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嵎欢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离姝。
“我这是……还在做梦？”
“不是。”离姝刚进来就看见郑嵎欢睁开眼，她将手上的一碗药往前一递。
“醒了正好，起来把药喝了。”
“好。”
如果郑嵎欢再多看离姝一眼就会发现对方脸上的一抹不易察觉的霞红。
看着床上的人撑起身子将碗里的苦药一碗灌进去，离姝有点拿不准主意。
昨晚郑嵎欢昏迷不醒，高热迟迟不退的时候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是心悦自己吗？
为什么？
离姝心中疑惑，但是从来不会为难自己。
“你是……心悦于我吗？”
“噗咳咳咳……”郑嵎欢口中还未咽下的药汤差一点喷出来，吓得离姝猛地往旁边一躲。
“离道友你……咳咳！”等到终于平息咳意，“你是如何得知？”
“你昨晚一直在叫我的名字，临枫仙尊说你心悦我。”顿了顿还是将后面的一句话补了上，“他还说你要是不承认心悦我就是想耍流氓。”
听见这话郑嵎欢刚缓过来又差点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经珩前辈怎么能乱说啊？
“不……”看见离姝脸上的神情显然是信了经珩前辈的鬼话。
“我确实，心悦……于你。”后面两个字放的极轻，像是怕吓到离姝一样。
“嗨！”离姝一巴掌拍上郑嵎欢的肩膀，将人拍得龇牙咧嘴才反应过来自己拍到他的伤口了。
“抱歉啊，我一时没注意。”
郑嵎欢撑起笑来，“没事的。”
“我就说你不会是那种浪荡子，虽然你们合欢宗的口碑不怎么样吧，但是你这个人我还是很认可的！”至少不是见个人就要拉着人家去颠鸾倒凤的人。
闻言郑嵎欢扯出命苦的笑，自己那些师兄弟们确实……一言难尽。
离姝露出一抹大方的笑来。
“不过我现在还不想找道侣，你要是实在憋不住可以找别人……”
“不！”
花海没说完就被郑嵎欢打断，“离道友你想岔了，我只是心悦你罢了……”
“并没有想要你必须回应我，我也不是必须找人双修的……”
话是这么说的，合欢宗的修炼法术大都是需要双修才能真正长进的。
尽管宗内宗外想要同他双修的人并不少。
依着他那张极其魅惑的脸和身段，随便勾勾手指就有无数的男女扑上去献上自己的一切。
郑嵎欢心中始终只有离姝一人，不管宗主怎样劝解都不肯找人双修。
这也是他分明灵根上佳，却依旧徘徊在金丹中期迟迟无法突破的原因，按照合欢宗的修炼秘法他在筑基后期就应该找个修为比自己高的修士双修的。
现在能靠自己修炼到金丹期就已经不可思议了。
他这一句话给离姝整不会了。
不需要自己的回应，也不需要双修……
这还是合欢宗的弟子吗？
“那你……”离姝不知道说什么了。
其实她并不讨厌郑嵎欢，甚至还有些好感。
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就是他这个人……好吧，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自己从来没见过比他长得还勾人的男人。尤其是那一双狐狸眼。
虽然人也挺好的，但是自己见他拢共没几次啊，这就心悦自己了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你很好看。”
“……”心上人夸自己了，郑嵎欢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谢谢。”
“但是我不是这么肤浅的人，毕竟你我没有见过几次，我觉得还是不能接受。”
“不是的……”郑嵎欢抓住她话语中的顾虑，“我发誓，我不是临时起意的！”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离道友了，也是仰慕离道友多年。”
郑嵎欢生怕离姝误会，“可能离道友已经不记得了，我十六岁时曾被道友救过。那时候和离道友结伴同行的人就是合欢宗弟子，我那时候以为离道友也是合欢宗的弟子所以才……”
所以才拜在了合欢宗门下？
离姝根本不记得有这一回事，自己救过的人真的太多了。
“你现在年岁几何？”
“已经五十有二了……”
离姝点点头，比自己小上三岁，那就是三十六年前的事情了，不记得很正常。
那这人岂不是喜欢了自己三十多年？
离姝被惊到了，同时也很好奇，“那你现在还是初次？！”
“啊？这，我……”郑嵎欢被离姝的直白吓得结巴起来，嗫嚅半天还是老实交代：“是……”
说完脸上就是通红一片，声音小到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离姝看着越来越觉得这人有趣，起了心思。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这……”郑嵎欢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证明自己。
合欢宗修炼的秘法必须是干净的人才能入门，从修炼开始就会在身体不同的部位生出情丝。
刚开始是一条完整的红线，随着情丝主人双修过的人愈来愈多会变成不同的图腾。
双修过的人愈多，图腾便愈加复杂，修为便会随之增加。
若是从未与人有过双修的弟子就会维持原先的一条直线，若是只与一人双修，长久以来便会缩成一点红痣缀在那里。
想到这里郑嵎欢干脆破罐子破摔，“离道友可以……看我后脊上的情丝……”
说着就去解自己腰间束着的腰带。
“哎——别别别！”离姝没想到这人如此死心眼，脸都羞红了还想着证明自己。
急忙按住他的手。
“我就是逗逗你，没有不信你的意思。”
“哦……”郑嵎欢这才放开抓着自己腰带的手。
正好自己现在身上都是可怖的伤，不要脏了离道友的眼睛才好。
看着整个都红透了的郑嵎欢，离姝心中觉得好笑。
这合欢宗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纯情的人儿啊？
一逗就急，活像一只小兔子。
“谢谢你能心悦我这么多年。”
一听这话郑嵎欢心中一紧。
“我知道的，离道友不必为我困扰，我不会越界的。”生怕离姝会说出自己害怕听到的话赶紧找补。
“如果以后离道友有了心悦的人，我也会控制住自己不出现在离道友面前。”
我只在能看到你的暗处悄悄看上一眼就好了……
“我是想说，我不讨厌你。”现在甚至有些喜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