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祖庙藏于朝歌北郊的苍柏之中,殿宇古朴肃穆,飞檐上的铜铃在风中轻响,似在诉说千年沧桑。殿内香烟缭绕,三炷通天香燃得正旺,烟柱笔直向上,缠上梁间悬挂的先祖牌位 —— 从初代人皇轩辕氏到成汤大帝,百余块紫檀牌位整齐排列,透着一股跨越时空的凛然正气。帝辛身着素色祭服,率文武百官躬身而入,脚步轻缓,生怕惊扰了先祖英灵。
此刻的他,褪去了龙袍的威严,只剩满心沉重。龙族断雨加剧旱情,天庭逼宫索要祭祀,西岐奉天命欲起兵,殷商已站在存亡关头。他手持三炷香,走到祭台前,将香插入青铜鼎中,而后跪地叩首,额头贴紧冰凉的金砖,声音带着压抑的沉痛:“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受德,今日面临生死抉择。天庭神佛以灾劫相逼,逼我殷商恢复活祭,若顺从,人族将永世为奴,任人宰割;若反抗,恐遭天罚天兵,殷商覆灭,亿万子民遭殃。先祖创下的基业,岂能毁于我手?人族的尊严,又岂能轻易舍弃?恳请先祖显灵,指点迷津!”
百官皆随之跪拜,祖庙内一片寂静,唯有香烟燃烧的噼啪声与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苍柏呼啸,祖庙内的烛火剧烈晃动,百余块先祖牌位同时发出淡淡的金光。金光汇聚成流,顺着殿梁游走,最终化作一道璀璨光柱,直射帝辛天灵盖!祖庙剧烈震动,青铜鼎中的香灰簌簌掉落,殿外的苍柏仿佛也在弯腰行礼。
帝辛只觉一股温热的力量涌入体内,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先前因操劳过度的疲惫一扫而空。恍惚间,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前方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显现 —— 身着麻布衣衫,手持青铜剑,面容威严却满是慈爱,正是初代人皇轩辕氏的英灵显化!
“孩子,” 轩辕氏的声音浑厚如钟,穿透混沌,直抵帝辛心神,“我人族自诞生之日起,便与天争、与地斗、与妖邪搏杀,从未有过屈膝为奴之理。所谓天命神佛,不过是执掌一时规则之辈。人族的命运,从来不该由他人掌控,当由人族自己掌握!”
“先祖!” 帝辛热泪盈眶,正要叩拜,却被轩辕氏抬手止住。
“殷商的存亡,不在天,不在神,而在民心,在你这位人皇的初心。” 轩辕氏的身影逐渐虚化,声音却愈发坚定,“守住子民,守住尊严,便是守住了人族的未来。去吧,做你认为对的事,先祖英灵,与你同在!”
金光散去,混沌消失,帝辛猛地惊醒,仍跪在祭台前,额上沁着冷汗,心中却一片清明。先祖的话语犹在耳畔,那股源自血脉的力量在体内奔腾,让他先前的犹豫与彷徨尽数消散。
他缓缓起身,转身面对百官,目光坚定如铁,声音铿锵有力:“列祖列宗已然明示,人族命运当由人族自掌!传孤旨意,即日起,废除殷商境内所有对天庭神佛的祭祀之礼,销毁祭祀器具,将天坛改为民生粮仓!往后,我大商只祭先祖、祭山河、祭万民,再不向任何神佛低头!”
百官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激荡。比干率先躬身领旨:“陛下圣明!臣遵旨!”
“臣等遵旨!” 文武百官齐声响应,声音震彻祖庙,穿过苍柏,传遍朝歌。
帝辛望着先祖牌位,心中暗道:先祖放心,受德定不辱使命,定要让 “人皇” 二字,真正威震洪荒,让人族挺直腰杆,屹立于天地之间!
而他未曾知晓,这废除祭祀的决绝之举,不仅凝聚了人族气运,更彻底激怒了天庭与圣人,也让那道潜藏的系统曙光,离他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