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明天才开始录制吗?”王群这会反应过来了,他大喊。
想去拉住梵音和许雁回。
天杀的,怎么提前开始,也没有人通知他,直接把他们带着入口,这跟卖了有什么区别。
王群气死了,胖胖的脸都发红。
“王老师,很抱歉,录制已经开始了。”络腮胡子男人说。
“抱歉?导演呢?我要问问他。”王群斥道,气得身体都在抖。
络腮胡子男人根本不怕,“规则里写了“随时可能触发隐藏录制”,王老师您签合同时没细看?”
王群的声音虚了半截,慌得额头满是冷汗。
他还真没有仔细看,当时签了他就放那了。
他脸一阵白一阵青,又不想太丢脸,便嘴里念念有词地骂着节目组缺德。
梵音和许雁回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就走进了入口。
络腮胡子男人看到他们进去了,抬手按了按耳机,“他们进去了。”
再次盯着已经没有人的入口看了会,然后扭头对还在骂骂咧咧的王群,“王老师,您要跟我一起回去还是?”
王群唾沫星子喷了满地,口水都骂干了,瞪眼想壮壮声势,结果凉风一吹,把他冻得缩缩头。
他看到荒凉的周围,尤其现在天色晚了,这晚上会不会有狼出没啊。
想着他吞吞口水,却还是梗着脖子喊:“谁....谁要跟你回去?”可声音里的底气早跑没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络腮胡子男子回了句就往车里走。
坚硬的鞋底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笃...笃”的脆响,嘎吱一声,车门被拉开了。
听着这些声音,在原地的王群抖得不行,尤其是感觉凉嗖嗖的风从耳边吹过,好像听到了野兽吼叫的声音。
他随即发出一声尖厉的声音,“不行,我得去跟导演理论理论,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刚下飞机就把人赶到原始森林,太欺负人了。”他义愤填膺地往车的方向走。
“太不像话了。”
“必须给个说法。”
随着这些怒骂声,眨眼间他就越过了络腮胡子,跨上车,重重砸在座椅上,震得车都晃了晃。
络腮胡子:“.........”
“看什么看?”王群脸色又红润回来了,声音也浑厚不少,“必须要个说话。”
络腮胡子无语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车子启动,很快便驶离了卡鲁荆棘原林的入口。
天色愈加黑暗,月光要出来了。
一阵浓浓的白雾开始弥漫开来,像一张编织的巨网。
网眼细密得连风都钻不出去,将整片卡鲁荆棘原林严严实实地罩在底下。
蛰伏的野兽开始蠢蠢欲动了,新的生物链厮杀即将开始了。
而有些人就不知死活,非要往里闯。
梵音站在还能见光的树下,踩着冲破地面的树根,将地图在掌心展平。
晚风吹动树梢,带着泥土的气息扑过来,她猛然皱紧眉头。
“尼玛。”
这两个字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还带着点发懵的抖意。
“这他妈是地图?!”
这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把树上几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鸟都惊得飞走了。
她盯着那张纸,脑门上青筋都要跳出来了。
这哪是什么地图,分明是小孩随手画的涂鸦。
许雁回探头看过来,装懵懂的眼神怔了下。
纸上只有一条歪歪扭扭的直线横贯整张纸,像随手画的。
线的这头画着个简笔画房子,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个“站点”。
另一头则用红笔画个五角星,代表藏宝的地方。
没有指南针标识,没有等高线,甚至连最基本的东南西北都没有。
他们站在这原林,四周都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大树林,这张破纸别说指引方向,怕是连哪里都分不清。
“还能这么玩?”梵音无语又崩溃地看着绑在树上的摄像机。
话音刚落,一道浑厚带着歉意的男音从摄像机传来,“不好意思,漏写了,补给站在往东2km。”
梵音:“..........”
许雁回:“........”
“藏宝的具体方位没有,需要你们自己去找。”
梵音真想打人了。
“劝两位不要想着退出了,一旦开始就没有退出的选项。”
像是怕他们反悔,那人还特地提醒了一句。
梵音才懒得听他啰里巴嗦,捏紧地图就往东边走了。
天色越来越黑了,不早点赶到补给站,会很危险。
许雁回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又仰头看那台摄像机,眸底的情绪阴暗又潮湿。
看屏幕的人对上他的眼神,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感觉许雁回好像潜伏在原林深处的野兽,眼神没有人类该有的情绪,只有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残忍。
“许雁回!”梵音见他还在原地便喊了一声。
许雁回落下目光,身上的戾气骤然消失,又变回了那个温润纯良的许雁回。
他抬起步子朝梵音那边走。
屏幕前的人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刚才看错了,“奇了怪了。”他纳闷说。
沿着东一直往前走的梵音他们,脚下的路好像是特意清过的,杂乱生长的树木都被砍到小腿下了。
2公里不长,但依靠走路至少也得半个小时。
梵音有点累地靠在树干上,看到地面被月光照射的斑驳树影。
再往上一抬,视线放到了面前的许雁回身上。
他站在月光下,黑发被照得好像散开了星光,湿润的鹿眼盛着半坛月色,好看得不行。
正想调侃几句,一道残影从许雁回身后跑过。
梵音眼眸一凝,刚才还含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神色瞬间绷紧。
几乎是本能的,她伸手攥住许雁回的手腕,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将他往自己身后一拉。
许雁回被拽的踉跄半步,鼻尖差点撞上她的后背。
“别动。”紧接着是她冷硬的声线。
许雁回低头看着被紧紧抓住的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胀胀得又甜甜的。
梵音没有时间分析他的感觉,她紧张地看着四周,大概还有四五百米的距离。
可如果是狼的话,这四五百米根本算不得安全距离。
月光忽然被云层遮了半分,地上的光影暗了下来。
远处不知哪棵树的枝桠“咔嚓”断了,梵音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