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多久就听邻居们议论，说贾张氏昨晚回屋后仔细回想，发现是误会一场。
易中海是看贾家困难才接济的，是好意，这一点一大妈可以作证。
至于搂着秦淮茹？也是角度问题造成的误会，其实是秦淮茹踩石头差点摔倒，易中海只是扶了她一把，并没有抱她。
“好嘛，不用说，易中海肯定和贾张氏私下谈妥了，和解了！这消息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给易中海挽回名声的。”
水生心想。
他觉得易中海这回能顺利过关，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而这个高人很可能就是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书里娄晓娥就是被她算计，白白让傻柱捡了便宜。
水生暗自发誓：这回非得盯紧些，绝不能让旧事重演。
休假日转眼就到，水生心心念念要见于莉。
热恋中人分开几日，思念便如野草疯长。
上回于莉推辞不收礼物，水生明白她是怕显得贪财。
如今关系明朗，恋人之间互赠心意再自然不过。
红星小学路口，于莉看见水生骑着锃亮的新自行车过来，惊得睁圆眼睛：“这车……”
想问是否借的，可谁舍得外借新车？若是买的——虽闪过这念头，却觉着不现实。
且不说价钱，单是自行车票就金贵难求。
“永久牌，161块，刚提的车。”
水生欣赏着恋人惊讶的模样，心底泛起满足，“好看不？”
“真是你的！”
于莉轻抚车架，欢喜从眉梢漫开，“这么贵！你哪来这么多钱？听说自行车票特别难弄……”
“存款有父母留下的，也有我攒的工资。
车票是八级钳工的师傅送的。”
“怪不得呢！”
于莉恍然大悟。
“往后约会就方便多了。”
水生牵起那双柔嫩的手。
“真好！”
于莉眼角弯成月牙。
这年代年轻男子有自行车可谓凤毛麟角，没想到幸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带你兜风？”
“快出发！”
于莉雀跃地坐上后座。
新车驶过街道，后座的姑娘轻晃长腿，笑声清脆如风铃。
望着恋人欢欣的模样，水生恍若置身后世，正驾跑车带女友纵情驰骋。
“光顾着看新车，差点忘说正事。”
于莉忽然想起，“我爸妈想见见你，要是方便……今晚来家吃便饭？”
“成啊！”
水生答得爽快。
这年头见家长没那么多虚礼，他对自身条件也有底气。
见于莉笑逐颜开，水生蹬车带她穿街过巷。
十指相扣间，亲密悄然升级，情意如藤蔓缠绕生长。
午后踏进百货商场，水生为于莉挑了皮鞋与连衣裙。
姑娘抱着礼物眉眼生辉，转而却垂下眼帘：“我也想送你些什么……可我没工作，实在拿不出钱。”
“你才十七岁，没工作也正常，以后会有的，等工作有钱了，再给我买不迟！”
水生轻轻抚着于莉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嗯！好！”
于莉听了水生的话，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
第一次去对象家，自然不能太吝啬。
水生买了两斤猪肉、两只老母鸡、三斤鸡蛋，还有两斤香肠。
“买这么多呀？太贵重了！”
于莉惊讶地说。
“多吗？”
水生还担心不够。
“当然多啊！我邻居姐妹的对象第一次上门，能买一斤猪肉，再带点玉米面就算不错了，哪像你，又是猪肉又是老母鸡的，太破费了！”
于莉认真地说，“要不，少买一点吧！”
“没事，第一次去你家，不大方点、不表现一下实力，怎么让你爸妈放心把你交给我呢？”
水生笑着说。
“水生，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于莉眼中满是感动。
大约半小时后，在于莉的指引下，水生第一次来到了她家。
于莉家也住在四合院，是个两进的院子，她家就在前院。
家里只有于莉的父亲和妹妹于海棠在。
于父对水生非常热情，看到女儿的对象带来这么丰厚的礼物，也十分吃惊。
听于莉说水生还买了新自行车，他更是惊讶又满意：“真是好福气，女儿找了个好对象！”
于海棠看起来比于莉小一岁左右，性格却十分大胆，和于莉完全不同。
第一次见面，她就一口一个“姐夫”
地叫着，还主动接过礼物。
“我这未来小姨子可不简单，难怪长大后一般男人都拿不住她。”
水生心里暗暗想着。
“妈怎么还没回来？”
于莉低声嘀咕着，有些不满。
明明知道今天自己对象上门，怎么还这么晚回家？
她想起母亲一直想让她和自己看中的一位男同志相亲，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故意给水生脸色看吧？于莉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出去看看！”
说着，于莉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于母就跟着回来了。
胡同里，于莉松了口气：“妈，你可算回来了！我对象来了！”
“来了就来了，瞧你急的！”
“妈……”
于莉撒娇地拉了拉母亲。
“放心吧，妈妈又不是旧社会那种不讲理的父母。
既然你喜欢，只要人不差，我和你爸不会反对的。
妈妈记得你对象今天来，只是店里实在有事，没法早关门，才回来晚了一点。
走，带我看看你对象去！”
于大妈说道。
“放心吧妈，我对象很优秀的，你一定会满意！”
听了母亲的话，于莉终于放下心来。
“是吗？那得让我亲眼看看才知道。”
于大妈笑着说。
“咦，这辆新自行车是哪儿来的？”
于大妈一进前院就注意到了。
“是我对象买的！一百六十一块呢！”
于莉自豪地回答。
“真不错！真不错！”
于大妈不由得点头称赞。
“爸，水生，我妈回来了！”
还没到门口，于莉就朝屋里喊。
于大妈刚进门，水生就站起身转了过来。
“是你？”
“于大妈？”
两人都愣住了。
“小莉，他就是你对象？”
于大妈满脸惊喜，不敢相信。
“是啊，怎么了？”
水生虽然优秀，可妈妈这反应也太激动了吧？
“哎呀！好好好！太好了！”
于大妈拍着手，喜不自胜。
水生的眼睛也亮了，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于大妈要介绍的对象就是于莉，这缘分真是巧了。
于父、于海棠和于莉都一脸茫然。
很快，于莉也反应过来，表情又惊又喜，“妈，你要给我介绍的人，难道就是水生？”
“没错，就是他！”
顿时，屋里响起一片惊讶的声音……
＊＊＊
“怎么又吃窝窝头！”
棒梗把手里的半个窝窝头往桌上一摔，满脸不高兴。
家里只有他和贾东旭能吃上窝窝头，秦淮茹、贾张氏、小当和槐花都只能喝红薯粥，可棒梗还是不满足。
“有窝窝头还嫌？你不吃我吃！”
贾东旭可不会惯着他。
更何况，前些日子棒梗惹了狗，自己跑了，害得他被狗咬、还截了肢，心里一直憋着气。
贾张氏虽然疼儿子，但现在贾东旭已经残了，在她心里，棒梗才是最重要的，立刻护着孙子，瞪向贾东旭：
“棒梗还是个孩子，想吃点好的怎么了？你一个大人，跟他发什么火！”
秦淮茹低头默默喝着红薯粥，一声不敢吭。
一边是脾气差的丈夫，一边是蛮横的婆婆，她帮谁都不对。
贾东旭虽然脾气坏，但对贾张氏还算孝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棒梗见奶奶护着自己，一下子得意起来，眼珠一转说：“奶奶，明天我生日！你们答应过让我吃鸡肉的！”
秦淮茹一听就头疼。
朝阳市场的鸡最便宜也要一块钱，一个月靠十几块钱养活一大家子，哪还有闲钱买鸡？只好说：“棒梗，吃鸡的事能不能等到过年？再忍几个月就行了。”
“你们不讲信用，总骗我！当初说好的，只要我数学考到九十分，就给我买老母鸡吃。
我好不容易考到了，你们却又不认账。
以后我再也不考了，再也不学习了！”
棒梗一听可能吃不到鸡，马上抹着眼泪哭起来。
贾张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棒梗别哭，明天你生日一定有鸡吃，老母鸡的事包在奶奶身上！”
“妈，这鸡是……”
秦淮茹一脸怀疑。
她太清楚婆婆的为人了。
贾张氏手里是有棺材本的，但就算是为了儿子、孙子，她也不肯从里面拿出一分钱。
那她说的鸡，肯定不是买来的，八成是偷来的。
其实秦淮茹嫁进贾家不久就发现了，丈夫贾东旭很会偷东西，就是跟贾张氏学的。
棒梗偷东西，也是从爸爸和奶奶那儿学来的。
所以，秦淮茹马上猜到，贾张氏是打算明天偷只鸡，给棒梗做生日。
“都别问，明天自然知道！”
贾张氏一脸得意。
“还是奶奶好！”
棒梗抱着贾张氏的手臂撒娇。
“明天有鸡吃了，快乖乖吃饭！”
“好，奶奶，我吃！”
棒梗笑着拿起桌上的半块窝窝头。
秦淮茹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看看瘫痪的贾东旭，再看看这个穷困的家，心里一阵懊悔：怎么就嫁进了贾家……
晚饭后，贾张氏端着碗碟到院子水龙头边洗碗，一边洗，一边偷偷往傻柱家门口瞧。
那儿有个鸡笼，里面养着一只老母鸡。
这只鸡，是傻柱一天前请假去给有钱人家做宴席，人家送给他的。
贾张氏微微一笑。
她太了解傻柱了，拿他家的东西，根本不算偷！
就算傻柱知道是他家拿的鸡，只要秦淮茹出面，他也绝对不会追究。
……
晚上九点左右，水生才回到大院。
于莉的父母太热情，一直留他到这么晚。
他推着自行车走进前院，阎埠贵正在门口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