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伪神之眸
“原点”空间内,时间流速与外界截然不同。楚渊感觉自己在那个混沌之地度过了漫长的时光,但当他被怀中玉佩的灼热和那道充满恶意的窥视惊醒时,外界或许仅仅过去了一瞬。
那窥视感,冰冷、粘稠,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贪婪与漠然,仿佛九天之上的神只,偶然瞥见了脚下蚁穴中一只比较特别的蚂蚁。它并非简单的神识扫描,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锁定,直接作用于楚渊刚刚凝聚成形的寂灭本源符文之上,让他灵魂深处都泛起刺骨的寒意。
伪神!
它竟然能如此直接地穿透“原点”空间的屏障!是因为自己刚刚完成洗礼,气息外泄?还是这伪神对“原点”的侵蚀,远比想象中更深?
来不及细想,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楚渊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黑白分明,而是一片深邃,仿佛有微缩的星云在其中生灭,那是法则符文初步凝聚的异象。他心念电转,不再试图隐藏或逃离——在这等存在的注视下,一切隐匿都是徒劳。
唯一的生路,在于对抗,在于展现出让对方“意外”甚至“忌惮”的价值!
他非但没有收敛气息,反而主动将心神沉入灵魂深处那枚新生的暗金色符文。符文微微震颤,引动着周围平和混沌的气流开始加速旋转。他尝试着,将自己刚刚领悟的、关于“寂灭”的真谛,化作一道凝练的意志讯息,并非攻击,而是如同递交一份“拜帖”,沿着那窥视感的来源,逆向传递回去!
讯息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概念:“我,即是寂灭。” 以及 “你,是窃贼。”
这道意志讯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那冰冷的窥视感明显停滞了一刹,随即,一股被冒犯的滔天怒意如同海啸般反涌而来!空间内的混沌气流被这股怒意搅动,发出尖锐的呼啸。
有效!对方并非全知全能,它也会因意外而动摇!
就在这时,楚渊怀中的黑色玉佩光芒大盛,那道微弱的女孑虚影再次浮现,比之前清晰了一丝。她看不清面容,却传递出一股极其焦急、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警示,指向“原点”空间的某个方向。同时,一段残缺的信息碎片涌入楚渊脑海:“通道……不稳定……借力……遁走……”
玉佩在指引生路!它似乎能感知到“原点”空间内因伪神怒意冲击而产生的短暂薄弱点!
没有半分犹豫,楚渊做出了决断。他全力催动寂灭本源符文,不再温和地引动气流,而是疯狂地吞噬吸收周围精纯的混沌能量!这一次,吞噬的速度和力度远超之前,仿佛要将整个“原点”空间抽干!他这是在玩火,是在挑衅此地的平衡,但也是唯一能制造混乱、并为自己接下来行动积蓄力量的方法!
“嗡——!”
整个“原点”空间剧烈震荡起来,那枚悬浮的黑色圆珠(原点核心)光芒明灭不定,仿佛被楚渊这疯狂的举动所激怒。伪神传来的怒意也更加强烈,还夹杂了一丝……惊疑不定?它或许在疑惑,这个渺小的存在,为何能如此肆意地引动“原点”的力量?
就是现在!
楚渊根据玉佩指引的方向,将刚刚吞噬的、狂暴无比的能量,连同伪神怒意冲击空间壁垒造成的波动,三者强行糅合在一起,化作一股毁灭性的洪流,狠狠地撞向那片已然不稳定的空间壁垒!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声响,在灵魂层面响起。坚固无比的空间壁垒,被这内外夹击、巧妙借力的方式,硬生生撕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扭曲不定的裂缝!裂缝之外,不再是死寂的虚无,而是熟悉的、弥漫着瘴气与混乱能量的瘴疠谷景象!
回头望了一眼那光芒紊乱的“原点”核心和汹涌而来的伪神意志,楚渊眼神冰冷。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下一刻,他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冲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就在他身体完全脱离“原点”空间的刹那,他清晰地听到了一声蕴含无尽怒火与威严的冷哼,直接在他灵魂中炸响,震得他气血翻涌。同时,他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标记,如同跗骨之蛆,烙印在了他的寂灭本源之上。
裂缝迅速弥合、消失。
楚渊重重地摔落在瘴疠谷坚硬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泥泞。他迅速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环境依稀有些熟悉,似乎距离当初坠入地底的地方并不远。
但谷中的气氛,已然不同。鹰嘴崖方向的邪异威压增强了数倍不止,天空中弥漫着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不止一股强大的神识,正在这片区域来回扫视。
黑巫教的搜索,变得更加密集和危险了。而他,带着“原点”的秘密和伪神的标记,如同黑暗中最醒目的火炬,重新回到了这片炼狱。
他的回归,注定不会平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