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篝火燃到最后,只剩一堆暗红的炭火,偶尔爆出几点火星,映得石墙上的人影忽明忽暗。
易阙搂着青媚与小蝶,鼻尖萦绕着两女发间的清香与淡淡的汗味,指尖划过她们光滑的脊背,惹得怀里人轻颤。
青媚大概是累极了,呼吸均匀得像晚风拂过草甸,脸颊贴在他胸口,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小蝶则蜷缩着,一条腿搭在他腰间,睡梦中眉头微蹙,像是还在回味昨夜的缠绵。
“真是磨人。”易阙低笑一声,低头在两女额上各印了个吻,小心翼翼地挪开她们的手脚。
窗外天刚蒙蒙亮,沼泽地的晨雾像层薄纱,把远处的石山裹得若隐若现。
易阙赤着脚走到洞口,探头望了望,确认没什么异动,才猫着腰窜了出去——昨天特意在沼泽边缘凿了个深坑,这会儿正好用来洗漱。
沼泽水带着点泥土的腥气,却凉得透彻。
易阙一头扎进去,水花溅起半人高,惊得几只水鸟扑棱棱飞起。
易阙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儿,连头发根都洗得干干净净,才甩着水珠往回走,路过草窠时还不忘踢了踢昨天设的绳套——好家伙,两只肥硕的野兔正蹬着腿挣扎,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够肥。
“正好给俩馋猫加餐。”易阙拎着野兔回山洞,见青媚和小蝶还没醒,眼珠一转,从行囊里翻出那个巨大的羊皮筏子。
这筏子是前几日在市集淘的,当时觉得占地方,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易阙扛着瘪塌的筏子又往沼泽跑,拔开塞子往里面灌水,看着筏子像只胀气的蛤蟆渐渐鼓起来,才封好口扛回去。
山洞里有个天然的石坑,易阙抽出铁血神虎惊天刀,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他挥刀把石坑边缘的碎石削平,刀身突然发出一阵不满的嗡鸣——大概是嫌这活儿太掉价。
“委屈你了,回头给你找个大家伙开荤。”易阙拍了拍刀背,安抚好这把有灵性的神兵,才把羊皮筏子里的水倒进石坑。
火重新燃了起来,串好的野兔架在火上,油脂滋滋作响,焦香混着松木的烟气弥漫开来。
易阙又从火堆里扒出几块烧得通红的石头,“扑通”一声扔进石坑,水汽瞬间蒸腾而起,带着股暖意,把整个山洞都熏得雾蒙蒙的。
“唔……好香。”青媚先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身上的兽皮滑落,露出肩头暧昧的红痕。
她瞥见石坑里冒着热气的水,又看了看烤得金黄的野兔,顿时笑了,“易大侠这是转性了?一大早的居然当起厨子了?”
小蝶也跟着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晨光从洞口照进来,给她赤裸的胳膊镀上一层金边,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媚。
易阙凑过去,一把将两女拦腰抱起,赤着脚往石坑走:“伺候两位娘子,是小的本分。”他把她们放进温水里,自己也跳了进去,水花溅了青媚一脸,“尝尝?刚打的野兔,保证比秋山部落的烤肉香。”
青媚捏了块兔肉塞进嘴里,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被易阙伸舌头舔掉。“说吧,又打什么鬼主意?”她挑眉睨着他,眼神里却带着笑意。
“就是看娘子们数日没好好洗漱,心疼呗。”易阙的手在她腰间游走,惹得她轻颤,“要不要按摩?小的手艺可是祖传的,保证让娘子们舒坦。”
“德行。”青媚笑骂着,却往他怀里靠了靠。小蝶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上:“那我也要。”
这场“晨间服务”足足耗了一个时辰,直到兔肉啃完,水温渐凉,两女才披着兽皮回帐篷穿戴。
青媚对着铜镜涂胭脂,指尖沾着桃花膏,点在唇上像沾了晨露;小蝶则往耳后抹了点香膏,是她从魔门带出来的稀罕物,一沾皮肤就散发出淡淡的兰花香。
“好了没?”易阙靠在洞口催道,“再不走,太阳都晒屁股了。”
“急什么。”青媚走出来,裙摆扫过地面,带着一阵香风,“易大侠今天这么殷勤,是不是有事求我们?”
“求两位娘子晚上加加班?”易阙嬉皮笑脸地迎上去,被青媚拧了把胳膊。小蝶捂着嘴笑:“就知道没正经。”
刚出山洞,五匹神骏就打了响鼻,用脑袋蹭着易阙的胳膊,显然是等急了。
易阙正给马儿解缰绳,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闷雷似的滚过草原。他瞬间绷紧了神经,青媚和小蝶也握住了腰间的兵器——这荒郊野岭的,来者不善。
“别怕。”易阙低声道,目光死死盯着烟尘起处。
很快,十余骑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个个穿着鞣制的兽皮,腰间挂着弯刀,胯下的马儿鬃毛飞扬,马蹄踏过沼泽地的硬土,溅起泥水却丝毫不停。
为首的青年皮肤黝黑,肌肉虬结,脸上带着道极淡的刀疤,看见易阙三人,猛地勒住缰绳,胯下的黑马人立而起,前蹄在地上刨出深深的印子。
这一手骤起骤停,耍的极为漂亮,让易阙三人大开眼界,心内暗暗佩服他的精湛马术。
“你们是哪来的?”那青年嗓门洪亮,带着股草原人特有的粗粝,“这山洞里的俩只笨熊呢?被你们宰了?”
易阙松了口气——能说话就好。他右手握拳捶了捶胸口,用的是草原礼节:“我们从大雍来,路过歇脚。那俩熊只是被赶跑了,没伤性命。”他指了指青媚和小蝶,“在下易惊天,这是我的同伴。”
青年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他:“大雍来的?远方的客人啊!”他接过易阙扔过去的酒袋,拔开塞子猛灌了一大口,烈酒入喉,顿时呛得咳嗽起来,却哈哈大笑:“好酒!好酒,够劲!入口浓香醇厚,比起我们草原上的马奶酒清香甘醇口感,不遑多让!我是赤蛟部落的赤月木,这都是我的族人。”
他指了指身后的青媚和小蝶俩女,“你们要去哪?”
“去海峡走亲戚。”易阙看了眼青媚,见她点头,又道,“听赤月木兄弟的口音,似乎懂我们大雍话?”
“跟商队学过几句。”赤月木挠挠头,“你们的话太绕,还是我们草原人痛快。对了,你们的马儿真俊,在哪买的?”他盯着易阙的黑马,那神骏通人性的模样,眼神里满是羡慕。
“在铁关郡北街淘的,一路骑过来,脚力确实不错。”易阙拍了拍马脖子,“赤月木兄弟要是喜欢,下次我帮你带几匹?”
“那敢情好!”赤月木大喜,忽然凑近了些,“我们部落就在北边,离这不远,大概黄昏之时就能够赶回去。你们要是不着急,去喝碗马奶酒再走?我娘做的奶豆腐,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易阙心里一动——北边?正好顺路。他还惦记着那神异骨头呢,草原部落世代居住在此,说不定有收藏。他假意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太打扰?”
“不打扰!”赤月木拍着胸脯,“草原人好客,来了就是朋友!”
青媚扯了扯易阙的袖子,眼神里带着疑问。易阙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没事。小蝶已经翻身上马:“那就叨扰了。”
一行人刚走没半柱香的功夫,赤月木身后的一名骑手忽然喊道:“首领!左前方有动静!”
赤月木猛地勒马,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去看看!”他转头对易阙道,“可能是沼泽里的畜生闹事,你们要是怕,就在这等着,或者先行离开?”
“怕?”易阙笑了,抽出铁血神虎惊天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们大雍人,没那么娇贵。”
青媚和小蝶也拔出了兵器,虽然脸色有点发白——谁不知道草原沼泽里的畜生最是凶悍。
越往左边走,沼泽地的动静越大,黑水像沸腾似的翻涌,还夹杂着沉闷的嘶吼,听得人头皮发麻。
赤月木的族人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手里的长矛直指水面,矛尖闪着寒光。
“这是……”易阙皱眉,他的感知能感觉到水下有股庞大的气息,比上次遇到的玄蛇战阵还要强悍。
“是赤蟒!”赤月木压低声音,握紧了腰间的弯刀,“看样子是在捕猎,等它换气的时候动手!”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炸开一个巨浪,一条水桶粗的赤红色巨蟒猛地探出头,猩红的信子吐得老长,两只灯笼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岸边,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看得人浑身发寒。
“蛇!”青媚和小蝶顿时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她们从小就怕这滑腻腻的东西,更别说这么大的巨蟒了。
“出息。”易阙笑骂着,却把她们护在身后,“魔门妖女连蛇都怕?传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要你管!”青媚强撑着,手心却沁出了汗。小蝶咬着唇,握紧了手里的匕首——虽然怕,却没跑。
赤月木低喝一声:“动手!”十余支长矛同时掷出,带着破空声刺向赤蟒的七寸。那蛇却异常灵活,庞大的身躯一扭,长矛尽数落空,反而被激怒了,猛地向最近的一名骑手扑去,血盆大口中露出两排尖牙,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易阙的朴刀瞬间出鞘,刀光如练,劈向赤蟒的脖颈!这一刀带着金行白虎的刚猛,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显然是动了真格——在草原上,对凶兽可不能手软。
赤蟒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猛地扭头避开,尾巴却像钢鞭似的抽了过来,带着股腥风,直逼易阙面门!
一场恶战,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