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风暴以林亦辰的绝对胜利暂告段落,余波却仍在暗处涌动。福王称病,宗室噤声,朝堂之上再无人敢直面九千岁的锋芒。但林亦辰深知,权力的游戏从未有真正的休止,暂时的沉寂往往意味着更深的谋划。他并未因胜利而松懈,反而借着这股威势,将触角更深地扎根于朝堂的每一个角落。
司礼监的值房内,林亦辰批阅着奏章,看似与往常无异,但每一道朱批,每一次人员调动,都暗合着他重新编织的权力网络。他不动声色地将更多亲信安插进六部、都察院乃至地方督抚的关键位置,尤其是北疆沿线。玄冥海位于极北,若要前往探寻幽冥真府,必须确保后路无忧,粮草辎重、情报传递皆需可靠人手。
“北疆镇守太监高起潜,是冯保的人,但贪财好利,或可拉拢。”林亦辰指尖敲着桌面,沉吟道,“令‘暗影’备一份厚礼,以我的名义送去,不必言明,他自会明白。”
“是。”小顺子躬身应下,又道:“主子,江湖上关于落魂山和幽冥血令的传闻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不少势力都将目光投向了北疆,认为真府入口必在玄冥海无疑。已有不少江湖人启程北上,其中不乏名家大派。”
“让他们去。”林亦辰嘴角泛起一丝冷意,“水浑才好摸鱼。传令下去,让我们在江湖上的眼线,尤其是北地一带的,密切监视各大门派的动向。重点关注天山派、北地大豪‘翻云刀’谢狂,以及……任何可能与影楼有牵连的势力。”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以匿名方式,将幽冥真府入口可能在玄冥海的消息,透露给几个与我们没有直接冲突、但又实力不俗的江湖势力,比如江南霹雳堂、蜀中唐门。让他们也去凑凑热闹。”
小顺子心领神会,这是要驱虎吞狼,让江湖势力互相牵制,消耗实力,更方便他们后续行动。
“还有一事,”小顺子压低声音,“漕帮副帮主蒋鲲,落魂山断臂后一直怀恨在心,近日与金钱帮过往甚密,似有异动。”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林亦辰漠然道,“让曹少钦盯着便是,若他们不安分,寻个由头处理掉,不必留情。”
处理完这些事务,林亦辰回到府邸。苏云裳正在庭院中演练剑法,冰魄剑(林亦辰命人以寒铁为她重新打造)在她手中化作道道冰蓝流光,剑气森寒,却又带着净世玄莲特有的净化意境,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乎变得澄澈了几分。她的修为已彻底稳固在宗师门槛,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
见到林亦辰,她收剑而立,气息匀长:“朝中之事可还顺利?”
“一切尽在掌握。”林亦辰走上前,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肢,“倒是你,剑法愈发精进了。这净世玄莲之力,果然神妙。”
苏云裳靠在他怀中,轻声道:“我能感觉到,越是靠近北方,体内的玄阴本源与净世玄莲就越是活跃。那幽冥真府,恐怕与我渊源极深。”
“待京城局势彻底稳定,我们便北上。”林亦辰语气坚定,“在此之前,需将京城打造成铁桶一块,让你我无后顾之忧。”
接下来的日子,林亦辰一边稳固朝权,一边通过“暗影”不断将势力向江湖和北疆渗透。一张无形的大网,以京城为中心,向着北方辽阔的土地悄然撒开。
数日后,一则消息引起林亦辰的注意:天山派掌门之女,“冰魄剑”沐婉清,已离开天山,单人独剑,一路向北而行。其路线,直指玄冥海。
“她也去了?”林亦辰手指敲击着桌面。沐婉清在落魂山的表现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此女天资卓绝,心性不俗,她此番北上,是单纯为了幽冥真府,还是另有目的?
“让人留意她的动向,非必要时,不要与她冲突。”林亦辰吩咐道。他隐隐觉得,沐婉清或许会成为北疆之行的关键人物之一。
与此同时,北疆各地,因幽冥真府的传闻而风起云涌。各方势力云集,摩擦不断,小规模的冲突时有发生。而在林亦辰的暗中推动下,这种混乱有愈演愈烈之势。
京城,九千岁府邸,书房。
林亦辰与苏云裳对坐,面前摊开着那卷幽冥真府地图的摹本。地图指向玄冥海深处一片被称为“葬神冰原”的绝地,那里常年冰封,风暴不息,环境极端恶劣,即便是宗师高手,也不敢轻易深入。
“玄阴尽,纯阳生……冬至之时,极夜降临,玄阴之气达到鼎盛,随后一阳始生。”苏云裳指着地图上一处模糊的标记,“卷轴提示,入口当在极阴转阳的刹那显现,位置……应在这片冰原的核心,一处永不冻结的‘热泉之眼’附近。”
“热泉之眼?”林亦辰若有所思,“至阴之地生出至阳,符合阴阳转化之理。看来,我们必须赶在冬至前,抵达葬神冰原。”
他目光锐利,望向北方,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与山河。
京城的网已布下,江湖的水已搅浑。是时候,将目光投向那冰封的北疆,去探寻那上古遗留的秘府,揭开苏云裳身世之谜,也寻找解决自身功法隐患的终极契机了。
北疆的风雪,即将迎来不速之客。而一场席卷朝堂、江湖与上古秘境的更大风暴,正在北方的地平线上悄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