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像扯不断的银线,在翡翠森林里织了三天三夜的网。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洒下斑驳的光斑,这场连绵的雨才算真正停了。空气里满是泥土和松针混合的清新气息,每片叶子上都挂着晶莹的水珠,风一吹就簌簌落下,像在演奏一支轻快的小曲。
可这样的好天气,却半点没让小松鼠松松的心情变好。他抱着一个鼓囊囊的亚麻布口袋,里面装满了刚采来的饱满松果,毛茸茸的身子却气得直发抖,连那条引以为傲的大尾巴都竖得笔直,尾尖的毛根根分明,活像一把撑开的小伞。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橡树警局,门口挂着的 “橡树警局” 木牌被他撞得来回摇晃,发出 “吱呀吱呀” 的响声。
“哼哼警官!你快出来!出大事了!” 松松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他把口袋往墙角一放,爪子 “啪” 地拍在接待台上,震得台上的墨水瓶都晃了晃,“有人偷了我的冬储坚果!就是我藏在老银杏树根下的那批,我昨天雨停了还去看过,今天一早去,居然少了一半!那可是我攒了一个月的,冬天要是没有那些坚果,我该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松松的眼圈就红了,大颗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赶紧用爪子抹了抹,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正在里间整理档案的哼哼警官听到动静,立刻走了出来。他是一只身形壮实的黑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警服,胸前的徽章擦得锃亮。或许是天生性格沉稳,又或许是当了多年警官见惯了各种情况,即便松松急得快要跳起来,哼哼还是一脸平静,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关切。他慢悠悠地走到松松身边,伸出厚实的爪子拍了拍松松的肩膀,声音温和得像午后的阳光:“松松,别着急,慢慢说。你先告诉我,你藏坚果的地方具体在哪里?除了你自己,还有别的动物知道吗?”
松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爪子紧紧攥着衣角:“就在森林东边那棵老银杏树下,我找了个特别隐蔽的洞,还用松针把洞口盖得严严实实的,我发誓,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个地方!而且我每天都会去检查,昨天下午雨小的时候我还去看过,当时坚果都好好的,可今天早上我一去,洞口的松针被扒开了,泥土也被翻得乱七八糟,里面的坚果少了一大半……” 一想到那些辛苦攒下的坚果,松松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疼得厉害。
哼哼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放大镜和一个小本子,对松松说:“走,我们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警局,松松脚步飞快,时不时还回头催促哼哼,生怕去晚了,现场的线索会被风吹走或者被其他小动物破坏。哼哼则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眼睛时不时扫视着路边的草丛和树木,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明白,任何一个细微的痕迹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棵老银杏树下。这棵银杏树已经有上百年的树龄了,树干粗壮得需要两只黑熊手拉手才能抱住,树枝向四周伸展,像一把巨大的绿伞。树根处凹凸不平,长满了青苔,其中一个凹陷处被松针仔细地覆盖着,那就是松松藏坚果的地方。此刻,覆盖在洞口的松松已经被扒开了一大片,露出下面湿润的泥土,泥土上有明显的翻动痕迹,还散落着几颗饱满的坚果,像是小偷匆忙间掉落的。
哼哼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和松针,生怕破坏了现场的痕迹。他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凑到泥土前仔细观察,又伸出手指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眉头微微皱起,又很快舒展开来。“松松,你过来看看。” 哼哼朝松松招了招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松松赶紧凑过去,顺着哼哼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泥土上印着几个细小的爪印,爪印很浅,但能清晰地看出有五个尖尖的趾头,和他的爪子完全不一样。除此之外,泥土里还夹杂着几根黑色的毛发,毛发又细又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不是我的毛!” 松松一眼就认出那不是自己的毛发,他的毛是浅棕色的,而且比这些毛发粗硬得多。突然,一个名字在他脑海里闪过,他激动地抓住哼哼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发颤:“哼哼警官,会不会是黑猫布莱克干的?他总喜欢在夜里到处晃悠,而且他的毛就是黑色的,说不定就是他偷了我的坚果!” 一想到布莱克平时总是独来独往,还经常在夜里盯着其他小动物的食物看,松松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心里对布莱克的不满也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