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呢?上哪儿弄点钱去才好?”
傻柱烤着火,肚子饿得咕咕叫,忍不住扭头往后院看了一眼。
“要不……去找老太太借点儿?”
他心里明白,整个四合院里,除了壹大爷家,就数老太太最宽裕。
可这脸,他实在拉不下来。
正心烦意乱想着借钱的事,一阵香味忽然飘了过来。
“是红烧肉!”
傻柱干了这么多年厨子,一闻就知道是啥菜。
这年头,家家都为寒潮发愁,除了苏青阳家,谁还能吃这么好?
“苏青阳,现在家家吃三合面,就你家特殊!”
“老子都快饿死了,也没见你们端半块肉过来。
再这么下去,没准真要饿死在这寒潮里!”
想到自己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傻柱心里更窝火。
要不是苏青阳,他这四合院头号大厨,哪能连口饭都混不上?
“我倒要看看,你家哪来这么多好吃的!”
闻着肉香,他咽了咽口水,悄悄溜出了门。
……
“肉!是肉!”
“妈,我要吃肉!我也要吃!”
棒梗闻着味儿,蹦起来直嚷。
他已经好几天没沾过肉了。
前段时间,秦淮茹还纳闷儿子怎么没平时闹腾,以为他懂事了。
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不饿。
“棒梗听话!咱家就这条件,这三合面还是求人借的,过两天还得还呢!”
秦淮茹无奈地训斥。
棒梗想吃肉,她难道不想吗?谁不馋肉?
“秦淮茹我告诉你,我乖孙想吃肉,你就得去弄!他这么小懂什么?你这当妈的连肉都弄不来,怎么当的?”
“你这个混账东西!再敢骂我乖孙一句,就给我滚回乡下去!”
秦淮如听了这话,咬紧嘴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哪里还有乡下的家?
况且寒潮来袭,若真被赶回乡下,能不能熬过去都难说。
“你这没用的东西,连点肉都弄不来,养你有什么用?
瞧瞧人家苏青阳家,顿顿有肉,再看看咱们,天天啃这破咸菜,你是不是存心想饿死我!”
贾东旭越说越气,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朝秦淮如砸过去。
“废物东西,还不快去给我弄肉!!!”
寒潮将至,天气一天冷过一天。
贾家虽然生了炉子,屋里却依然暖和不起来。
尽管秦淮如已经用布条塞住了门窗缝隙,冷风还是钻得进来,冻得人直哆嗦。
贾东旭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仍觉得头顶发冷。
他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一旁的小当也馋肉,却只敢悄悄咽口水,一声不敢吭。
她知道,只要一开口,奶奶准会骂她是赔钱货,到头来肉没吃着,反倒挨顿骂。
“要是能吃上肉该多好呀……”
……
“这苏青阳家怎么回事?窗户上怎么一点霜花都没有?”
傻柱扒在窗边,想偷看苏青阳家的情况,却对眼前的景象大惑不解。
他自己家的窗户早已冻满冰花,苏青阳家却连点水汽都看不见。
直到瞥见苏家屋里摆着好几个火炉,傻柱才恍然大悟。
“这混蛋,家里是真阔气啊……不对,那钱他妈本来就是我的啊!”
一想到当初赔给苏青阳的那笔钱,傻柱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踹门进去把钱抢回来。
可再想到苏青阳随手就能把他打趴下的架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节骨眼上要是受了伤,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寒潮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因如此,傻柱才急着给秦淮如送钱。
“要是贾东旭这病秧子没扛过寒潮一命呜呼,我就能顺理成章搬进贾家了!”
想到日后秦淮如给他做饭暖炕的光景,傻柱忍不住咧着嘴傻笑起来。
随后,他又把身子贴回窗边,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青阳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聋老太太的相册里真的有钱?”
苏青阳坐在新买的沙发上,侧身对着窗,脸上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
“傻柱啊傻柱,你是不是听多了故事,偷听别人说话,也不晓得把影子藏一藏?”
天气正冷。
乌云密布,风刮得人脸生疼。
四合院里总归还有些光。
苏青阳按着和妹妹商量好的计划,继续说道:
“是啊,之前易中海不是赔了咱们家一笔钱嘛,听说一半还是聋老太太拿出来的。”
“他当时跟我提了一句,说不定是想骗我去偷老太太的钱,到时候抓我个正着,那笔钱就不用还了。”
楚嫣睁大了眼睛,也好奇地问:
“那青阳哥,你说那相册里真有钱吗?咱们院里最有钱的,怕是就数老太太了,一个人过日子,吃用都不多。”
“确实,她一个老太太能用多少低保钱?多半都是留给傻柱的。”
“欸?奇怪,咱家屋旁怎么有影子?”
这时,苏青阳“像是”
突然发现墙边的人影,连忙起身要去看。
这可把贴在墙角偷听的傻柱吓坏了。
要是被捉到,还不挨一顿打?
想起苏青阳一脚就能把人踹飞,傻柱连滚带爬地逃开。
也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脚下一滑,他竟一脚踢到石头上,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
傻柱捂着擦破皮的腰,头也不回地往正院跑,生怕被苏青阳看见。
一旁的楚嫣忍不住捂嘴轻笑。
刚才傻柱来时,苏青阳就告诉了她这事,还教她怎么“接话”
。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她都听青阳哥的。
“咯咯~”
见苏青阳笑得前仰后合,楚嫣也憋不住了,跟着一起笑起来。
“青阳哥,那个傻柱真的好傻呀!”
苏青阳笑着揉了揉楚嫣的头发,没多说什么,心里还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柱子这是怎么了?”
刚抹掉眼泪走出家门的秦淮如,迎面撞见慌慌张张跑来的傻柱。
“秦姐啊,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去买点吃的,不小心摔了一跤!”
傻柱赶紧解释说是去买吃的。
一听这话,秦淮如眼睛顿时亮了。
要是能从傻柱这儿借到钱,她就不用去苏青阳那儿讨没趣了。
现在整个院子谁不晓得,苏青阳根本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她去了那么多回,苏青阳一次都没心软过。
“柱子,你能借秦姐点儿钱吗?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两个孩子闻到肉香,吵着非要吃肉不可!东旭现在还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能熬多久……他要是真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到这儿,秦淮如的眼圈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她几乎就要靠在傻柱肩上哭起来了。
“秦姐,你别哭,别哭啊!”
傻柱一下子想起刚刚在墙角听到的话,心一横,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秦姐你放心,过几天我就把钱送来,你先让棒梗他们忍一忍,过几天就有肉吃了!”
秦淮如心里一喜,但脸上还是那副愁苦样:“柱子,姐谢谢你,要不是你,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一大家子,可全指望我一个人啊……”
傻柱把胸脯拍得直响,一再保证:“秦姐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们饿着!”
道了谢,秦淮如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家跑。
外头的寒风刮得脸生疼,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傻柱却乐呵呵地往家走,腰上划伤的疼也顾不上了。
“老太太,您就把这钱给我吧,您不是把我当亲孙子看吗?这钱早晚是我的,现在给我也一样!”
另一边,二大妈端着三合面,嘴里不停地唠叨:“要我说啊,咱家就该早点买粮食,你看现在这米价涨得吓人,煤也贵得要命!”
她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刘海中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行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现在政策都不明朗,咱们得跟着形势走,别像外头那些人,听风就是雨!”
刘海中说着,抖了抖披在身上的那件不知从哪弄来的大衣。
不知是屋里的暖意,还是屋外的冷风,让他披上外套时,恍惚觉得自己也当上了干部。
“厂子又没停工,通知只是叫大家提防着点,又没说真要怎样!”
“现在冲出去抢东西的那些人才是真傻,供销社不就在那儿吗,吃的还能长翅膀飞了?
鼠目寸光,妇人之见!”
狠狠训了老伴几句之后,刘海中吃完早饭,慢悠悠上班去了。
只剩下二大妈站在桌边收拾碗筷,轻声叹气。
“天越来越冷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另一边,阎埠贵家里却热闹得很。
“爸,还是您会盘算!您看现在米面都涨成什么样了,一斤赶上过去两斤的价!”
阎解成一脸佩服地望着父亲。
其他几个孩子也投来敬佩的眼神。
虽然抠抠搜搜,省来省去,但家里现在吃的喝的都不缺,连煤炭都备了不少。
虽说父亲整天算计,可至少没让他们饿着。
阎埠贵心满意足地给自己盛了碗面糊。
“跟你们说,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还得看准时候!
你瞧瞧咱们院儿,哪家像咱们这样提前备了这么多东西?哪个有你爸我会算计?”
“对了老大,煤也得省着烧……这都是钱啊,要是能剩下点,说不定还能高价卖给别人!”
一听这话,刚才还在夸父亲的阎解成顿时拉下脸来。
“爸,不至于吧,天这么冷,不烧煤哪受得了啊?”
“那我不管,日子就是算计出来的,不省哪有好日子?”
“哎……”
家家户户顶着寒风往轧钢厂或各自单位赶。
苏青阳也不例外。
不过他穿得厚实,并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