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北门城楼的影子拉得老长,城墙上的血渍被晚风刮得发暗,萧玦靠在垛口上,刚喝完解毒汤的脸颊泛着浅红,肩头箭伤已用布条紧紧裹住,却仍时不时咳嗽——西域毒箭的余劲未消,每咳一下都牵扯着伤口发疼。凌薇蹲在伤员堆里,指尖银针起落间,将最后一枚止血针按进士兵的伤口,抬头时瞥见城下平民扶老携幼涌向城门,个个面色发青,捂着肚子直哼哼。
“姑娘,城外护城河的水被投毒了!”绿萼气喘吁吁跑上来,裙摆沾着泥点,“城南百姓喝了水,上吐下泻,好多人浑身起红疹,太医都束手无策!”凌薇心头一沉,刚稳住的北门又生变数,叛军这是想从内部瓦解京城防线。她快步走下城楼,蹲在一个倒地的老妇身边,指尖搭上脉搏,系统面板瞬间弹出提示:【检测到西域“红砂毒”,毒素随水源扩散,需西域雪绒花熬汤解毒,三日内未治者将皮肤溃烂而死】。
雪绒花——凌薇攥紧拳头,这花只长在西域高原,叛军营地背靠西山,恰好是移植雪绒花的绝佳环境。“太子殿下,”她转身对匆匆赶来的太子道,“叛军在水源投毒,需雪绒花解毒,此花唯有敌营有,我带鹰卫夜探敌营去取!”太子眉头紧锁:“敌营戒备森严,太危险了!”萧玦撑着长剑起身:“我与你同去,墨影率人留守,若天亮未归,立刻加固城门,严防叛军攻城。”
深夜的西山笼罩在墨色里,凌薇与萧玦带着十名鹰卫,借着夜色掩护摸向叛军营地。营地外的火把排成火龙,巡逻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腰间弯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墨影之前探过,东侧有片杂树林,可绕到后山雪绒花田。”萧玦压低声音,挥刀劈断拦路的荆棘,玄色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
潜入杂树林时,忽然听到营地传来马蹄声,两人立刻趴在草丛中——只见一队叛军护送着一辆马车驶过,车帘缝隙里,隐约能看到先帝弟弟手中捧着锦盒,正与西域首领低声交谈:“明日天亮,用控毒印激活毒雾,城门必破!”西域首领桀桀冷笑:“凌薇那丫头若解不了红砂毒,城内百姓先乱,咱们坐收渔利!”
控毒印?凌薇心头一震,锦盒里竟是能操控毒雾的信物!待马车走远,她与萧玦继续前行,后山果然种着一片雪绒花,淡紫色花瓣上凝着夜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快摘,我放风!”萧玦握紧长剑,警惕地盯着营地方向,凌薇立刻俯身采摘,指尖刚触到花瓣,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谁在那里?”
是叛军巡逻队!凌薇迅速将雪绒花塞进怀中,指尖银针射出,精准扎中为首者的膝弯,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萧玦飞身跃起,长剑横扫,瞬间放倒两人,鹰卫们也立刻动手,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剩余巡逻兵。“快走!”萧玦拉着凌薇往树林外撤,刚跑没几步,便听到营地内响起号角声,火把瞬间照亮了半边天:“有人闯营,抓刺客!”
追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凌薇回头时,瞥见西域首领骑着马冲在最前面,手中弯刀反射着寒光:“留下雪绒花,饶你们不死!”他抬手甩出一枚毒针,凌薇侧身避开,毒针却擦着她的小臂飞过,带出一道血痕,瞬间泛起青黑。“别管我,带花走!”凌薇推了萧玦一把,自己却因毒性发作踉跄了几步。
萧玦咬牙转身,一把将她拦在身后,长剑与西域首领的弯刀碰撞,火花四溅:“墨影,带姑娘走!”墨影立刻扶着凌薇,跟着鹰卫往京城方向撤,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远去,凌薇靠在墨影肩头,小臂的毒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头晕目眩间,竟看到叛军营地升起一道紫色烟雾——是毒雾发生器启动的信号!
赶回京城时,天刚蒙蒙亮,城楼上的士兵已严阵以待,城下叛军果然推着十余个巨大的铁桶,桶口冒着淡紫色毒雾,正缓缓逼近城门。“快熬解药!”凌薇挣扎着跳下马,将怀中的雪绒花递给绿萼,“按这个比例,雪绒花加甘草、茯苓,熬成浓汤,每户百姓分一碗!”
制药坊瞬间忙碌起来,雪绒花的清香混合着药味弥漫在侯府小院,凌薇坐在一旁,用银针刺激小臂穴位延缓毒性,却见萧玦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叛军放毒雾了,城西北角的防御被突破,已经有士兵中毒倒下!”凌薇心头一沉,起身道:“解药快好了,我带一批去西北角,你守住城门!”
她提着刚熬好的解药,跟着禁军赶往西北角,城楼下的毒雾已弥漫到城墙根,中毒的士兵躺在地上,皮肤溃烂,疼得嘶吼不止。凌薇立刻让人分发解药,自己则拿着银针,逐个为重伤士兵排毒,小臂的毒痕却越来越深,视线也开始模糊。“姑娘,您受伤了!”绿萼发现她小臂的青黑,惊呼着要为她包扎,却被凌薇推开:“先救士兵,我没事!”
就在这时,叛军阵中传来巨响,巨大的铁桶被推倒,毒雾瞬间浓烈起来,朝着城内蔓延。凌薇心中一急,刚要下令撤退,却见城门外的叛军突然混乱起来,一支骑兵从侧面冲杀过来,为首者竟是苏清瑶的父亲苏侍郎:“凌姑娘,援军到了!”
苏侍郎率援军从侧翼突袭,叛军腹背受敌,毒雾发生器被马蹄踏碎,阵脚大乱。萧玦趁机下令:“反击!”城楼上的禁军们举着刀剑冲出城门,与援军合力夹击,叛军节节败退,很快便撤回营地。
城内的毒雾渐渐散去,百姓们喝了解药,症状也渐渐缓解。凌薇靠在城墙上,终于松了口气,小臂的疼痛却突然加剧,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再次醒来时,已躺在侯府小院的床上,萧玦坐在床边,神色凝重:“西域毒针的毒性很烈,雪绒花解不了,需用控毒印才能彻底解毒——那印就在先帝弟弟的锦盒里。”
凌薇心头一震,控毒印既能激活毒雾,又能解毒?她挣扎着起身:“我们必须拿到锦盒!”萧玦按住她:“你现在需要静养,我已派墨影去查,锦盒被先帝弟弟贴身保管,藏在主营帐的暗格中。”他递来一碗药汤,“先喝了这药,能暂时压制毒性。”
刚喝完药,便见墨影匆匆进来,神色慌张:“姑娘,萧大人,叛军营地传来消息,先帝弟弟要在明日午时,用控毒印激活全城毒雾,还说……要拿您的性命交换解毒的方法!”凌薇眸色一冷,这是要逼她自投罗网!
太子也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城外援军虽到,但粮草只够支撑三日,若明日毒雾扩散,我们还是守不住。凌薇,不如……”他话未说完,便被凌薇打断:“我去!只要能拿到控毒印,解了全城的毒,就算是圈套,我也认了!”
萧玦立刻反对:“不行,太危险了!我带鹰卫伪装成叛军,潜入主营帐去偷锦盒!”凌薇摇头:“先帝弟弟定有防备,偷不如骗——明日午时,我去敌营赴约,你们趁机救人夺印!”
次日午时,凌薇换上素衣,独自骑着马前往叛军营地。营地外,先帝弟弟早已等候在那里,手中捧着锦盒,嘴角勾起冷笑:“凌姑娘果然有胆识,不过,想拿控毒印,得先过我这关!”他挥手示意,两名西域武士立刻上前,手持弯刀逼向凌薇。
凌薇从容应对,指尖银针射出,放倒两名武士,先帝弟弟见状,眼中闪过惊讶:“果然有两下子!跟我来,控毒印在主营帐里。”凌薇跟着他走进主营帐,帐内空无一人,暗格敞开着,里面却没有锦盒。“你骗我!”凌薇转身,却见帐门已被关上,先帝弟弟狞笑道:“控毒印确实在这,不过,你得先解了我身上的毒——我中了西域首领的慢性毒,只有你能救我!”
凌薇心头一沉,这才明白是连环计!她刚要动手,便听到帐外传来厮杀声,是萧玦带着鹰卫冲进来了!先帝弟弟见状,立刻从怀中取出控毒印,按在帐内的机关上,紫色毒雾瞬间从帐顶冒出:“要死一起死!”
凌薇趁机甩出银针,扎中他的穴位,控毒印掉落在地。萧玦飞身上前,将先帝弟弟制服,墨影立刻捡起锦盒,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控毒印,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毒雾核心在西山密洞,控毒印只是诱饵。”
众人脸色骤变,刚要冲出主营帐,便见帐外的毒雾越来越浓,西域首领带着大批叛军冲进来:“凌薇,拿命来!”凌薇握紧控毒印,心中满是疑问——西山密洞的毒雾核心是什么?先帝弟弟为何要隐瞒?而这控毒印,真的能停止毒雾扩散吗?帐内的毒雾渐渐逼近,厮杀声越来越近,一场新的生死较量,已在毒雾中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