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最后的悟道：从战略定力到战略掀桌
“太一，”帝俊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却又重如混沌，他轻轻抚摸着那面冰冷的钟壁，目光穿透了凌霄宝殿，仿佛看到了那遥远的不周山之巅，“我好像……又悟了。”
这一刻，整个凌霄宝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东皇太一那沸腾的杀意，在听到兄长这句话时，瞬间卡了壳。他抱着混沌钟，扭头看着帝俊，脸上写满了茫然。
又……又悟了？
兄长，您这“悟道”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上一次您“悟道”，我们失去了九个侄子，但换来了“战略定力”的伟大胜利。
上上次您“悟道”，我们失去了混沌钟，但换来了“守时循规”的宝贵指示。
再上上次……
太一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兄长这一次的“悟道”，恐怕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加……惊天动地。
大殿之下的妖师鲲鹏、妖圣计蒙等一众妖族高层，也都是一脸懵逼。
陛下又悟了？
在这种妖族根基都被人刨了去当火锅汤底的奇耻大辱面前，您……是怎么静下心来悟道的？
难道，这其中……还有我们没看透的第五层深意？
帝俊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那冰冷到极点的平静，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彻大悟后、混合着悲壮与疯狂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帝俊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绝。
“我错了，我们都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可笑啊！”
他指着那面水镜中，不周山顶那群正围着巨型石锅，兴高采烈地等着“汤底”的祖巫们，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战略定力？KpI考核？压力测试？”
“我们以为自己是正在接受‘前辈’考验的‘优秀员工’，拼了命地想要写出一份让领导满意的答卷！”
“可我们看错了！我们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自己的‘定位’！”
帝俊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也无比残酷，如同最锋利的刀，剖开了所有妖族高层心中那层名为“幻想”的糖衣。
“我们，不是‘员工’！”
“我们，是即将被淘汰、被清仓处理的‘旧产品’啊！”
“轰——”
这个结论，如同一道混沌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太一和所有妖神的心头！
旧产品？
淘汰？清仓处理？
这些闻所未闻，却又异常刺耳的词汇，让他们感觉自己的元神都在颤抖。
“你们还不明白吗？”帝俊的目光扫过全场，那眼神，不再是天帝的威严，而是一个看透了残酷真相的失败者的疯狂。
“前辈，是那位至高无上的‘董事长’！他觉得洪荒这个‘老项目’太沉闷，太‘单调’了！所以，他要进行‘产品线升级’！”
“巫族，就是他选中的‘新产品’！他们粗暴、直接、充满了活力！他们深得前辈的‘喜爱’！”
“而我们妖族呢？我们循规蹈矩，我们讲究秩序，我们自诩为天地正统……可在前辈眼中，我们就是那个功能臃肿、运行缓慢、早就该被淘汰的‘旧系统’！”
“前辈之前的所有举动，都不是在‘考验’我们，而是在一步步地……‘卸载’我们！”
“他抱怨鸟叫单调，是在‘静音’我们的宣发渠道！”
“他让后羿射日，是在‘砍掉’我们多余的、高耗能的‘子功能’！”
“他默许巫族将夔牛片成肉卷，是在测试我们的‘资产剥离’底线！”
“而现在！”帝俊指着那正在被窃取的星辰本源，声音嘶哑而悲壮，“他们，已经开始拆解我们的‘核心代码’了！他们要用我们的根基，去给‘新产品’当火锅汤底！”
“这，不是考验！”
“这，是一场冷酷无情的……‘资产清算’！是一次彻底的……‘格式化’！”
帝俊的这番“最终悟道”，彻底击碎了凌霄宝殿内所有妖神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他们终于明白了。
原来，所谓的“战略定力”，在绝对的“版本更迭”面前，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自欺欺人的谎言。
他们不是在参与一场“考核”，他们是在等待一场“死刑”的宣判。
无尽的绝望和愤怒，如同火山一般，在每个妖神的心中喷发。
“兄长……”太一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滔天的魔焰，“既然如此，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等？”帝俊笑了，笑得无比灿烂，也无比疯狂，“不，我们不等了。”
他缓缓地走到太一面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口冰冷的混沌钟。
“太一，我的好弟弟。既然我们注定要被‘淘汰’，那在被彻底‘删除’之前，我们是不是也该……让那位‘董事长’，看一看我们这个‘旧产品’，最巅峰、最极致、最疯狂的性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退出历史舞台！”
“我们要为前辈，为这天地万物，献上一场最华丽、最璀璨、最惊天动地的……谢幕演出！”
“我们要用一场前所未有的烟火，告诉所有人——我妖族，来过！辉煌过！也……疯狂过！”
太一的眼中，也迸发出了同样疯狂的光芒。他明白了兄长的意思。
这不是为了求生。
这是为了……尊严！
是为了在一个注定毁灭的结局里，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传我旨意！”帝俊的声音，在这一刻，响彻了三十三重天！
“妖族上下，倾巢而出！”
“周天星斗大阵，全力开启！目标——不周山！给我……轰！”
“所有妖神、妖圣，随我与东皇，亲征盘古殿！目标——”
帝俊的声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
“——打翻他们的锅！抢走他们的碗！我们要让那帮厨子知道，就算是要被清算的‘食材’，也有食材的……尊严！”
“吼——！”
整个天庭，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壮而又疯狂的战意所点燃。
无数的妖族战士，从他们的洞府中冲出，他们的脸上，没有了对战争的恐惧，只有一种即将奔赴一场盛大庆典的狂热。
这是他们，作为“旧时代”，最后的、也是最华丽的谢幕！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凡，正坐在小院里，百无聊赖地等着。
“怎么回事啊？这火锅底料，还没熬好吗？”
他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有些不耐烦地朝着不周山的方向望了望。
“这帮厨子，办事效率也太低了。要不要……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