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办公室。
赵启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他年约五十,保养得宜,看起来像四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儒雅商人的模样,但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却时不时闪过老狐狸般的精明与算计。
桌上的加密手机刚刚结束一次短暂的通话。想起李艳在电话里那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声音,赵启明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蠢货。”他低声骂了一句。
李彪失联,生死不明,这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对付一个苏家弃女,李艳手下那条疯狗足够了。没想到,不仅人没解决,反而可能把自己搭了进去。
韩煜……看来,他那个好侄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分等死啊。居然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干净利落的反击。
不过,这样才有点意思。如果对手太弱,这场游戏反而无趣了。
李艳在电话里苦苦哀求,希望他能出手,至少帮忙打听一下李彪的下落,或者……直接动用更强大的力量,让苏倾城彻底消失。
赵启明抿了一口红酒,眼神阴鸷。李艳这枚棋子,现在看起来风险远大于收益了。她知道得太多,而且心理素质太差,很容易坏事。或许……是时候考虑弃子了?
至于苏倾城……一个侥幸未死的小丫头,就算有韩煜庇护,又能翻起什么浪花?真正的对手,始终是那个坐在轮椅上,却依旧让他感到如芒在背的韩煜。
“韩煜啊韩煜,中了‘阎王叹’还能撑这么久,我真是小看你了。”赵启明喃喃自语,“不过,你的时间不多了。等你一死,韩家内部那些墙头草,自然会倒向我这边。到时候,整个韩氏帝国,都将是我赵启明的囊中之物!”
他放下酒杯,拿起内部电话,吩咐秘书:“备车,去‘茗香阁’,我要见一位重要的客人。”
他需要动用一些更隐秘的关系,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变数了。李艳这步棋虽然臭,但未必不能利用一下,给韩煜再制造点麻烦。
……
苏家别墅。
与赵启明的冷静算计不同,李艳此刻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脸色惨白,眼圈乌黑,原本精心打理的头发也凌乱不堪。自从李彪失去联系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全都一无所获,仿佛李彪那伙人连同苏倾城一起,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李彪是不是被抓了?他招供了吗?苏倾城是不是已经和韩煜联手了?他们会不会已经掌握了证据,随时会带着警察冲进来?
她拿起手机,想再给赵启明打电话,却又不敢。上次通话,赵启明语气中的不耐烦和冷漠,让她心寒。她知道,在赵启明那种人眼里,自己或许只是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卧室门被猛地推开,苏倩倩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穿着昂贵的真丝睡裙,脸上却因为愤怒而扭曲,“这都几天了?那个贱人的心脏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换上?王医生昨天又催我了!说我现在的状况,不能再拖了!”
苏倩倩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脸色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有些发绀。原本指望用苏倾城的心脏来续命,如今希望落空,她的情绪也变得极不稳定。
李艳看着女儿,心如刀绞,却又无法说出实情,只能强装镇定:“倩倩,你别急,妈妈已经在想办法了。苏倾城那个死丫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等找到她,妈妈一定……”
“找找找!要找到什么时候!”苏倩倩歇斯底里地打断她,“我不管!我就要她的心!要不是她占着韩家婚约,我早就……妈,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会把心脏给我的!”
看着女儿癫狂的样子,李艳一阵无力。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快递柜的取件通知。
她心烦意乱,本不想理会,但看到发送号码似乎有些陌生,鬼使神差地,她起身下楼,走到了别墅区的智能快递柜前。
输入取件码,其中一个格口弹开。里面放着一个巴掌大小、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牛皮纸文件袋。
李艳的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她拿着文件袋,快步回到卧室,反锁了房门。苏倩倩还在不依不饶地哭闹,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颤抖着手,李艳撕开了文件袋的封口。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照片。
当她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如同见了鬼一般,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
“啊——!”
照片飘落在地。
照片上,赫然是李彪!背景似乎是某个废弃的厂房内部,李彪满脸是血,眼神惊恐绝望,正对着镜头,而他的脖颈上,被人用红色的记号笔,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狰狞的“叉”!
这分明是一张“死亡宣告”!
是谁寄来的?是韩煜?还是苏倾城?!
他们不仅杀了李彪,还用这种方式来恐吓她!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李艳淹没。她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妈!你怎么了?”苏倩倩被母亲的尖叫声吓到,停止了哭闹,疑惑地凑过来。当她看到地上的照片时,也吓得捂住了嘴,“这……这不是彪哥吗?他……他怎么了?”
李艳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捡起照片,三两下撕得粉碎,冲进洗手间扔进马桶里冲掉。
“没……没事!倩倩,你看错了!什么都没有!”李艳强装镇定,但颤抖的声音和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她。
苏倩倩不是傻子,她看着母亲反常的样子,心中也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就在这时,李艳的手机又响了一下,这次是一条匿名短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游戏开始。欠债还钱,欠命……抵命。】
“啪嗒!”手机从李艳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眼神涣散,嘴里喃喃道:“完了……全完了……他们知道了……他们来索命了……”
苏倩倩看着母亲彻底崩溃的样子,再联想到迟迟没有消息的心脏移植,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她冲上前,抓住李艳的肩膀用力摇晃:“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倾城那个贱人是不是没死?彪哥是不是出事了?你说啊!”
李艳被女儿摇得回过神来,看着女儿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她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巨大的压力和心理防线崩溃,让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对着女儿哭喊道:“倩倩!我们完了!苏倾城那个小贱人没死!她找上韩煜了!李彪可能已经被他们杀了!他们现在要来报复我们了!赵二爷……赵二爷可能也要放弃我们了!我们怎么办啊?!”
苏倩倩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母亲证实,她还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心脏移植的希望彻底破灭!来自韩煜和苏倾城的死亡威胁近在眼前!连背后的靠山都可能靠不住了!
极度的恐惧之后,是扭曲的嫉妒和疯狂的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苏倾城那个病秧子每次都这么好命?!小时候有外公护着,长大了还能有韩家的婚约!现在明明该死却没死,还能攀上韩煜来报复她们!
“苏!倾!城!”苏倩倩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神怨毒得如同毒蛇,“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让我死?我先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她猛地看向精神恍惚的母亲,脸上露出一种与她病弱外表极不相称的狠厉:
“妈!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既然赵二爷靠不住,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她苏倾城不是最在乎她那个死鬼老妈留下的破医书和玉佩吗?我们就从这里下手!”
“我要让她……主动送上门来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