怎么样?”
说完也顾不上夫君怎么看她了。
那可是她娘家唯一的男丁!就因为一件事整个韩家都倒了,连带着夏家也受到了牵连,她找谁说理去?
夏沙都没看夏夫人一眼,依旧直直盯着夏敦,
“打他是因为他做了错事,不服他可以报官啊!若是女儿的问题,律法自有所断。
我是问父亲,得知您女儿遭受了这样的虐待之后,您做了什么?”
“……为父让他滚出京城了!”
“呵,父亲,没有您那句话,他难道能在京城留住?
我听说韩文可是欠了一大笔钱!就是把咱们俩家的宅子都卖了也不够抵账。
不离开京城,他怎么活下去?”
“……”
夏敦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所以您就只是轻飘飘说了句话而已,并未替女儿讨个公道?
是因为女儿不重要,还是看他可怜呢?
父亲,您仔细看看如今失忆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我,难道不可怜吗?”
夏沙目光如炬,烫的夏敦不敢与其对视。
韩文做了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不管,你的亲生女儿可是已经被他害的香消玉殒了!
到现在还想着利用她吗?
夏敦自然不可能完全理解夏沙的意思,毕竟他很难想象面前坐的人其实已经换了个芯子。
可一直被自己当继承人培养的韩文将女儿打成失忆。
所以女儿现在不信任、不依恋夏家!而韩文又是自己一手教养的!多讽刺啊!
夏沙起身扫了眼桌上大半的荤菜,
“您要是想利用冥教的声势让夏家在这场风波之中留存京城怕是打错了主意。
冥教从来不管闲事,这点您应该比我清楚。”
“可你是冥教的夫人!你别忘了你还是夏家的女儿!”
夏沙冷冷看过去,
“是被你送给别人抵债的女儿。况且,如今夏家的户簿上还有我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