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不停叨叨着。
可众人预想中苏青阳停手的场面并没出现。
哪怕贾张氏嚷完这一通，苏青阳也已经收拾好煤块，径直往自家走。
整个过程，他压根没搭理贾张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
易中海一听，眉头一扬——这是送冬季补贴的队伍来了。
院里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这锣鼓声的含义。
阎埠贵高兴得一蹦老高，快步往门外迎：“王主任！您怎么还亲自来啦！”
“今天有不少群众特地到街道办感谢，说小苏同志组织院里人扫雪，给大家出行行了方便。
我过来表扬表扬他，顺便把补贴物资给你送来。”
王主任笑呵呵地说。
院里众人一听，个个脸色难看。
他们不仅眼红全院只有阎埠贵一个人领到冬季补贴，更气苏青阳——扫雪哪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分明是大家一块儿干的！光靠他苏青阳一个人，能扫三条街？
易中海气得脸色铁青。
那些来自各院的谢礼、群众的感谢、街道的表扬……本来都该是他的！
扫雪这种活儿哪里轮得到他们动手！
累得半死不活，现在功劳和好处却全被苏青阳一个人给占尽了！
刘海中刚想上前辩解，就撞上了王主任冷冰冰的眼神。
王主任可记得一清二楚。
这个老东西！还有易中海那个混账！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扯坏了她的棉袄，害她当众出丑！
要不是苏青阳反应快，她的脸可就丢大了！
“小苏，小苏在哪儿呢？”
王主任没理刘海中，一进院子就喊苏青阳的名字。
苏青阳正在厨房里搬煤，白给的煤，不要白不要。
“哎，王主任，您来了啊，我这一忙就没注意您过来。”
苏青阳把簸箕递给刚走出来的楚嫣，擦了擦手，笑着迎上去。
人情世故，彼此给个面子总是好的，尤其和街道处好关系，往后只有便利。
王主任也明白这个理，做了这么多年主任，谁敬她一尺，她就敬谁一丈。
再说，苏青阳可是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的，工人家庭过得好，那就是活招牌！
“喏，你的……嚯！他们这是怎么了？”
一进院子，王主任才注意到秦淮茹带着满脸是血的棒梗，还有在地上像虫子一样蠕动的傻柱。
苏青阳回头看了一眼，秦淮茹那样子一看就是故意摆出来的。
不等苏青阳开口，贾张氏和易中海就挤到王主任面前告起状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苏青阳说成了入室抢劫的土匪。
贾张氏还扯着王主任的手，指着楚嫣手里的簸箕喊：
“主任您看！那就是证据！苏青阳从我们家搬煤的证据！”
王主任皱了皱眉，看向苏青阳：“小苏，你说说，怎么回事？”
苏青阳摊了摊手：“他们讲完了，那我也说说。”
“事情是棒梗想偷我院里的红果，结果被旺财咬了。”
“贾张氏跑来找我，非说放在院里的东西是大家的，要我赔钱。”
短短几句，王主任差点没笑出来，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贾张氏在街道上是出了名的泼辣，苏青阳描述的这些确实很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真是这样？”
王主任盯着贾张氏问。
贾张氏眼神飘忽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想起刘海中刚刚说的话，心里那股劲又上来了。
“那苏青阳现在搬了我们家煤，就是认这个理！”
“我要求街道处理他！不仅要他赔钱，还要打死他家那条狗！”
“我要炖了给我家棒梗补身体！”
一听说炖狗肉，周围不少人馋得直流口水。
只有旺财怯生生地躲到楚嫣腿后。
楚嫣想开口，苏青阳伸手拦住了她。
“王主任，这是她讲的理。”
“但我可不认。”
“什么不认？”
贾张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认你搬我家煤做什么？”
在众人注视下，苏青阳笑呵呵地说：“她说放在院里的东西是大家的。”
“那是张大妈风格高、觉悟好！”
“既然她这么大方，我也只能勉为其难收下。”
“不过……王主任，我可没张大妈那么高的觉悟。”
“放我家门口的东西，我是绝不会拿出来给别人分的！”
呵！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你咋不早说？早说我们也去分一点啊！
王主任强忍着笑意，心里暗叹苏青阳真是能言善辩。
易中海和刘海中互相看了一眼，仔细琢磨苏青阳的话。
确实，苏青阳说得在理。
你风格高，你说院里的东西是大家的。
但苏青阳凭什么非得跟你一样？
这下，刘海中跟许大茂悄悄往人群后面缩。
他们已经能想到贾张氏此刻的脸色了。
果然，贾张氏脸都绿了。
跟王八壳子一个色！
棒梗偷红果的事已经认了。
她自己说的那番道理也认了。
最关键的是，苏青阳一直没出声，现在把这道理一端出来——
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话是自己说的，总不能逼别人也跟自己一样吧！
“不是……不是这样的……”
贾张氏结结巴巴地望着王主任，“主任……主任您听我说！”
秦淮茹牵着棒梗走到王主任面前：“主任，您看看棒梗，他是被苏青阳家的狗咬伤的。”
王主任面露无奈：“淮茹，你是个明事理的人。”
“棒梗去偷苏青阳家的红果，这件事可大可小，你明白吗？”
话中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往小了说，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胡闹。
往大了说，如果苏青阳坚持说这些红果是他们过冬救命的粮食——
那棒梗今年冬天能不能在家过还说不准！
秦淮茹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贾张氏见状，连忙转口提起煤的事：“主任！我们家的煤都被苏青阳弄走了！”
王主任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张家嫂子，不是你自己说摆在院里的就是大家的吗？”
“你也亲口承认了。”
“人家小苏还感谢你，夸你风格高、觉悟好。”
“咱们总不能刚被夸完就翻脸不认账吧？”
“实在不行，”
王主任略作思考，停顿几秒继续说道，“街道上也可以给你发个表扬！”
“表彰张大妈风格高尚、乐于助人！”
这番话一出口，贾张氏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她指着王主任的鼻子就喊：“你们街道办算什么！那表扬能当饭吃吗？”
“我要我们家的煤！那是救命的煤啊！”
这一嗓子喊出来，易中海的脸色顿时铁青。
周围其他四合院的居民也纷纷后退，抬头望天，生怕和贾张氏扯上一点关系。
贾张氏这是急昏了头，连街道办都敢骂。
此时，王主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毕竟是街道办主任，贾张氏这话等于说她这个主任连个屁都不是。
场面一度尴尬。
秦淮茹拉着满脸是血的棒梗，急忙凑到王主任面前：“王主任！王主任！”
“我妈她是急糊涂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秦淮茹一边说着，一边朝易中海使眼色，请他帮忙说几句好话。
易中海看了看秦淮茹，又瞧了瞧贾张氏，知道自己这时候必须站出来。
“老贾家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真是糊涂了！”
数落完贾张氏，他转脸堆笑凑近王主任，低声劝道：“王主任，您看，她年纪大了，脑子转不过弯，这是急的，您别动气，不值当。”
其实贾张氏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见秦淮茹和易中海都在替她说话，她眼神躲闪，悄悄退到一边不敢再吱声。
王主任冷着脸看向贾张氏，语气沉沉：“张大妈，我看您岁数大，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可要是再有下回——您自己掂量着！”
这年头虽说老百姓当家，可像贾张氏这样指着街道办主任鼻子骂的，到哪儿也说不过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
街道办好心给你送表扬，你反倒说人家算个屁？这话到哪儿都不占理。
“行了，小苏，我还得去别的院子送物资，就不多待了。”
“你们院里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
王主任说完就要走。
众人都不说话，只斜眼瞅着贾张氏，看她笑话。
苏青阳却一把拉住王主任，回头对楚嫣说：“嫣儿，去装点红果来。”
王主任一进院就闻见那香味儿了，肚子里的馋虫早闹了起来。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她实在不好意思收。
她连忙摆手：“小苏！别忙了！真不用！”
“啧，我可不是给您拿的，”
苏青阳笑道，“这是给街道办同志们带的。
天这么冷，大家抬着物资也辛苦，还有留守值班的同志，哪个不想家？”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鱼水情深，咱们跟街道办就是一家人。”
“您就甭客气了。”
苏青阳这话说得又妥帖又周到，王主任听着，脸上也露出笑意。
然而，苏青阳的关注点始终落在街道办那几位工作人员身上。
这样一来，事情便顺利许多。
连带着王主任身后那些同事也被深深打动。
每年负责运送物资的，都是这一群人。
送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在分发物资时收到回礼。
当然，这并非是说他们对居民有所抱怨。
只是这份情谊，格外暖人心扉。
说话间，楚嫣也拎着一袋红果走了过来。
这回系统奖励的红果足有几十斤重。
红果本身质地很轻。
看着装了一大袋，实际上也就五六斤左右。
“王主任，您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