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不以为然地摆手：“急啥？我都虚岁二十二了，搁我们老家，这岁数娃娃都会打酱油了。”
“不过也说不准，得等我爸找到活计，攒点钱才好托媒人，要不姑娘家也不愿意。”
秦淮如更糊涂了：“你爸上哪儿干活去？”
傻柱脸一沉：“正找着呢，等信儿。”
秦淮如应付着点头，心思早飞了——傻柱要是相上亲，往后可再难蹭吃蹭喝，得想个法子搅黄这事才行。
“秦姐你脸色咋这么差？”傻柱凑过来问。
秦淮如勉强笑笑：“没事，天冷，我先带棒梗回去了。”
她紧搂着儿子，拎起粮袋往家走，身后傻柱还美滋滋盘算着：“等娶了媳妇生个大胖小子，非把李东和许大茂气吐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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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正月初七，厂矿商铺都开了张，学校还得等到月底才开学。小酒馆刚贴上公私合营的红纸，何家失散多年的两兄弟竟在柜台前相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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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工伊始，厂里暂无接待任务，李东点完卯便蹬着自行车来到了前门大街。
街道办里，邱主任正召集商户们开动员大会，宣布正式启动个体户的公私合营改造。
李东，这边！陈雪如远远看见他便招手示意，身旁的徐慧真含着笑瞥了李东一眼。
来得正好。李东在两位女子中间落座，笑着解开棉袄扣子，会议还没开始呢。
我以为你赶不上了。陈雪如摩拳擦掌，今天我一定要争取头一个报名！
徐慧真在右侧轻声道：巧了，我也打算头一个报名，这事我早就盘算好了。
你什么意思？陈雪如立即横眉冷对。
响应国家号召罢了，有什么问题？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李东连忙打圆场：先听听邱主任怎么说，肯定会有安排的。
两位女子同时别过脸去，各自冷哼一声。
电视剧还是拍保守了...李东暗自腹诽，决定暂且维持现状。
邱主任开始宣讲合营政策，从规章制度讲到工资待遇。话音刚落，陈雪如和徐慧真同时地站起来：主任，我要第一个参加！
全场哗然。邱主任又惊又喜：好好好！徐慧真、陈雪如同志这么积极，觉悟很高！
要不这样，两位并列第一，享受同等优惠政策？
李东立即举手附和：邱主任这办法好！既能化解矛盾，又能形成良性竞争，两全其美！
邱主任满意地点头，李东这番话确实有见地，难怪他能识破敌特分子！
众商家纷纷赞同这个方案，陈雪如和徐慧真也只能顺应大势。
随后，陆续有商户加入合营行列，其余人仍在观望。街道办也不急于一时，反正迟早都要完成整合。
邱主任详细讲解了合营细则，为每家店铺指派了公方经理：丝绸店由街道干事王伟负责，小酒馆则毫无悬念地落在范金有头上。
虽然徐慧真对范金有主持小酒馆颇有微词，经邱主任劝说后也只能接受。李东倒不担心这个小人作妖——原着里他就不是徐慧真对手，如今更翻不出浪花。
作为奖励，街道办将小酒馆旁的公房一并划拨。陈雪如的丝绸店虽未扩建，但也获得政策扶持，总体还算平衡。
李东同志，对小酒馆的经营可有什么建议？邱主任十分看重这个眼界独到的年轻人。
确实有个想法。李东早有准备，可以把两处场地打通，白天经营饭馆，晚上照旧卖酒，充分提高效益。
邱主任大加赞赏，前门大街人流密集，这个安排再合适不过！
徐慧真补充道：关键在于要找到手艺好又可靠的厨师。
说得好。邱主任郑重道，试点工作必须稳扎稳打。
李东抓住时机开口道：邱主任，我家隔壁住着位原轧钢厂食堂班长，先前因私人原因辞职了，眼下想重新找个差事，您看能否让他来试试？
邱主任略作思忖：这事倒不难办，只是这人靠得住吗？轧钢厂多好的单位，突然不干了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李东闻言暗笑，邱主任这话还真问在关键处，不过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无非是这人偏爱寡妇罢了。
您放心邱主任，都是 ** 坊了，人品绝对可靠，手艺更是没得挑。要不今晚我让他来露两手？
既是自己举荐的，自然要往好了说。何况何大清那手谭家菜真不是盖的，祖传的手艺摆在那儿呢。
那行，正好见见真人。邱主任颔首应允。既然受表彰的模范都作保，想必错不了。
徐慧真笑得双眼弯成月牙。酒馆面积扩大后收入肯定节节高，想到这都是李东的主意，心头更添欢喜。
陈雪如鼓着腮帮子，狠狠剜了李东一眼扭身就走。
得，又惹这小祖宗生气了。李东却不着急，盘算着夜里多下些功夫准能哄好。况且丝绸店的安排还没跟她细说，到时候指不定这丫头得欢喜成什么样。
...
李东兄弟，这事真办成了？
你小子有两下子啊！
何大清蹬着自行车载李东往前门去，车轮碾过南锣鼓巷的石板路。
花了钱的买卖还能黄？可别到处声张。李东晃悠着腿，暗赞这老何倒是机灵，连自行车都骑得这般溜。
放心，我嘴严实着呢。
何大清心里美滋滋的。虽说替李东办事的二十块是借的，但只要事成，不过半月工资的事儿。
今晚好好露一手，让人吃得满意，工作就稳了。李东想起在周老家尝过的谭家菜，确实滋味不凡。
对了，我把你弟弟也叫来了，正好让你们兄弟相认。
李东懒得理会何大清和蔡全无是否真有血缘关系，直接安排两人在小酒馆碰面。
妙啊！今日我何某双喜临门，李东，这份情我记下了！何大清踩着脚踏板的力道更足了。
转眼间，二人已至小酒馆门前。
进去后注意分寸，别失了体面。李东压低声音提醒。
明白。何大清频频点头，尾随而入。刚进门就撞见年轻版的自己正在擦拭桌椅。
小弟！何大清眼眶通红，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蔡全无搂住，手掌不住拍打对方脊背。
太像了，活脱脱是自己二十年前的翻版。
您...您真是我兄长？
蔡全无也呆住了，世上竟有与自己如此相像之人！
可不就是你亲哥嘛！何大清抹着泪花，血脉至亲总算重逢了！
李东同志，大恩不言谢！何大清转头喊道，蔡全无的目光也随之投向李东。
老蔡，根据我的推断，你们极可能是亲兄弟。
傻柱的祖父名为何有田吧？
何大清忙不迭点头：正是家父名讳！
蔡全无愕然：先父也叫何有田，我是随母姓的！
当真是血亲兄弟！两人相拥泣不成声。柜台后的徐慧真与新来的财务人员皆目瞪口呆。
李东露出欣慰笑容，何家从此添了新丁，自己也算功德一件。
经李东说明，众人方知这对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小弟，这些年委屈你了。何大清泪眼婆娑，何家血脉终得延续。
兄长，如今是新社会，只要勤劳肯干，好日子在后头呢！
蔡全无心潮澎湃。自双亲离世后他便形单影只，初中毕业便闯荡社会，历经艰辛。如今新时代到来，终于迎来希望曙光。
今晚随哥回家，见见你侄儿侄女。你那大侄子生得魁梧挺拔，保准你喜欢。
闲聊中，何大清得知蔡全无目前租房住，至今单身，年纪比傻柱大不了几岁，暗自腹诽自家老爹年老力衰还挺能折腾。
“嘿嘿，挺好挺好。”
蔡全无咧着嘴直乐，突然多出侄子侄女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你们老何家可算熬出头了。老何，往后我得改口喊你大哥，毕竟我和老蔡平辈论交，总不能乱了规矩。”
李东点头称是，这话在理。
何大清略一思忖，拍腿道：“是该这么着！回头就让傻柱管你叫叔。”
正说着，邱主任领着范金有、何玉梅匆匆赶来。几人瞧见宛如复刻般的两张面孔，惊得瞠目结舌。李东只得再次解释，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何师傅，露两手瞧瞧？”邱主任定神笑道。
“您就瞧好吧！”何大清系上围裙，菜刀在砧板翻飞如蝶舞，寒光闪处，食材已齐整码放。邱主任看得频频颔首。
不多时，一盘鱼香肉丝端上桌来。油色鲜亮，香气挠得人舌尖发紧。
“我哥是真本事！”
蔡全无看得两眼放光，这手艺实在了得。
“还算凑合。”
李东嘴角含笑，老何这份答卷，没让他颜面扫地。看来今日之事已成七八。
......
末了，四热两冷六道菜摆满桌面。邱主任等人下筷如雨，赞声不绝。
“何师傅，您这水准都赶上丰泽园掌勺了！”范金有抹着嘴回味。他去过那鼎鼎大名的馆子，滋味竟不及眼前这桌。
“手艺确实过硬，担任咱小酒馆厨师正合适。”
邱主任眉开眼笑。李东办事果然牢靠，觅得这般人才，往后生意定然红火。
“承蒙领导抬爱，我何大清定当尽心尽力！”
他挺直腰板，声如洪钟。
“好！明日就来办入职。薪资按规章走，多余的话不说。望诸位同心协力， ** 馆经营得风生水起！”
邱主任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市里和区里都对这次公私合营试点格外重视，小酒馆作为重点对象，势必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看着眼前这群干劲十足的职工，他暗自点头——这样的精神状态，结果肯定不会差。
邱主任您尽管放心，我会认真带徐慧真，绝不辜负您的期望！范金有挤着笑脸抢话，还没正式接手，就摆出一副领导架势。
李东冷眼旁观，心想就凭范金有这半桶水的本事，过不了几天就得卷铺盖走人。
范金有，你这话说得不对。徐慧真在经营上是行家，你得多向她学习才对！邱主任沉下脸训斥，这种错误思想要及时改正！
范金有面红耳赤，慌忙改口：邱主任说得对，我一定虚心向徐慧真同志请教！
你们好好准备，明天开业我再过来。邱主任起身离开时，徐慧真斜睨着范金有：范干部要不要给大家说几句？
蔫头耷脑的范金有低声道：你来安排就行。
徐慧真微微一笑：好，接下来分配具体工作。咱们同心协力， ** 馆经营好。
角落里，何大清用胳膊碰碰蔡全无：这老板娘人不错，她丈夫呢？
蔡全无看看徐慧真，又瞥了眼李东，低声劝阻：老哥别打听。咱们踏实干活，早点过上好日子。你不是还等着给傻柱攒家底办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