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从包里拿出两张请柬:
“昨天下午,段睿的助理来了我的纸厂,还送过来了这两份请柬。”
“对方说是新纸厂开张在即,特意邀请了些做白事的人,说是要举办一场宴会。”
“那助理还特意叮嘱了,到时请您一定赏脸。”
钟冥指着自己的鼻子:
“也邀请我了?”
许东把其中一份邀请函打开,指着上面的名字,脸上笑得带上了些许的讥讽:
“要不说人家段家是大家族呢,邀请函的名字都是手写的。”
“那助理说话也是一样,一句话拐了三道弯。可话里话外那意思,不过就是如果您和我要是敢不去的话,就要让咱们好看。”
说起这位助理,许东真是一肚子的火。
“哼,我在这行也混了这么多年了,被人威胁去吃饭还真是头一次。”
“师父,我怎么看着,这都是场鸿门宴啊。”
“您说……咱们去还是不去?”
钟冥从许东手中将邀请函抽出。
里里外外地端详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外面的金色装饰物上。
那是一只纽扣大小的圆片,上面还刻着一个‘段’字。
钟冥将那圆片扣下来,直接塞到了一旁陈哥的手里。
“可不是大家族嘛,连装饰物用的都是纯金。”
陈哥一听这话,赶紧就把那圆片拿出来。
这圆片虽然不大,但在手上却十分扎实。
陈哥想放嘴里咬一下试试,却到底还是因为嫌脏而放弃了这个动作。
钟冥拍了拍陈哥的肩膀:
“纯金实心的,估计能有两克。”
“你回头找个首饰店把它融了,给咱妈那手串上再添个大金珠。”
陈哥也不客气,乐呵呵地就把那圆片直接放进了口袋。
许东一听钟冥说这是纯金的,二话不说也把那圆片给薅了下来。
钟冥将那邀请函随手往桌子上一扔:
“许东,看见上面写的什么地方了吗?金玉会所啊。”
“听说里面人均消费都是按万算的,咱们干嘛不去啊?这么一只肥羊都凑到跟前来了,咱们不宰他一下子,那才是真傻呢。”
见钟冥这样的态度,祝平安在旁边微微皱眉,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对于这个段家,祝平安私下查过。
尽管面上看不出问题,可一旦仔细追溯其发家史,剥开那些光鲜的表皮后,就会发现他们的底子其实并不清白。
如果可以的话,祝平安不太想和段家有太多正面接触。
不过既然钟冥已经决定要去,那宴会那一天,自己就去给师哥做一天司机好了。
许东原本对此行还有些担心。
到底和自己的厂子是一样的买卖,怎么着也算是个竞争关系。
但现在看钟冥这个样子,许东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样。
自打第一次打交道开始,许东和段睿的关系也就那样了。
既然事实摆在这里,那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一顿饭而已,还能把他们师徒两个当菜了不成?
“得,那我听师父您的,咱们就去宰宰这只肥羊,看看这豪门宴客是个什么样子。”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许东觉得心里的石头也算放下了些许。
屋中四个人,有三个人心里都在琢磨这场宴会的事。
只有陈哥一个人除外。
他因为白捡了两克金子,心里此时完全乐开了花,满脑子都是明天要去哪里打金珠。
钟冥从柜子里拿出早先买的好茶,泡好后给每人都倒了一杯。
祝平安抿了口茶,盯着许东看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道:
“婚离得怎么样了?”
听到祝平安的话,许东一拍大腿:
“啧啧啧,你是真神了,我这正要说这个事呢。”
一看许东这个样子,钟冥就知道有进展了。
“对方答应了?”
“答应了,就等冷静期了。”
“怎么同意的?”
明明上次说的时候,还说准备起诉呢。
眼看这三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许东却打起了哈哈:
“这可不能说,这是秘密。”
倒不是许东不想说,主要吧他为了能把婚尽快离掉,确实是配合律师使了些手段。
原本律师是做了两手准备,一边走起诉程序一边继续查娜娜一家的情况。
这一查真是查出不少的东西。
一家四口,每个人的背后竟然都有着些许不能见人的秘密。
律师出面,拿着资料和这一家人一对一沟通过后不久,许东就收到了娜娜同意离婚的消息。
去办手续的时候,娜娜咬着后槽牙在协议上签了字。
离开民政局时只说了一句:
“许东,算你狠!”
虽说这里都不是外人,但有的话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真端到桌子上敞开了说,那就多少有点没必要了。
钟冥切了一声:
“爱说不说,反正能离就行啊。”
至于财产怎么分的,许东还是没有说。
不过就冲他那个乐呵呵地样子,看来是没出多少血。
几人这里正聊着呢,钟冥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的是大忙人赵大宝,钟冥赶紧走到外面接了起来。
赵大宝将情况说了一下。
好消息是,赵大宝这边已经通过那个同学,联系到照片中的男孩了。
不过对方却觉得有点不能接受,目前还在考虑要不要进行医学比对。
“那孩子今年刚上大学,要说也是真厉害,考上的还是所211院校。”
“不过他说自己以前是有父母的,是父母在出租屋烧炉子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后,才被村里人送到的福利院。”
“而且他现在的养父母也是通过正规手续从孤儿院领养的他,一家三口关系很好,他不知道如果认亲之后,会不会影响现在的生活。”
“那孩子说想再考虑段时间,咱们还得再等等。”
钟冥想了想,决定先不将这个事告诉吴友亮。
等待的过程最是熬人,与其让吴友亮老惦记着,还不如等对方考虑好了再说。
挂了电话后,钟冥点着一根烟。
烟雾在面前飘过,钟冥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要是对方拒绝了,自己又该怎么跟吴大哥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