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怒火稍平，李副主任咬牙问：想要我怎么做？
许大茂立刻来了精神：简单，多在杨厂长跟前替我美言几句。
现在组长肯定没戏了，但得让杨厂长对我改观。
李副主任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你哪来的脸提这种要求？就因为你，我都被杨厂长训了半天！
许大茂满不在乎地耸肩：您收了那么多好处，随便举报一下......
您现在的位置挺舒服吧？想不想换换环境？
他脸上带笑，眼里却透着寒意。李副主任后背发凉，悔不当初——早知今日，当初真不该贪那点好处。
许大茂没能晋升组长，转而以掌握的把柄要挟对方，这些利益纠葛对他和许大茂而言犹如悬顶之剑。
李副主任沉吟良久，最终甩了甩手腕道：容我考虑些时日。
原以为许大茂会继续纠缠，不料他听到答复后立即干脆地点头：正好我这两天休假，您考虑好了随时找我。说罢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扇合上的瞬间，许大茂脸上立刻阴云密布。他内心的盘算远比表面展现的复杂——这本是留着当组长的最后筹码，却在晋升前就提前亮了出来。
幸好他还留着后手。许大茂深信李副主任必定屈服，毕竟这位领导绝难承受东窗事发后丢掉铁饭碗的后果。多年养尊处优的李副主任，根本承受不了下岗的打击。
走出办公楼时，许大茂本想直接寻李东对质。但转念一想，在轧钢厂里说话多有不便，不如等回四合院再算账。于是他收拾妥当，径直返回了四合院。
此时的李东正清闲地消磨着上班时光。厂里近期没有采购任务，他要么去杨厂长办公室品茶，要么在自己工位发呆闲聊。待到下班铃响，他特意等人潮散去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原本计划去机修厂看望女友，但丁秋楠近来被领导安排得抽不开身。李东不愿打扰，打算等她忙过这阵再相聚。
当李东踱进四合院大门时，冷不防被人拽住胳膊。回头便见许大茂阴沉的脸——这位邻居早已蹲守多时，从下班起就死盯着院门，生怕错过目标。
李东疑惑地皱起眉，看向蹲在墙角的人：你怎么在这儿蹲着？找我有事？
许大茂红着眼睛站起来质问：是你让小莫把事情捅出去的吧？
李东平静地摇头：这话没道理。你和他的交易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明白你没当上组长心里不痛快，但也别随便找人撒气。
这句话像刀子般戳中许大茂痛处，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见李东矢口否认，许大茂恨得牙痒：少装蒜！这事绝对和你有关！
可任凭他怎么威逼 ** ，小莫始终咬死不松口。
许大茂瞪着李东阴狠道：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李东只是淡淡一笑，目送他愤然离去。
这点威胁对李东来说不痛不痒，这么多年邻居，许大茂什么斤两他太清楚了。
回到屋里喝了口水，李东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决定去机修厂找丁秋楠。
虽然下班时间相同，但这些天丁秋楠都在加班帮领导家属看病。
医务室里，丁秋楠正柔声哄着小孩，李东在门口看了会儿才敲门。
李东？抬头看见他，丁秋楠眼里顿时有了光彩。
想你了，就来看看。李东笑着走向心上人。
丁秋楠脸上微微发烫，低头抿嘴笑了笑。对面坐着的年轻男孩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
羞羞脸！
听见小孩的童言童语，丁秋楠和李东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医务室里只有这个孩子，李东便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先前丁秋楠跟他解释过事情经过——厂里领导家属生病，家中人手不足，既要工作又要照顾病人，还得接送孩子，实在忙不过来。
那天丁秋楠在厂区附近发现个迷路的孩子，便带回了医务室。领导急得到处找，得知情况后恳请她帮忙照看孩子，每天下班后照看个把钟头。
虽然答应了领导，但这也让她每天下班时间推迟，影响了和李东的约会。
看着放松坐着的李东，丁秋楠轻声说：真抱歉，让你特意跑一趟。
李东握了握她的手：说什么傻话？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个？他笑着说，你这是做好事，我为你骄傲还来不及。
两人正说着贴心话，领导推门进来时，正巧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的亲昵模样。
见到突然出现的李东，领导明显愣了一下。丁秋楠连忙介绍：这是我对象李东，在轧钢厂工作。
领导立刻笑道：我知道他，上次工作交流会上见过。杨厂长可没少夸他呢。
李东谦虚地摆摆手：都是分内事，领导过奖了。
两人没说几句话，领导就急匆匆带着孩子离开了。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既要工作又要照看孩子，还得照料病人。
和李东说话的这点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李东看出他有事要忙，便没多留他。
领导走后，李东和丁秋楠一道回去。他把丁秋楠送到家门口就离开了。
最近厂里事务繁重，丁秋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李东琢磨着等她休假时带她出去散散心。
眼下两人都得上班，与其下班后折腾，不如让她趁周末好好补觉。
另一边，傻柱这几天运气实在背。他原本干活挺利索，要不也当不上学徒。
可不知怎的，最近总心不在焉，干活老出差错，师傅为这点小事已经揪着他耳朵骂了好几回。
傻柱自己也觉得状态不对。下班路上，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他重重叹了口气，心里莫名堵得慌。
往四合院走的路上，一个小姑娘冷不丁撞上来，把他手里的饭盒撞翻在地。
傻柱顿时眉头拧成了疙瘩。小姑娘见饭菜撒了一地，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道歉：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瞅着打翻的晚饭，傻柱脸色更难看了。可当他看清小姑娘的脸时，到嘴的呵斥又咽了回去。
这姑娘生得清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人时仿佛会说话。
傻柱清清嗓子，声音突然温和下来：没事，你赶时间？
小姑娘一听更着急了，想走又不敢走，在原地直跺脚。傻柱见状忙说：有急事就先走吧，真不打紧。
女孩盯着打翻的饭盒，紧抿嘴唇对傻柱说：“真不好意思，我现在确实有急事。饭菜的钱我一定赔，只是眼下身上没带钱。”
她稍作停顿，轻声询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住处吗？”
傻柱心里一喜，赶紧回答：“我叫何…何雨柱，就住前头四合院。来找我的话，在院里喊我名字就行。”
少女重复确认道：“何雨柱，对吗？”见对方点头，她又道了声歉便匆匆离去。
虽然晚饭泡了汤，但结识了这样清秀的姑娘让傻柱低落的心情晴朗起来。他哼着小曲回到四合院，刚踏进大门就听见众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见他回来，有人直接高声问道：“傻柱！听说许大茂的事了吗？”
傻柱一听见这名字就沉下脸，粗声回应：“我哪知道他的破事！”
众人哄笑起来：“也是，你俩现在八竿子打不着。”看着大伙儿神秘兮兮的模样，傻柱估摸着又是许大茂升组长那档子事——上个月还看见他和李副主任推杯换盏呢。
他本想找李东搅局，可瞧对方的态度就知道没指望。原以为大伙是在庆贺许大茂高升，可邻居们突然爆发的笑声让他摸不着头脑。
“到底怎么了？”傻柱忍不住追问。
“还组长呢？”有人拍着腿大笑，“他连工作都快保不住啦！”
这话像钩子般拽住傻柱的脚步。他竖起耳朵，迫不及待要听这出好戏的来龙去脉。
四合院里议论声不断，众人毫不避讳地当着傻柱的面议论。一听傻柱询问，七嘴八舌就把事情交代了。
听完原委，傻柱目瞪口呆，没想到许大茂竟能干出这等蠢事。
所以他找人代笔写材料，被杨厂长当场识破，现在停职了？
邻居们纷纷点头。院里人多是轧钢厂的职工，消息传得飞快。上午发生的事，下午就传开了，回来更是议论得热火朝天。
傻柱张着嘴说不出话。本以为许事已成定局，没想到弄巧成拙，心里不由暗喜。
这么说他没法上班了？
见众人又要继续议论，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
聊得挺欢？
许大茂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强忍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
众人闻言顿时噤声。过了会儿才有人讪讪道：你...没事吧？有需要可以找我们。
许大茂冷笑：装什么好心？刚才不是看得挺开心？少在我面前假惺惺！
话里透着寒意，众人便不再多言。本就是客套，平日里也看不上许大茂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如今见他栽跟头，难免幸灾乐祸。
院里头，就数傻柱最忍不住：哟！这不是咱们的准组长许大茂同志吗？
许大茂脸色更阴沉了。他早料到傻柱会第一个落井下石。
许大茂没心思接傻柱的话茬，转身就往屋里走，却被傻柱一个箭步拦在跟前。
傻柱斜眼瞅着许大茂：哟，现在连屁都不敢放了？
让我猜猜——杨厂长这回不得给你记个大过？
要是闹大了，怕是你连工服都得扒下来吧？往后还琢磨升官？做梦呢！
他俩光屁股玩到大的，刀子往哪儿捅最疼，彼此门儿清。
许大茂眼眶倏地红了，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攥着拳头：老子现在炸得很，别找死。
巧了不是！傻柱巴掌拍得啪啪响，我这会儿畅快得很，想听听为啥不？
话音没落，许大茂的拳头就带着风抡了过来。傻柱早闪到半边，揪住他领子照脸就是一拳。
傻柱收着劲儿，可许大茂还是像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挣扎半天起不来。
傻柱！ ** ——
省省吧。傻柱小拇指掏着耳朵，大伙儿可都瞧见了，是你先动的爪子。
围观人群见势要闹大，七嘴八舌劝开：
差不多得了！
饭点儿了，各回各家吧。
芝麻大点事，值当么？
傻柱吹着口哨蹲下来：还打不？
许大茂腮帮子直抖。拳头抡不过，嘴皮子耍不赢，连运道都差人一截。
他闷声爬起来，在众人注目下一瘸一拐挪回屋。刚摔上门，屋里就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碎玻璃碴子蹦得老高，可许大茂胸口那团火还是烧得更旺了——他死活想不通，咋就活成了个笑话。
许大茂此前几乎十拿九稳要当上组长，如今不仅没当上，连现有职位都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