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峰外围,一处隐蔽的岩洞内。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四张疲惫而凝重的面孔。连续的战斗和逃亡,让宇智波苍月、宇智波佐助、漩涡香磷以及刚刚苏醒的宇智波镜人都到了极限。
苍月正在处理左臂的伤口,写轮眼因过度使用而布满血丝,但眼神依旧锐利,仔细检查着从阴阳潭带回的、光芒略显黯淡的阴玉。香磷脸色苍白,正全力为昏迷初醒、气息微弱的镜人输送医疗查克拉,碧绿的眸子中满是疲惫。而最令人揪心的,是靠在岩壁阴影中的佐助。
他双眼缠着绷带,脸色在火光映照下更显苍白,但周身那股冰冷的戾气却沉淀了下来,化作一种深不见底的沉寂。失明,剥夺了他的视觉,却让他的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此刻,他正“看”向篝火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阳玉碎片(包括白川之魂)和那枚属于他自己的、得自鼬的阳玉碎片。之前战斗中,阳玉碎片传来的灼热感和那一闪而逝的光感,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中。他不再躁动,而是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内视着自身的变化,适应着这片永恒的黑暗。
镜人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浑浊的写轮眼扫过洞内几人,尤其是在失明的佐助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了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是你们……救了我?”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
“是你先帮了我们。”苍月收起阴玉,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静却带着审视,“宇智波镜人,我记得你。木叶S级叛忍,十三年前被判定死于任务。你为什么会在邪神教仪式上?你知道什么?”
镜人苦涩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宇智波……鼬呢?他……成功了吗?”
洞内气氛瞬间凝固。佐助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缠着绷带的眼眶下,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死了。”苍月的声音低沉,“为了拿到‘白川之魂’,中断仪式。”
镜人沉默了片刻,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无尽的疲惫:“果然……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用最极端的方式,去纠正另一个极端犯下的错……” 他看向苍月,“你们……拿到了修复节点的方法,对吗?来自那些……残契石碑?”
苍月瞳孔微缩:“你知道石碑?”
“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的要多。”镜人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岩壁上,目光变得悠远,“因为我……曾经也是‘盟约’的知情者之一,虽然……是被迫的。”
他缓缓道出一段尘封的往事。原来,镜人曾是宇智波一族内少数知晓部分古老盟约秘密的成员,因天赋出众而被当时的族长(富岳之父)秘密培养。然而,在第三次忍界大战期间,他所在的小队遭遇了伪装成敌方忍者的黑绝袭击,队友全部惨死,他本人也被黑绝的阴阳遁术重创并植入了部分虚假记忆和邪神烙印,沦为半傀儡状态,被迫为黑绝和邪神教服务了多年,直到最近才因邪神仪式核心受创而勉强挣脱部分控制。
“黑绝……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甚至团藏……都不过是他千年棋盘上的棋子。”镜人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与后怕,“他的目的,一直是复活大筒木辉夜。而复活的关键,除了尾兽查克拉,就是彻底破坏六道仙人留下的、由宇智波和漩涡共同维持的‘阴阳封绝’节点网络。扭曲盟约,引发宇智波内乱,灭族……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邪神教,不过是黑绝用来收集负面能量和实验禁术的工具。这次的仪式,表面是召唤邪神分身,实则是想利用冰火峰节点的极端能量,结合万花筒写轮眼作为祭品,强行冲击并污染节点核心,为辉夜破封打开一个缺口。”
他看向佐助和苍月:“你们手中的阴阳玉,是修复节点的关键‘钥匙’。而修复节点,需要宇智波和漩涡的纯正后裔,在节点核心处,以阴阳玉为媒介,引导自然能量,重绘封印符文。这……就是盟约真正的传承。”
信息量巨大,印证并补充了苍月之前的猜测。洞内一片寂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声音。香磷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震惊。佐助虽然看不见,但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在全力倾听。
“下一个节点……在葬魂沙漠?”苍月沉声问道。
“没错。”镜人点头,“葬魂沙漠深处,有一处被称为‘楼兰古国’遗迹的地方,那里是另一个重要节点‘龙脉’的所在。龙脉的能量比冰火峰更加庞大且不稳定,据说与时空有关。黑绝一定也在打那里的主意。”
他顿了顿,看向佐助,语气带着一丝恳切:“佐助……你的眼睛……万花筒的失明,并非完全无法可治。古老的记载中,提及过一种可能……当极致的阴遁与阳遁之力在特定条件下完美融合,或许能……重塑瞳力本源。但这需要机缘,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葬魂沙漠的龙脉,那股涉及时空的奇异能量,或许……是一个契机。”
佐助沉默着,绷带下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但紧握的拳头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失明是他的痛处,也是他必须跨越的障碍。镜人的话,给了他一丝渺茫的希望,但也可能是另一个陷阱。
“我们如何信你?”苍月冷静地问道,写轮眼审视着镜人的每一丝表情和查克拉波动。
镜人坦然面对他的目光:“我不求你们信任。我苟活至今,只想赎罪,并亲眼看到黑绝的阴谋破灭。我可以将我所知的、关于邪神教据点、黑绝的几个潜在藏身处、以及葬魂沙漠的一些隐秘路径告诉你们。之后,是杀是放,由你们决定。”
他的态度坦荡,带着一种将死之人的释然。苍月与香磷对视一眼,又“看”向佐助。佐助微微颔首,虽然幅度极小,但表达了他的态度——情报有价值,可以暂时留下镜人。
接下来的两天,四人留在岩洞中休整。苍月借助阴玉的力量恢复查克拉和精神力,并仔细研究镜人提供的情报地图。香磷全力治疗镜人和佐助的伤势,虽然无法治愈失明,但稳定了他们的身体状况。佐助则沉浸在适应黑暗的世界中,他尝试用查克拉感知代替视觉,用听觉和触觉弥补缺陷,甚至开始摸索将雷遁查克拉附着在身体表面,形成一种独特的“雷达”感知领域,进步神速。他与阳玉碎片之间的感应也越发清晰,那股温暖的力量似乎在缓慢滋养着他受损的经络和瞳力本源。
镜人则履行承诺,详细讲述了邪神教在汤之国和川之国的几个秘密据点,以及黑绝可能活跃的区域。他还提到,葬魂沙漠环境极端,不仅有沙暴和流沙等自然危险,还盘踞着一些适应了恶劣环境的叛忍组织和……疑似与楼兰古国遗迹守护者有关的神秘沙民。
休整期间,苍月也尝试与佐助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他将阴玉的平和气息与佐助的阳玉之力缓缓共鸣,帮助他稳定心神,适应黑暗。两人虽言语不多,但在阴阳玉的桥梁下,一种超越视觉的默契在无声中建立。佐助虽然依旧冰冷,但对苍月的提议和安排,抵触明显减少。
第三天清晨,四人伤势基本稳定,决定离开冰火峰区域,向西南方向的川之国边境进发,那里是进入葬魂沙漠的相对安全的通道。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岩洞时,佐助突然停下脚步,转向镜人,声音冰冷地开口:“最后一个问题。鼬……他知不知道……你还活着?知不知道……你被控制的事?”
镜人身体一颤,浑浊的眼中闪过剧烈的波动,他沉默良久,才沙哑道:“他……可能有所察觉。灭族前夜,他曾秘密找过我,问了一些关于古老瞳术和邪神烙印的问题……但那时,我已身不由己……我给不了他答案。或许……我的存在,也是促使他做出那个决断的因素之一……”
佐助听完,没有再问,只是默默转身,率先走出了岩洞。阳光照在他缠着绷带的脸上,映不出丝毫表情,但那份沉寂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更加坚硬了。
新的旅程,在风沙的预兆中开启。身后是冰与火的试炼场,前方是死亡沙漠的未知挑战。失明的复仇者,背负秘密的幸存者,追寻真相的兄长,以及坚韧的漩涡少女——这支奇特的队伍,带着修复盟约的渺茫希望,踏上了通往楼兰古国的漫漫长路。而暗处的敌人,绝不会坐视不管。
苍月抬头望向西南方晴朗的天空,眼中写轮眼缓缓旋转。他能感觉到,怀中的阴玉传来一丝微弱的、指向远方的悸动。葬魂沙漠的龙脉,似乎在呼唤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