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阎埠贵揣着算盘回了屋,越想越觉得吕正阳那番话不对劲——什么攒废品换盐钱?这小子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扒着门框瞅了眼对门吕家院里晾晒的腊肉,喉结动了动,转头冲屋里喊:“解成!你给我出来!”
阎解成正蹲在炕角补袜子,听见爹喊得急,趿拉着鞋就跑出来:“咋了爹?”
“咋了?你那吕大哥藏着掖着!”阎埠贵把算盘往桌上一拍,“他说帮研究所搬仪器赚了钱,你信?我看八成是倒腾了啥好东西!”他眼珠一转,凑到阎解成耳边,“你去趟轧钢厂,找你许叔问问,最近厂里有没有啥紧俏货外流——吕正阳不是在厂里帮过忙吗?说不定就是从那儿弄的门道!”
阎解成犹豫道:“这……合适吗?许叔那人精得很,能跟咱说实话?”
“你不会绕着问?”阎埠贵瞪他一眼,“就说你想托吕大哥找份临时工,探探他口风!记住,多听少说,把他话里的缝子都给我找出来!”
这边阎解成刚出门,吕正阳就收到了系统提示:【检测到有人试图探查宿主经济来源,建议开启反监听模式】。他正坐在院里给妹妹削木陀螺,闻言笑了笑——三大爷这算盘打得,隔着院墙都能听见响声。
傍晚阎解成灰头土脸地回来,一进门就叹气:“爹,问了,白搭。许叔就说吕大哥帮厂里修过几回机器,没提啥紧俏货,还说吕大哥是‘国家看上的人’,让咱少打听。”
“国家看上的人?”阎埠贵摸着下巴琢磨,“难不成他真跟公家搭上线了?”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摁了下去——公家哪能给这么多好处?肯定是这小子嘴严,没漏半点风声!
正琢磨着,院门口传来吕正阳的声音:“三大爷在家吗?”
阎埠贵眼睛一亮,赶紧迎出去:“在在在!正阳啊,快进来坐!”
吕正阳手里拎着个布包,进门就笑:“前阵子托朋友从南边捎了点糖糕,给三大爷尝尝鲜。”布包一打开,金黄的糖糕裹着芝麻,甜香瞬间飘满了屋。
阎埠贵的眼都直了,嘴上却客气:“你这孩子,总这么客气干啥……”手却诚实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大口,“嗯!甜而不腻,好东西!”
吕正阳坐在炕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阎埠贵闲聊,从院里的槐树说到厂里的新机器,绝口不提“生财之道”。阎埠贵几次想把话往“赚钱”上引,都被吕正阳轻飘飘绕了过去——
“三大爷觉得院里那棵槐树该修修了?我认识个园林队的朋友,明天让他来看看,公家的人,不收钱。”
“您说解成哥想找临时工?正好研究所缺个打杂的,管饭,就是工资不高,要不我问问?”
“听说您最近总咳嗽?我前阵子从南边带了点陈皮,泡水喝润喉,给您放桌上了。”
句句都往“公家”“帮忙”上靠,愣是没给阎埠贵钻空子的机会。阎埠贵啃着糖糕,看着吕正阳那张坦荡的脸,心里那点怀疑竟慢慢淡了——万一……他是真跟公家做事,赚的是干净钱呢?
临走时,吕正阳突然说:“对了三大爷,我攒的那些旧报纸旧瓶子,您让解成哥明天来收吧,攒了不少,够换两斤盐了。”他笑了笑,“您不是说积少成多吗?这就当给解成哥练手了。”
阎埠贵心里一热,嘴上连说“好说好说”,送吕正阳到门口时,还特意叮嘱:“以后有啥活儿用得上你三大爷的,尽管开口!”
吕正阳回了院,刚把院门关上,就听见隔壁阎家传来算盘声,打得比平时轻快了不少。他低头看了眼手里没送出去的两斤红糖——本来想当“封口费”,现在看来,不用了。
第二天一早,阎解成就推着板车来收废品,脸上带着笑:“吕大哥,我爹说以后您家的废品都归我收,保证给您算最高价!”吕正阳笑着应了,看着他把一捆捆报纸搬上车,突然觉得这四合院的日子,也不全是糟心事。
正收拾着,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从院门口走过,看见阎解成收废品,鼻子里“哼”了一声:“阎家就是这点出息,捡破烂能发家?”
阎解成刚想怼回去,就被吕正阳拉住了。吕正阳冲刘海中笑了笑:“二大爷这是要去哪儿?我听厂里说您最近在争取车间主任的位置?”
刘海中最爱听这话,立刻停下脚步,摆起官腔:“嗯,组织上在考察。年轻人就得有上进心,不像有些人,就知道捡破烂。”他意有所指地瞥了阎解成一眼。
吕正阳没接话,反而说:“我前阵子帮研究所修机器,听领导说想找个懂管理的老同志当顾问,不用坐班,每月有津贴。二大爷您经验丰富,要是有兴趣,我帮您问问?”
刘海中眼睛一亮:“顾问?津贴多少?”
“不多,比车间主任少点,但清闲。”吕正阳说得轻描淡写,“就是得懂点新技术,您要是想试试,我那儿有几本机器原理的书,您拿去看看?”
刘海中这才想起自己连算盘都打不利索,哪懂什么机器原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哼了声“年轻人别瞎掺和”,背着手走了,脚步却没平时那么稳了。
阎解成看得直乐:“吕大哥,您这招高啊!一句话就把二大爷噎回去了!”
吕正阳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这四合院的弯弯绕绕还多着呢,但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再难的局,也能拆解开。
傍晚,吕正阳正给妹妹讲南边的故事,阎埠贵突然拎着个布包来了,打开一看,是两双纳得厚厚的布鞋:“你婶子给你妹妹做的,试试合脚不。”他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前阵子……是三大爷想岔了,你别往心里去。”
吕正阳拿起布鞋,针脚细密,心里暖烘烘的:“三大爷客气了,我还得谢谢您帮我收废品呢。”
阎埠贵嘿嘿笑了,露出嘴里那颗缺了角的牙。窗外的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安稳又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