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坠落的巨兽！灵压的余波与残躯的尊严
第五高塔底层的废墟中，碎石堆上铺着一层临时用灵子凝聚的软垫。文刀盘膝而坐，左手按在胸口的伤口上，淡蓝色的灵压正缓缓修复着被虚闪灼伤的肌理。露琪亚、恋次与茶渡泰虎围坐在他身旁，各自调息养伤——之前突破虚夜宫时的战斗让他们消耗巨大，尤其是恋次，左臂还缠着浸血的绷带，是被十刃的从属官所伤。
天穹之上偶尔泄露下来的灵压波动，如同沉闷的惊雷，震得第五高塔的断壁簌簌作响。那灵压时而狂暴如墨，时而凝绿如刃，每一次碰撞都带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威力，让下方修养的四人脸色凝重。
“上面的战斗……比想象中更艰难。”露琪亚握着袖白雪的刀柄，指尖微微泛白。她能隐约感知到一护的灵压，却又陌生得可怕，那股混杂着虚性的狂暴气息，让她心头隐隐不安。
恋次靠在一根断裂的石柱上，咬开一瓶灵压补充剂的瓶盖，仰头灌下大半瓶：“那还用说？对手可是十刃，而且听日番谷队长说，还是排名靠前的家伙。不过有黑崎那小子在，应该……”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巨响从高塔上层传来！整座第五高塔剧烈震颤，墙壁上的裂缝瞬间蔓延，无数碎石如同瀑布般从上方倾泻而下。恋次猛地站起身，拔刀挡在露琪亚身前：“怎么回事？！”
烟尘弥漫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撞破第五高塔的墙壁，如同小山般坠落下来。落地的瞬间，地面塌陷出一个数米深的大坑，碎石飞溅，烟尘冲天而起。茶渡泰虎眯起眼睛，盯着烟尘中那道覆盖着黑色鳞片的身影，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是他……牙密。”
“牙密？”恋次皱眉，握紧了蛇尾丸的刀柄，“就是日番谷队长口中，那个十刃里的？”
“嗯……”茶渡点头，眼神却越发疑惑，“可是不对啊……在现世我们曾经交过手，尽管他那时也很高大，身高足有两米多，但还没大到这么离谱……”
此时烟尘散去，牙密的全貌彻底显露——他庞大的躯体如同铁塔般敦实魁梧，每一寸肌肉都贲张着蛮力，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褐色的皮肤紧绷在健硕的躯体上，黑色毛发从脖颈蔓延至肩头，如同雄狮的鬃毛般蓬松粗硬；橘色的眉毛倒竖，两颊斜斜划过两道暗红色面纹，从眼角延伸至下颌，更添几分凶悍戾气。头顶两侧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凸起，泛着岩石般的冷硬光泽，后脑勺则梳着一束粗长的武士辫，黑色发辫垂至腰际，末端用暗红色绳结捆扎。
破面后残留的虚面具嵌在下巴位置，形似狰狞的下颚骨，泛着金属般的冷光，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开合；胸口中央的虚洞清晰可见，直径足有拳头大小，洞壁泛着淡淡的黑色灵压光泽。
恋次看着这夸张的体型，忍不住吐槽：“不会吧，身形还会变？真的假的！难道说是在成长期？”
“不……”茶渡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差别很明显，像是比之前大了一倍还多，而且灵压也比之前狂暴得多。”
牙密挣扎着从坑里爬起来，巨大的脚掌踩在碎石上，发出“咔嚓”的脆响。他的脸上满是狰狞，墨绿色的瞳孔中燃烧着怒火，嘴里不断嘶吼着：“该死——我要让那个戴眼镜的好看！不可饶恕！竟敢炸毁第五高塔的地板，让我从最高层掉下来！我要撕了他！”
显然，他是被石田雨龙之前的攻击波及，从塔顶摔落至此。话音落下，他猛地挥动手掌，朝着旁边的石柱打去。“轰隆”一声，石柱被拦腰拍断，碎石飞溅。
文刀此时已经休养得差不多，胸口的伤口基本愈合。他瞬间站起身，将露琪亚、恋次与茶渡护在身后，右手搭上了腰间的刀柄，淡蓝色的灵压缓缓凝聚：“你们退后，他，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灵压突然从苍穹之上的破洞倾泻而下！那灵压浓稠如墨，带着狂暴的毁灭欲，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虚夜宫。第五高塔的断壁被这股灵压震得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恋次被灵压压得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又怎么了？这灵压……也太恐怖了！”
茶渡抬头看向天穹，眼中满是震惊：“是来自天穹上面……而且这股灵压的波动……”
露琪亚闭上眼，细细感知着这股灵压，身体却因震惊而微微颤抖：“这灵压……是……一护吗？可为什么……会这么狂暴？”
——天穹之上。
巨大的爆炸余波渐渐散去，漫天的灵子碎片如同雪花般飘落。躲在三天结盾后的井上织姬与石田雨龙缓缓抬起头，视线穿过弥漫的烟尘，看清了战场上的局势。
那道不知该不该被称作“黑崎一护”的生物，正悬浮在半空。他的左手提着乌尔奇奥拉的一边翅膀，翅膀上的羽毛早已被鲜血染红，残破不堪。而乌尔奇奥拉躺在下方的碎石堆上，腰部以下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上半身，之前刚再生的左臂也再次消失，只剩下右边的断臂，黑色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涌出，将周围的碎石染成黑色。
石田雨龙看着这惨烈的一幕，喉咙发紧，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黑崎……”
那道黑色身影缓缓落下，随手将乌尔奇奥拉的翅膀丢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他缓步走上前，握着天锁斩月的右手微微抬起，刀尖朝下，竟朝着乌尔奇奥拉的残躯刺去——显然，他要对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乌尔奇奥拉赶尽杀绝。
“可以了……黑崎……”石田雨龙猛地冲上前，用仅存的右臂死死握住一护向下使力的手腕。刀刃距离乌尔奇奥拉的残躯只有一寸，黑色的灵压从刀尖溢出，灼烧着周围的空气，“胜负已分。就算是敌人，可他已经死了，别砍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护的手还在不断使力，手腕上的黑色鳞片硌得他生疼，刀尖几乎要碰到乌尔奇奥拉的身体。石田急得声音发颤，冷汗顺着额头滑落：“真的可以了，黑崎……你没听到吗？黑崎……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被虚化吞噬，明天就变不回人类了，黑崎！”
突然，一护猛地转头！猩红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理智，只有冰冷的杀意。他手腕一翻，天锁斩月瞬间改变方向，径直朝着石田雨龙的腹部捅去！“噗嗤”一声，刀刃贯穿了石田的身体，黑色的灵压顺着刀刃涌入，让他瞬间失去了力气。
一护反手一甩，连人带刀将石田扔了出去。石田重重摔在碎石堆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色的校服。
“石田！”井上织姬撕心裂肺地尖叫，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想要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灵压拦住——就在此时，她的耳边突然回响着莫名的话语，那话语断断续续，却带着一丝微弱的意识：“救她……我得……救她……我……得……救她……”
一瞬间，井上织姬明白了一切。是因为她，因为她刚才那声“不要”的呼喊，一护才会失控到这种地步——他不是要杀戮，而是为了保护她，为了“救她”才彻底释放了虚性。她瘫坐在地上，泪水不断滑落，心中充满了自责与绝望：怎么会这样？我修炼盾舜六花，是因为不想拖黑崎的后腿；我执意要来虚夜宫，是因为不想黑崎一个人受伤。可怎么到了最后，我还是得依靠黑崎？甚至因为我的呼喊，让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就在这时，一护头上的双角之间开始凝聚巨大的黑色灵压。那灵压比之前的虚闪更加凝练，颜色深如墨汁，周围的空间被这股力量扭曲，碎石不断朝着双角汇聚，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涡。显然，他要释放更强的攻击，彻底摧毁这片战场。
“不要！黑崎！黑崎！”井上织姬挣扎着站起来，朝着一护伸出手，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别这样！醒醒啊！”
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乌尔奇奥拉残躯突然动了！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长出了极其纤细的下半身，右手凝聚出一支细小的灵子标枪。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绕到一护的身后，猛地将标枪刺向一护头上的双角——“咔嚓”一声，一支角被瞬间斩断！
双角被斩断，灵压瞬间失去平衡！那股凝聚的黑色灵压骤然爆发，形成一道巨大的爆炸。黑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战场，冲击波将井上织姬与石田雨龙狠狠掀飞，重重撞在残破的断壁上。
爆炸的余波慢慢散去，烟尘渐渐稀薄。井上织姬挣扎着爬起来，视线死死盯着战场中心——那道黑色身影上的鳞片正在慢慢脱落，脸上的面具如同碎裂的陶瓷，一片片碎开，缓缓脱落。露出的脸庞上，猩红的瞳孔渐渐恢复成黑色，黑色的发丝中夹杂的雪白也慢慢褪去。
“黑……崎……是你吗？”井上织姬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泪水再次滑落。
一护的身体晃了晃，手中的天锁斩月“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一头栽了下去。
“黑崎！黑崎！黑崎！”井上织姬疯了般冲上前，一把抱住一护的身体，哭喊着想要唤醒他，“醒醒啊！一护！别睡！”
不远处，乌尔奇奥拉靠在断壁上，气息微弱。他看着怀中的一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道：四肢与躯干的再生不过是唬人的把戏。没了内脏，根本无法彻底恢复。刚才那一下若是没能斩断他的角，我这会早就成了灵子碎片。
就在这时，一护的头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从腰际恢复到之前的长度。四周的灵子如同受到召唤般，疯狂朝着他的胸口汇聚，形成一道金色的漩涡。漩涡从上往下，如同流水般灌溉入一护胸口那个被乌尔奇奥拉贯穿的窟窿。瞬息之间，那狰狞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肌肉、骨骼依次再生，最后连死霸装都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
井上织姬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泪水还挂在脸颊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石田雨龙撑着身体坐起来，捂着腹部的伤口，声音带着无比的惊讶：“他的洞……补上了？这是……超速再生？”
乌尔奇奥拉看着这一幕，墨绿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诧异，声音微弱：“是超速——再生吗——可人类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井上织姬缓缓伸出手，轻轻触碰一护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黑……黑崎……”
突然，一护的手指动了动。他慢慢睁开眼睛，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眉头紧锁：“我怎么了……刚才……胸口上不是被轰出个大洞吗？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黑崎……”井上的眼泪再次落下，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
一护转头看向她，刚想说什么，却瞥见了不远处的石田雨龙。石田正靠在断壁上，腹部插着天锁斩月，白色的校服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脸色苍白如纸。“石田……”一护的瞳孔骤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怎么了？”
“你终于……清醒过来啦……”石田勉强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虚弱。
一护的目光落在石田腹部的天锁斩月上，刀刃上的黑色灵压还未完全消散。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那是……我干的吗？”
就在此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可真够棘手的啊……黑崎一护。”
一护猛地转头，只见乌尔奇奥拉靠在断壁上，只剩下一边翅膀，右臂也消失不见，纤细的下半身勉强能支撑着身体。“乌尔奇奥拉……”他的瞳孔中满是震惊，“你还活着？”
乌尔奇奥拉缓缓抬起手，握住了天锁斩月的刀柄，猛地将刀拔了出来，扔向一护。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一护的手中。“来，一决胜负吧。”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骄傲，“刚才的你，不是真正的你。我要和清醒的黑崎一护，分个胜负。”
一护握着天锁斩月，看着石田腹部的伤口，又看着乌尔奇奥拉残破的身体，心脏如同被针扎般疼痛。他缓缓抬起左手，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刺伤石田的人……是我吗？”
乌尔奇奥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你的左手和左腿……也是被我砍断的吗？”一护的声音越发低沉，眼中满是自责。
乌尔奇奥拉依旧沉默，墨绿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复杂。
“这样啊……”一护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那你也砍断我的左手左腿吧。之前和你打的，是因虚化而丧失理智的我，那不是我。真要分个胜负，大家就该都一样才对吧……”
“黑崎……你……你说什么疯话！”石田急得大喊，想要站起来阻止，却因伤势太重，又跌坐回去，“他是十刃！是敌人啊！”
井上织姬也连忙上前，抓住一护的手臂：“黑崎！不要这样！你已经没事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乌尔奇奥拉看着一护，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可就在他准备凝聚灵压时，背后的翅膀突然开始化作粉尘，黑色的鳞片也渐渐消散，随着虚圈的风飘向远方。一护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不解。
乌尔奇奥拉看着自己逐渐消散的身体，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哼……就到这了吗？内脏果然还是无法再生……杀了我。”
一护握着天锁斩月的手微微颤抖，却迟迟没有动：“我不。”
“什么？”乌尔奇奥拉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说不！”一护猛地大喊，声音带着一丝愤怒，“这怎么能算赢呢！你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我怎么能对你动手！这不是我想要的胜负！”
乌尔奇奥拉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眼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温和：“哼……都到最后了……你依旧是个不让人称心如意的家伙……”他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井上织姬，墨绿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复杂，“还说……刚刚对你们有兴趣了呢。”
他对着井上缓缓抬起手，手指已经开始化作灵子：“你怕我吗……女人？”
井上织姬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悲伤。她也伸出手，慢慢靠近乌尔奇奥拉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一点都不。”
“真的吗……”乌尔奇奥拉的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就在两只手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他的身体彻底化作漫天灵子，如同雪花般飘散在虚圈的漆黑天空中，随着风，散落到不知何处。
天穹之上，只剩下井上织姬伸出的手，与一护紧握天锁斩月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