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盯着老陈的背影,对方正弯腰在角落的破桌上翻找合同。他喝了林晓给的水,喉咙里还残留着一丝甜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不难喝。
薛齐站在原地等,旁边的小王也站着,手里拿着刚才验货的检测笔。仓库里安静,只有远处风吹铁皮门的响动。薛齐觉得腿有点软,一开始以为是站久了,可没过几秒,整条手臂开始发麻。
“小王……”薛齐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小王转头看他:“哥?”
话没说完,小王自己也晃了一下,手里的检测笔掉在地上。他低头想捡,整个人却直接跪了下去,膝盖砸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
薛齐想伸手扶他,可手指完全不听使唤。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五指张开又合拢,像被切断了连接。
老陈没有回头。
林晓站在三米外,抱着胳膊,脸上一点慌乱都没有。她看着薛齐慢慢倒下,膝盖先着地,接着整个身体歪向一边。他的头撞到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小王已经不动了,脸朝下趴着。
薛齐用尽力气撑住上半身,视线模糊,只能看到林晓走近。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清脆。她蹲下来,和他对视。
“你们……”薛齐终于挤出两个字。
林晓笑了:“你以为我真的需要帮忙?都是圈套。”
林晓站起身,走到墙角,拿起一个黑色背包。打开后掏出塑料绑带,扔给老陈。
“手脚都绑紧。”林晓说,“别留空子。”
老陈这才走过来,身后推门进来四个男人。他们穿着工装,动作熟练,一人按住薛齐的手臂,另一人直接把他的手腕反剪到背后,套上绑带,用力收紧。
薛齐想挣扎,可身体根本不听指挥。他只能睁着眼,看着林晓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
“你被骗了。”林晓说,“从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就进入我们设计好的圈套里。”
薛齐的嘴唇动了动。
“钱包丢了?”林晓冷笑,“我连身份证都是假的。你说什么你都信?”
林晓转身走向门口,对老黑说:“钱到了吗?”
老黑正在翻薛齐的手机,听到问话抬头:“还没到账。”
“那答应给我的二十万呢?”林晓问。
“你放心。”老黑把手机塞进口袋,“钱一到账,立刻转账。”
薛齐猛地瞪大眼睛。
“你们……根本没打算卖货?”薛齐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货?”林晓回头看她,“什么货?这堆破零件根本不是我们的?我们图的是你公司账户里的钱。”
林晓走到薛齐面前,蹲下,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知不知道你多好骗?给你个低价,你就急着买。给你一瓶水,你就喝。装一个柔弱女孩,你就心软。”
薛齐闭上眼。
“秦雨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林晓说,“让你以为这世上真有免费的午餐,真以为是个女人就会喜欢你,长的这么魁梧还一脸凶相,不知道自己有多丑。还以为自己人见人爱,傻b,也就秦雨品味奇葩,男人还是长相柔美的才好。”
老黑走过来,踢了踢小王的腿:“这个怎么办?”
“一起绑了。”林晓说,“等事成之后再找个地方处理。”
两个手下把小王拖到墙角。
“你们……到底是谁?”薛齐问。
老黑蹲下来,看着他:“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婆得罪的人,比你想象的多。”
“秦雨?”薛齐声音发抖。
“她把琪琪妈的运输公司搞破产了。”老黑说,“房子没了,公司没了,连人都差点进去了。我是她的另一个老公。我们商量了很久,怎么让秦雨疼一下。”
“所以……对我下手?”
“对。”老黑点头,“秦雨太厉害了也太聪明,我们动不了她。那就想着从你身上下手,让林晓勾引你,再乘机吞掉一部分秦雨的钱。”
林晓站在旁边,抱起胳膊,讥讽的看着薛齐。
“你明明吃过苦,挨过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老黑说,“结果被秦雨捧了几个月,就忘了自己是谁。”
老黑弯腰,拍了拍薛齐的脸:“你现在就是个被绑在地上的废物。”
薛齐咬紧牙。
林晓最后看了薛齐一眼:“蠢货,好好想想吧。哪有那么多‘落难女孩’需要你去救,真当自己救世主,真不知道秦雨这么厉害的女人,怎么看得上你这样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