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戬准备动身前往乾元山时,千里之外的金光洞,一场风波正在酝酿。
“师父!师父!不好了!”
哪吒火急火燎地冲进金光洞,脸色难看。
太乙真人正在打坐,闻言睁眼:“又闯什么祸了?”
“不是闯祸,是...”哪吒喘着气,“是东海龙王!他带着虾兵蟹将,把陈塘关围了!说是我打死了他儿子敖丙,要水淹陈塘关,逼我爹交出我!”
太乙真人眉头一皱:“你打死了敖丙?何时的事?”
“就...就前几天。”哪吒有些心虚,“我去东海洗澡,那敖丙出来挑衅,还要抓我当坐骑。我一怒之下,就...就失手打死了他。”
“胡闹!”太乙真人呵斥,“四海龙王虽地位不高,但掌管水域,关系重大。你打死龙王太子,这是捅破天了!”
哪吒不服气:“是他先招惹我的!再说了,那敖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强抢民女,为祸一方,我打死他是为民除害!”
“闭嘴!”太乙真人头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东海龙王已经兵临城下,你打算怎么办?”
哪吒昂首:“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去陈塘关,要杀要剐,随他的便!”
说着就要往外冲。
“站住!”太乙真人喝止他,“你这样去,就是送死。四海龙王联手,就算是为师也要费一番功夫,何况是你?”
“那怎么办?难道看着陈塘关百姓遭殃?”哪吒急了。
这时,杨婵从后洞走了出来。她一直在旁听,此刻开口道:“真人,哪吒师兄,我能说句话吗?”
太乙真人点头:“你说。”
“此事因哪吒师兄而起,确实该负责。”杨婵道,“但东海龙王水淹陈塘关,却是迁怒无辜。我觉得...应该先稳住龙王,再从长计议。”
哪吒眼睛一亮:“怎么稳?”
“和谈。”杨婵道,“真人可以出面,与东海龙王谈判。先止住水患,再商议赔偿之事。”
太乙真人苦笑:“丫头,你想得太简单了。丧子之痛,岂是赔偿能化解的?”
杨婵抿唇:“那...那至少争取时间。真人去谈判时,我们可以想办法找到敖丙的魂魄,若能让他还阳,事情就有转机。”
哪吒一愣:“还阳?人死还能复生?”
“寻常人不能,但龙王太子或许可以。”杨婵看向太乙真人,“真人,您说呢?”
太乙真人沉吟片刻:“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需要合适的肉身,而且...代价不小。”
“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哪吒拍胸脯,“只要能救活敖丙,平息此事,让我做什么都行!”
太乙真人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站起身:“罢了,为师去一趟陈塘关,先稳住东海龙王。你们在洞中等我消息,切莫轻举妄动。”
“是!”哪吒和杨婵齐声应道。
太乙真人驾云离去后,哪吒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懊恼地抓着头:“都怪我,一时冲动,惹出这么大麻烦。”
杨婵在他对面坐下,轻声问:“哪吒师兄,你当时为什么非要打死敖丙?就算他挑衅,教训一顿也就罢了。”
哪吒沉默片刻,低声道:“他...他说我爹是软骨头,说我娘是...”
话没说完,但杨婵明白了。哪吒虽然表面叛逆,实则最在乎父母。
“那你也不该下杀手。”杨婵叹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算敖丙有错,也该由天条惩治,而不是私刑。”
哪吒难得没有反驳,只是闷闷道:“我知道错了。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两人相对无言。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个声音:“婵儿,在哪?”
杨婵浑身一震,猛地起身:“哥...哥哥?”
她冲出洞府,果然看到杨戬站在洞外,一身青衫,风尘仆仆,但眼神明亮,气息沉稳。
“哥哥!”杨婵扑进杨戬怀里,泪水夺眶而出,“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杨戬紧紧抱住妹妹,心中百感交集。前世妹妹吃了太多苦,这一世,他绝不让历史重演。
“婵儿,哥哥来晚了。”杨戬轻声道,“你受苦了。”
杨婵摇头:“我没事,太乙真人和哪吒师兄都很照顾我。哥哥,你这几个月去哪了?有没有受伤?”
“我去了玉泉山,拜玉鼎真人为师。”杨戬道,“现在一切都好。”
哪吒也走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杨戬:“你就是杨婵的哥哥?那个射杀九日的杨戬?”
杨戬看向哪吒,这个前世并肩作战的兄弟,此刻还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正是在下。阁下就是灵珠子转世,哪吒三太子?”
哪吒昂头:“不错!小爷我就是哪吒!听说你很厉害,改天咱们比划比划?”
杨戬笑了笑:“会有机会的。不过眼下,似乎有更紧急的事?”
哪吒脸色一垮:“别提了,我闯大祸了...”
他将打死敖丙、东海龙王水淹陈塘关的事说了一遍。
杨戬听完,心中暗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前世哪吒因此事削骨还父、削肉还母,虽然最后被太乙真人用莲花重塑肉身,但那痛苦和屈辱,常人难以想象。
这一世,他要改变这个结局。
“哪吒兄弟,此事或许还有转机。”杨戬道。
哪吒眼睛一亮:“什么转机?”
“敖丙的魂魄应该还在东海龙宫。”杨戬分析道,“龙族有养魂之法,一般不会让魂魄立刻消散。若我们能潜入龙宫,找到敖丙魂魄,再想办法为他重塑肉身,事情就有挽回的余地。”
杨婵点头:“哥哥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哪吒却皱眉:“潜入龙宫?谈何容易。东海龙宫守卫森严,又有阵法守护,除非大罗金仙,否则根本进不去。”
“我有一法。”杨戬道,“八九玄功中有一门变化之术,可变化万物。我可变化为水族,潜入龙宫。只是...需要有人在外接应。”
哪吒拍胸脯:“接应交给我!我的风火轮速度极快,就算被发现,也能带你逃出来!”
杨戬点头:“好。婵儿,你留在金光洞,等太乙真人回来,向他说明情况。”
杨婵却摇头:“不,我也要去。我...我有宝莲灯,或许能帮上忙。”
“宝莲灯?”杨戬一愣。前世宝莲灯是在很久以后才认杨婵为主的,怎么现在...
杨婵取出一个莲台状的灯盏,灯身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太乙真人说,这宝莲灯与我心意相通,已认我为主。虽然我还不能完全掌控,但已经学会了一些基础法诀。”
杨戬看着宝莲灯,心中感慨。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只是时间提前了。
“好,但你一定要跟紧我,不可擅自行动。”杨戬叮嘱。
“嗯!”
三人商议妥当,立即出发前往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