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潮村废墟,半塌的神社残骸后,空气凝滞。雨水顺着断壁流淌,滴答作响。
宇智波苍月平静地注视着眼前如临大敌的狐狸面具少女,那双深邃的黑眸仿佛能穿透面具,直视其内心的戒备与挣扎。他没有释放任何杀气或查克拉压迫,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你……又是谁?”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握紧忍刀的手指关节发白。刚才那场生死搏杀和苍月的突然介入,让她心神未定。
“一个路过的商人,对这里的‘古物’有些兴趣。”苍月的声音沙哑平淡,维持着“月见”的人设,“恰巧看到有人行凶,顺手而为罢了。”他刻意淡化自己的目的,将出手相助归结为偶然。
少女显然不信,面具下的目光充满了怀疑。一个普通商人能有那种身手和胆量,轻易逼退三名训练有素的忍者?但她没有点破,对方毕竟救了她。
沉默了片刻,她似乎权衡了利弊,警惕地稍微放松了一丝握刀的力度,低声道:“……我叫‘香磷’。” 她报出了一个名字,但并未摘下面具,显然这未必是真名。
香磷?苍月心中默念,没有印象。他继续问道:“那些人,为什么抓你?”
香磷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他们……是一个叫‘根’的组织的爪牙。想要抓我,是因为我的……血统和能力。”她的话语含糊,但提到了“根”和“血统”,这与苍月之前的猜测部分吻合。团藏的“根”部,果然在活跃,目标直指漩涡一族的封印术血继。
“根?”苍月故作疑惑,“木叶的暗部培训部门?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抓人?”
香磷咬了咬嘴唇,似乎在下决心:“……他们一直在追捕幸存的漩涡族人。我们的封印术,对他们进行的某些‘实验’和‘计划’……很有用。”她透露的信息有限,但指向性明确。
实验?计划?苍月联想到笔记本中提到的“影子”和“容器躁动”,心中冷笑。团藏(或他背后的影子)的野心果然不小,不仅觊觎宇智波的力量,连漩涡一族也不放过。
“你为什么会独自在这里?你的族人呢?”苍月问出关键问题。
香磷的身体微微一僵,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和恨意:“……没了……大部分都没了。这里……是族地旧址。我……是回来祭拜,并寻找一些……可能遗落的东西。”她的话语断断续续,透露出孤女的身份和沉重的过去。
寻找遗落的东西?苍月心中一动,会不会与“往昔之影”指引的祭坛或阳之力有关?
他没有继续追问细节,以免引起对方更大的反感。转而说道:“看来我们都有麻烦在身。‘根’的人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可能还会回来。”
香磷点了点头,面具下的眼神更加警惕地看着苍月:“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苍月早就料到有此一问,平静地回答:“目的?或许有。我对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和古老历史也有些兴趣。当然,这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敌人的敌人,或许可以暂时成为朋友。我一个人在这片废墟活动,目标太明显。而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他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寻求暂时的合作与掩护。既解释了动机,又不会显得过于急切或别有用心。
香磷沉默着,似乎在评估苍月的提议。独自面对“根”的追捕,确实危险重重。有一个实力不俗的临时同伴,生存几率会大很多。但对方身份不明,目的不纯,同样是巨大的风险。
良久,她似乎做出了决定,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暂时相信你。但如果你有任何对我不利的举动……”她晃了晃手中的忍刀,威胁意味十足。
“成交。”苍月淡淡点头,“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你对这附近熟悉,有建议吗?”
香磷思考了一下,指向废墟更深处的一个方向:“那边……有一个废弃的地下祭祀通道,入口很隐蔽,应该暂时安全。”
“带路。”苍月示意。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警惕的距离,在残垣断壁间快速穿行。香磷对地形果然极为熟悉,巧妙地避开了一些残留的封印陷阱和危险区域。
途中,苍月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刚才使用的那个金色锁链……是漩涡一族传说中的‘金刚封锁’吗?”
香磷脚步一顿,戒备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皮毛。真正的金刚封锁,需要极高的天赋和血脉纯度,早已失传大半了。”她似乎不愿多谈自己的能力。
苍月不再追问,心中却更加确定。这个香磷,绝对是漩涡一族的正统后裔,而且天赋不低。她的价值,可能远超想象。
很快,两人来到一处被藤蔓和碎石掩盖的洞口前。香磷熟练地拨开障碍,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漆黑通道。一股阴冷潮湿、带着古老香料气息的空气涌出。
“就是这里。”香磷率先钻了进去,苍月紧随其后。
通道内狭窄而幽深,墙壁上刻着模糊的漩涡族纹。向下走了约莫数十米,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不大的地下石室。石室中央有一个早已干涸的池子,四周墙壁上有一些放置灯盏的凹槽,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腐朽的蒲团和祭祀用具。这里似乎是古代漩涡族人进行小型祭祀或冥想的秘密场所。
香磷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插在墙上的凹槽里,微弱的火光驱散了部分黑暗。
两人相对坐下,气氛依旧有些微妙。
“现在,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了。”苍月开口道,“既然暂时合作,或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些情报?比如,你对‘根’正在进行的‘计划’,知道多少?”
香磷摇了摇头,面具在火光下投下摇曳的阴影:“我知道的很少。只知道他们在大量抓捕拥有特殊血继或能力的人,进行某种融合实验。似乎……与尾兽有关。”她顿了顿,补充道,“我还听说,他们和另一个叫‘晓’的组织,似乎有某种……联系或竞争。”
晓组织?!苍月眼神一凝。团藏(或影子)和晓有联系?这可不是好消息。如果这两股势力勾结或存在交易,忍界的局势将更加复杂危险。
“晓……”苍月沉吟道,“一个由S级叛忍组成的危险组织。他们的目标,据说也是尾兽。”
香磷点了点头:“所以,现在的忍界很不太平。我们这样的人,就像猎物一样。”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懑。
苍月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一直这样躲藏下去吗?”
香磷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不知道。或许……会想办法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但哪里才是安全的呢?”她的声音里透露出迷茫和无助。
苍月心中念头飞转。这个漩涡遗民,掌握着珍贵的封印术知识,且与“根”和晓都有间接的冲突,或许……可以成为一枚有用的棋子,甚至……一个潜在的盟友?当然,前提是能取得她足够的信任。
他暂时压下这个想法,转而说道:“当务之急是恢复状态,并避开‘根’的搜捕。这里虽然隐蔽,但并非长久之计。我们需要制定一个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他从怀中取出那张简陋的地图,铺在地上,指向火之国与川之国交界处的终末之谷区域:“我下一个目的地,是这里。据说那里有一些古老的遗迹,可能隐藏着一些……有趣的东西。”他没有明说与宇智波相关,只是模糊地提及。
香磷看着地图上的终末之谷,面具下的眉头微蹙:“终末之谷?那里很危险,是宇智波和千手传说中决战的地方,现在也是三不管地带,流窜着很多叛忍。”
“危险往往伴随着机遇。”苍月平静地说,“而且,越是被各方势力忽略的地方,或许越适合我们这样的人暂时栖身。你对那里的情况了解吗?”
香磷摇了摇头:“只是听说过。漩涡一族的古籍里,对那个地方记载很少,似乎……有些忌讳。”
忌讳?苍月记下了这个信息。漩涡一族对终末之谷的忌讳,或许正说明了那里隐藏着不寻常的秘密。
“怎么样?”苍月看向香磷,“要不要暂时同行?目标,终末之谷。路上互相有个照应。到了那里之后,是分是合,再由你决定。”
这是他抛出的橄榄枝。一个明确的方向和暂时的庇护,对于此刻孤身一人、前途迷茫的香磷来说,具有相当的吸引力。
香磷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火光摇曳,映照着她面具下闪烁不定的眼神。信任一个陌生人,风险极大。但独自流浪,同样危机四伏。而且,对方的目的地是终末之谷,那个被族谱隐约提及为禁忌的地方,或许……她也该去看一看?
最终,她抬起头,看向苍月那双平静却深不见底的黑眸,下定了决心:
“……好。我跟你去终末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