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赶到前，幸亏蔡全无稳住保卫科，傻柱才免了继续挨打。
李长海等人暗忖：这父子俩性子天差地别，蔡全无行事稳重，傻柱却莽撞得像条恶犬。
“傻柱！还想不想成家了？”何大清厉声喝道——老何家的香火可断不得。
“我…错了！”
傻柱梗着脖子硬挤出几个字，脸上写满不服。
易忠海暗自诧异：为讨媳妇连这口气都能咽？
“李厂长、赵科长，明晚我在厂门口国营饭庄摆酒赔罪，各位务必赏光！”
李长海扫视众人：“何师傅诚意到了，此事作罢。不过你们也有错，对待同志怎能动手？”
赵大伟几个交换眼神，纷纷点头。
“你是贾东旭家的？探视合乎情理，但厂规不可违。先回吧，他很快能回家。”
李长海贴近秦淮如，语气和蔼。
抬头撞见他黏腻的目光，秦淮如后背发凉，一阵反胃。
“明…明白了…”
此时的她尚是怯生生的小媳妇，远非日后游刃有余的俏寡妇，本能地缩了缩身子。
“有困难尽管找厂里，工人同志就该互帮互助嘛。”
李长海贪婪打量这张俏脸，暗恨围观者太多。
“都散了！傻柱记住了，往后别带着人家媳妇瞎转悠！”
众人匆匆离开保卫科。
路上听闻许大茂造谣，傻柱顿时青筋暴起：“这孙子阴魂不散！”
“哼，许大茂这混账东西，可真是招人恨！”
秦淮如气得直咬牙，才半日工夫，自己就被他编排成不正经的女人，真想撕烂他那张嘴。
“消停点吧！还想动手不成？再闹腾，小心院里人把你送进去！”
“忘了李东咋说的了？你差点被扣上坏分子帽子，还敢惹祸！”
何大清扭头呵斥，越想越觉得李东有道理——傻柱这愣头青就是不能闲，一闲准出事。
“柱子，明儿起下班接替你二叔拉三轮去。夜里活儿也不少，遇上赶急的还能多赚个五分一毛。”
“咱俩轮换着来，我也能喘口气。”
傻柱撇着嘴不情愿。他堂堂轧钢厂掌勺大厨，要去蹬三轮？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易忠海在边上听得直撇嘴。敢情这馊主意是李东出的？难怪老何突然有了活计，认了兄弟，现在还要拖傻柱去拉车！
照这么下去，傻柱怕是越来越难拿捏，往后还指望谁养老？
“瞪什么眼！”
见傻柱耷拉着脸，何大清抄起鞋底子作势要打：“人李东说得多明白，勤劳致富！人家小日子红火，不就是肯吃苦？”
“下乡倒腾山货，背干粮走两三天，四九城周边公社都踏遍了，你行吗？”
“李东早给你算过了——夜里在前门火车站蹲活，好几趟火车到站，一晚上拉十趟，一趟一毛，整好一块钱！”
“掰指头算算，一个月三十块，比你食堂工资还厚！”
“瞧瞧人家李东，发财不忘拉拔咱。再瞅瞅你，吊儿郎当的，会颠两下勺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话倒让秦淮如心头一跳。好家伙，蹬三轮竟这般挣钱？
夜里忙活几个钟头就有一块多进账？
纯靠力气吃饭，不偷不抢，挣多挣少全在肯不肯下力气。
那边何大清还在训儿子，这边秦淮如已经拨起心里的小算盘，默默给老何家算起了流水账——
何大清白日炒菜夜里拉车，蔡全无白天蹬车晚上去小酒馆，偶尔还扛大包，一天能落两块多，每月还能再添四五回外快。
傻柱每个月能赚18块钱工钱，夜里还去蹬三轮拉活儿，这月收入算下来，嚯，简直难以置信！
何家三个大男人拼命干活挣钱，每月进账比一大爷还多，整个四合院谁家比得了？
老何家这是要转运发财呀！
秦淮如立刻瞅准了机会——傻柱要是过上好日子，她还能差得了？
等傻柱真发达了，自己随便耍点儿手段，他的钱还不都乖乖交到她手上？
想到这儿，秦淮如心跳都加快了。尝过甜头的人哪肯放过眼前的提款机？她立马跟着何大清一起撺掇道：
柱子，何叔蔡叔说得在理。凭力气吃饭不丢人，横竖你晚上闲着，出去拉活儿既能赚钱又能强身，多好的事儿啊！我看成。
傻柱愣住了：秦姐，你也赞成我去拉车？
秦淮如抿嘴一笑：那可不？这是正经营生，没人会笑话。等你赚了钱，旁人眼红还来不及呢。
傻柱一琢磨，觉得在理。男人兜里有钱才有骨气，才不会被瞧不起。
嘿嘿，秦姐，听你的！明儿下班我就去拉活儿，闲时还能载你和棒梗逛逛街呢！
秦淮如眼波流转：柱子，还是你最体贴。
傻柱挠挠头：这有啥！等我攒够钱娶上媳妇，非把许大茂那龟孙气得跳脚不可！
秦姐你瞧着，那孙子嚣张不了几天，这仇我可记着账呢！
何大清气得脸色铁青——亲爹说话不管用，秦淮如一开口这憨货就应下了！
一旁的一大爷易忠海瞧出端倪，暗叹这女人手段了得。
怂恿傻柱拉车，到头来辛苦钱不都进了她的口袋？
看来傻柱被秦淮如吃得死死的，这事儿倒是能做文章……
易忠海暗自欢喜。要是用好秦淮如这张牌，说不定能把傻柱牢牢攥在手心里！
几人沉默着走回四合院，各自散去。
面对大伙儿的疑惑，易忠海站出来说明了情况。众人一听许大茂造谣生事、败坏他人名声，都对他这种行为表示唾弃，纷纷想要找他算账。谁知这厮早就溜之大吉，估计是怕被傻柱揍得找不着北，躲回爹妈家去了。
哼！这 ** 别让我逮着，逮着了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这次非但没人拦着傻柱，大伙儿反倒觉得许大茂活该挨揍——谁让他干这种缺德事儿呢。
夜深人静时，易忠海拎着半袋粮食来到贾家。
一大爷，您这是......？秦淮如盯着易忠海手里的粮食袋子，眼睛直放光。
淮如啊，这段时间你们娘俩不容易。东旭是我徒弟，我不能眼看着你们饿肚子。这二十斤玉米面先拿着，足够维持几天了。
一大爷，您真是雪中送炭！等东旭回来，我一定让他登门道谢！
秦淮如毫不推辞，麻利地接过粮食袋子——正愁没处借粮，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嗐，都是街里街坊的，咱们几家关系这么近，搭把手是应该的。
不光是我，柱子那边儿也会照应你们。记住啊，有啥难处尽管开口，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
今儿个你也瞧见了，何家的光景越来越好。以柱子的性子，绝不会袖手旁观，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
秦淮如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抿嘴笑道：一大爷放心，有您和柱子帮衬，我心里踏实着呢！
这就对喽！等东旭回来，让柱子整桌像样的，咱们给他接风洗尘！
见秦淮如这么通透，易忠海心里乐开了花。只要抓住了傻柱的软肋，还怕拿捏不住他？
——
傻柱和秦淮如的风言风语闹得满城风雨，这全靠许大茂那张贱嘴使劲儿煽风 ** 。
为了躲开傻柱亮闪闪的拳头，许大茂一连好几天猫在爹妈家，连四合院的边都不敢沾。
许大茂，你打算当多久的缩头乌龟啊？
轧钢厂行政楼办公室里，李东叼着烟，斜眼瞅着许大茂直乐。
谁躲了？我爹身子骨不利索，回去伺候几天罢了。就傻柱那个二愣子，也配让我害怕？
许大茂跷着二郎腿吞云吐雾，满脸写着不屑。
李东笑而不语——这孙子浑身上下，就剩嘴是硬的。
李东，材料备齐了，喏。
采购部主任推门而入，许大茂慌忙起身：刘主任好！
主任把盖好章的介绍信递给李东：这次下乡要跑两三天，辛苦了。
李东摆手道：主任客气了，分内事。
巧了，许大茂也去红星公社，你俩正好作伴。
待主任离开，许大茂酸溜溜道：李东，主任亲自给你送材料？本事不小啊。
同事关系处得好罢了。李东轻描淡写。其实杨厂长特别看重他，各部门主任自然格外关照。
你要去红星公社？许大茂眼珠一转——蹭自行车可比扛放映机强多了。
嗯，年节后乡亲们有余粮。农场虽物资充足，李东仍想去帮扶困难户。
捎上我吧！扛着机子跑太累。许大茂打定主意占便宜。
李东暗笑，嘴上应承：正好路上有人说说话。
两人当即出发。临出门李东 ** 然问：会骑自行车吗？
（
“哼，看不起谁呢？我可是专门学过的，骑车又快又稳，等哥们儿攒够钱，非得买辆比你更厉害的！”
李东乐了：“行啊，这回就让你骑自行车，刚好熟悉下乡下的路况。农村的路可比城里难走，要是不熟练容易出岔子。”
“放心吧，有我在旁边盯着，你尽管骑。”
说罢，李东直接把车把让给许大茂，顺手把放映器材塞进后座两侧的帆布兜里。这俩帆布兜是他自己加的，平时装些粮食活禽，今天倒派上了用场。
“愣着干啥？再磨蹭赶不上晚饭了！”李东一屁股坐上后座，朝许大茂挥手催促。
“这么远的路……我一个人哪蹬得动啊？”许大茂傻眼了，本想来蹭车，没成想李东比他还精明。
“瞧你这怂样！让你骑车是为你好，将来买了新车总不能现学吧？用我的车练手，刮了蹭了都不用赔，偷着乐吧——傻柱那小子想骑我还不给呢！”
许大茂一琢磨：也是，堂堂四合院青年才俊，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像什么话？
“还是你想得周到。傻柱算哪根葱，他也配骑自行车？”
许大茂神气活现地跨上车座。起步时歪歪扭扭的——毕竟后头坐着个大活人，等车速上来倒是蹬得虎虎生风。
“技术不赖嘛！照这速度天黑前准能到。”李东听着耳边呼呼风声，笑着拍了拍他后背。
......
与此同时。
刘海忠的长子刘光齐正在盘算桩大事。作为院里少数的高中生，他的学历压过傻柱、许大茂和贾东旭一头。要知道，李东这副身子的原主也不过初中毕业。
刘海忠向来最看重这个大儿子，指望着他光宗耀祖，对另外两个儿子刘光天、刘光福非打即骂。此刻的什刹海岸边，刘光齐正挽着对象散步。
刘光齐，婚事你到底跟父母提没提？我家里工作都安排好就等回去了。王晓丽甩开男友的手，语气里透着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