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水下遗迹
那露出的一角石板,色泽暗青,表面刻有模糊的纹路,绝非天然形成。楚渊的源纹之种传来清晰的感应,那纹路中蕴含着一种古老而稳定的能量波动。
“水下有东西。”楚渊指着那处,对洛雨说道。
洛雨凝神感应,也察觉到了异常。她剑心通明,对能量气息的感知同样敏锐。“似乎…是一座建筑的残骸?”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好奇。迷雾沼泽凶险异常,谁会在此地修建建筑?莫非是上古遗留?
“我下去看看。”楚渊艺高人胆大,决定一探究竟。他运转灵元,在体表布下一层“避水”、“净垢” 源纹,又吞下一颗解毒丹,对洛雨道:“你在上面接应,若有变故,立刻示警。”
洛雨点头,持剑警戒四周:“小心。”
楚渊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浑浊的水中。水下能见度极低,神识也受到压制。他凭借源纹之种的指引,如同游鱼般向下潜去。越往下,水温越低,水压越大,周围偶尔有黑影游弋,但感受到楚渊身上散发出的灵压,都远远避开。
下潜约十丈,脚下终于触到了实地。拨开厚厚的淤泥,一片残破的石板地面显露出来。顺着地面向前摸索,渐渐看到了倒塌的石柱、断裂的墙壁痕迹。这里似乎是一处被淹没的庭院。
楚渊心中震动,继续探索。在一处相对完整的墙角,他发现了一扇被淤泥半掩的石门。石门紧闭,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大部分已经黯淡无光,但中心处几个核心符文还残留着微弱的灵光,维持着石门的基本禁制。
“这是…古修士的防护禁制!”楚渊仔细辨认那些符文,与他所学的源纹有相通之处,但更加古朴、简洁,直指本源。他尝试将神识探入,立刻感受到一股坚韧的排斥力。
“禁制很强,但年代久远,能量十不存一。”楚渊判断道。若是全盛时期,他绝无可能打开。但现在,或许可以尝试破解。
他悬浮在石门前,全力催动源纹之种,双眸中符文流转,仔细分析着禁制的结构。这就像解开一把复杂的锁,需要找到关键节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楚渊额头见汗,神识消耗巨大。终于,他眼中精光一闪,找到了禁制能量流转的一个细微的滞涩点!那是岁月侵蚀造成的破绽!
“就是这里!”
他并指如剑,灵元凝聚,一道高度浓缩的“破法”源纹瞬间成型,精准地点向那个滞涩点!
嗤!
源纹与禁制接触,发出一声轻响。石门上的符文一阵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僵持数息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核心符文彻底黯淡下去。
禁制,破了!
楚渊心中一喜,伸手推向石门。沉重的石门发出“嘎吱”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带起一片浑浊。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通往更深的地下。一股精纯而古老的灵气,混合着淡淡的霉味,从通道中涌出。
“有密室!”楚渊精神一振,返回水面,将情况告知洛雨。
“古修洞府?”洛雨也感到惊讶。两人商议后,决定一同探索。洛雨在洞口布下一道简单的预警剑符,随后与楚渊一同潜入水下,进入石门。
石阶向下延伸数十级,来到一处干燥的石室。石室不大,顶部镶嵌着几颗早已失去光泽的夜明珠。室内有石床、石桌、石凳,积满了灰尘。显然,这里曾是一处隐居的密室。
楚渊目光扫过,落在石室角落的一个玉质蒲团上。蒲团上,端坐着一具完整的白骨。白骨身披一件早已腐朽的灰色道袍,骨质晶莹,隐隐有玉光流转,可见其生前修为不凡。白骨手指上,戴着一枚暗金色的戒指。
“坐化于此的前辈。”洛雨轻声道,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剑修对前辈高人,自有敬意。
楚渊也行了一礼,然后小心地走上前。他注意到,白骨前方的地面上,用利器刻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吾乃碧波散人,遭仇家追杀,重伤遁入此沼泽,开辟此府疗伤。奈何道基已损,回天乏术。留《碧水化灵诀》 与‘蕴神玉’ 于此,赠予有缘。望善用之,莫蹈吾覆辙。——玄历七万三千二百载。”
字迹中透着一股无奈与洒脱。
“碧波散人…玄历…这是上古时代的纪年法!”楚渊心中震动。这洞府的历史,恐怕远超想象。
他的目光落在白骨手指的戒指上。这是一枚储物戒。他再次行了一礼,道:“前辈,得罪了。”然后小心地取下了戒指。
神识探入,戒指空间不大,里面放着几样东西:一枚蓝色玉简、一块温润剔透的青色玉佩、几瓶早已失效的丹药、一些炼器材料以及数百块灵气充沛的上品灵石。
楚渊取出蓝色玉简和青色玉佩。神识沉入玉简,果然是一门名为 《碧水化灵诀》 的修炼功法。粗略浏览,这是一门地阶上品的水系功法,能炼化天下万水之精,修炼出的灵力精纯绵长,尤其擅长疗伤、化毒、隐匿,颇为玄妙。虽不如《万法吞噬诀》,但也是难得的顶级功法,尤其适合在水域环境修炼。
而那块青色玉佩,正是蕴神玉。握在手中,一股清凉温润的气息流入识海,让神识变得异常清明、凝聚,消耗的神识也在快速恢复!这竟是一件滋养、温润神魂的辅助异宝!对修炼、悟道、甚至抵御神魂攻击都有奇效!
“好东西!”楚渊大喜。这蕴神玉对他参悟源纹、提升神识有极大帮助!
他将玉简和玉佩递给洛雨查看。洛雨看过之后,也将《碧水化灵诀》记下,虽非剑修功法,但其中一些理念对她也有启发。至于蕴神玉,她摇摇头:“此物于你作用更大。”她剑心纯粹,对这类外物依赖较小。
楚渊也不推辞,将蕴神玉贴身收好。顿时感觉头脑清醒,思维敏捷,连之前破解禁制的神识消耗都迅速补满。
两人将石室仔细检查一遍,确认再无他物。楚渊将碧波散人的遗骸小心收起,准备找机会安葬。随后,他们离开了这处水下洞府。
重回水面,天色已近黄昏。沼泽中的雾气更浓,毒瘴也更重了。
“没想到险地之中,另有机缘。”楚渊感慨。这《碧水化灵诀》和蕴神玉,价值不菲。
洛雨望向沼泽深处,轻声道:“福祸相依。但前方,恐有更大凶险。”她剑心感应到,沼泽深处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波动。
楚渊点头,收起收获的喜悦,神色重新变得凝重。没错,穿越迷雾沼泽,才只是归途的第一关。真正的考验,恐怕还在后面。
两人稍作休整,再次踏上行程。而这一次,楚渊因为蕴神玉的缘故,神识感知范围更广,对危险的预判也更加精准了几分。
机缘,往往与风险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