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听着白浅羽的话,只觉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弟弟相处的过往画面。
曾经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满脸认真地喊着要保护自己的少年,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决定而陷入焦虑与挣扎。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白浅羽看着不知道想说些什么的凌尘,摇了摇头,说道:“你好好想想吧!”
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要把满心的愁绪都随着这声叹息散去。
然后,她走到了凌瑶身旁,蹲下身子。
脸上努力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对着瑶瑶说道:“瑶瑶,跟姐姐回去休息吧!你师傅在这里好好思考思考。”
凌瑶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看白浅羽,又看看凌尘,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犹豫着点了点头。
她吸了吸鼻子,抽噎着说:“姐姐,我不想师傅不开心。”
白浅羽轻轻摸了摸凌瑶的头,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柔声道:“瑶瑶乖,师傅只是需要静一静,等他想明白了,就会好起来的。”
说罢,白浅羽牵着凌瑶的手,缓缓朝屋内走去。
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是一幅孤独的剪影。
凌尘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缓缓挪动脚步,走到石凳旁,无力地坐下。
夜风吹过,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着他的过错。
凌尘双手抱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想起弟弟第一次拿起剑时那坚定的眼神;
想起弟弟每次修炼遇到瓶颈,却从不言弃的模样;
想起弟弟跟他分享梦想时,脸上洋溢的光芒。
而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被蒙上了阴影。
凌尘低垂着头,发梢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终于积攒起了勇气,脖颈缓缓发力,一点点抬起头来,动作滞重而迟缓。
他的目光缓缓上移,先是掠过院子里那棵枝叶随风轻摆的树,最终定格在无垠的月色之中。
那月光洒在他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银霜,衬出他眼底的浓重黑眼圈与满心的疲惫。
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要把心底所有的压抑与烦闷都随着这口气一同吐出。
随后,他转过身,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走向石桌。
他弯下腰,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稳稳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热气袅袅升腾,却没能驱散他周身的寒意。
他缓缓直起身子,右手端起茶杯,送至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可他却丝毫尝不出滋味,就像他此刻麻木又空洞的内心。
他眉头轻皱,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把茶杯重重地搁回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而,这一杯茶下肚,心中的烦闷却分毫未减,反而愈发浓烈。
他缓缓站起身,双腿微微打颤,像是不堪重负。
迈出步子,开始在院子里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斜长,随着他的走动。
影子在地上摇曳,时而被拉长,时而被扭曲,仿佛是他内心不安的具象化。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十指交缠,不停地揉搓着,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躁。
凌尘思索了片刻后,迈出步子,缓缓走出了小院。
院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吱呀”声,仿佛是他此刻心境的轻声叹息。
他踏入夜色,沿着蜿蜒的小路,走向繁华的街道。
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肩头,为他披上一层清冷的银纱。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低语,像是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当他来到繁华的街道,喧闹声瞬间将他包围。
街边灯火辉煌,店铺林立,招牌上的灯笼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把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
香气四溢的包子铺前,热气腾腾,伙计正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那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引得过往的孩童直咽口水;
绸缎庄里,五彩斑斓的绸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老板娘巧舌如簧,向顾客介绍着最新的花色款式;
茶馆中,茶香袅袅,老人们悠闲地坐在竹椅上,一边品茶,一边听着那韵味十足的戏曲,时不时跟着哼唱几句。
来来往往的人们,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各自怀揣着生活的琐碎与梦想。
有手挽手漫步的情侣,女孩身着粉色罗裙,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脸上洋溢着羞涩的笑容,时不时轻轻戳一下身旁男孩的手臂。
男孩则满脸宠溺,温柔地为她捋顺被风吹乱的发丝;
有背着行囊的旅人,风尘仆仆,脚步匆忙,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远方的向往,行囊里装满了对未知旅程的期待;
还有街头小贩,挽着袖子,高声叫卖,手中挥舞着各种小物件,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热情,努力向过往行人推销着自己的货物。
一位卖糖葫芦的大爷,手中举着插满糖葫芦的草靶,那晶莹剔透的糖衣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引得一群孩子围着他嬉笑打闹,眼中满是渴望;
几个年轻的书生,身着长衫,手持折扇,摇头晃脑地谈论着诗词文章,意气风发,时不时为了一个观点争论得面红耳赤;
还有一位杂耍艺人,在街边空地上卖力表演,耍刀弄棍、吞火吐球,引得周围观众阵阵喝彩,铜板如雨点般投入他身前的木箱。
凌尘置身其中,却仿若游离于这热闹之外。
他静静地站在街边,目光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脑海里却依旧是与弟弟的过往和白浅羽的争执。
这些思绪如同乱麻,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凌尘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满心的迷茫如浓重的迷雾,将他紧紧笼罩,让他毫无目标地朝着前方走去。
他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仅仅是一具麻木的躯壳在机械地移动。
他的脚步机械而迟缓,拖沓地划过地面,鞋底与石板路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物,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人们或欢笑,或交谈,脸上洋溢着生活的喜悦,而他却与这繁华热闹的景象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