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妤这一周为了LUmIERE的拍摄评选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人疲惫不堪。许星眠看她状态不对,费尽周折弄到了“诱遇”的入场机会。
这家酒吧每天限制人数,提前一个月预订都不一定能抢到。
两人站在门外。
“你现在也算是公众人物了,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没人会在乎我。”宁妤挽起许星眠的胳膊,径直走进去。
这种场合,她们轻车熟路。宁妤坐在吧台前,第三杯酒下肚后,许星眠担忧地看着她:“要不我们回去吧?”
“再玩会儿。”宁妤解开盘发,卷发垂落肩头。很快有人前来搭讪,她来者不拒。第四杯酒递到面前时,她仰头接过。
“宁小姐比杂志上还迷人。”男人的手搭上她的腰际。
——
角落卡座里,一道目光紧紧锁在宁妤身上。
姜佑程双腿交叠,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直视。他慢条斯理地叼上一根烟,服务生适时弯腰为他点燃。白色烟雾缓缓上升,模糊了他的眉眼。
时隔四年,这是他的第二支烟。上一次,还是在那场拍卖会结束之后。
合作商谄媚地斟酒:“程董难得来这种地方,听说您要订婚了?”
姜佑程没说话,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他说话。
“程董认识那位小姐?”另一个人好奇地问。
姜佑程掐灭烟蒂,声音低沉:“前女友。”
“就是让您戒了烟的那位?”合作商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问订婚的事实在不合时宜。
姜佑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吧台方向,宁妤正就着男模的手喝下一口酒,鲜红唇印留在杯沿。
……
消防通道里,宁妤被浓烈的雪茄味呛得咳嗽。姜佑程指间的香烟明灭不定,四年光阴仿佛在烟雾中扭曲变形。
“玩得开心?”他声音沙哑。
宁妤浑身一僵,随即笑得明艳:“姜总也来猎艳?”
姜佑程将她转过来,两人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我只猎一只游走的小鱼。”
宁妤伸手去推安全门,却被他用膝盖抵住。男人身上熟悉的清香混着烟酒气,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让开。”
“四年。”姜佑程突然说,“那封信,我带了四年。”他掏出那张早已发黄的信纸,“直到看见你和那个男艺人在楼下接吻。”
原来他一直在关注她的动向。
“姜总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别人的未婚夫?”
她踢开姜佑程的腿,大步走出安全门。
——
凌晨三点,街道空无一人。宁妤扶着电线杆干呕,胃里翻江倒海。许星眠在她身后踉跄了两步。
“我告诉你个秘密……”许星眠拽住宁妤的手腕,“这家酒吧的老板…嗝…听说是个极品。”
宁妤甩开她的手,喉咙里泛着酸苦:“所以?”
“所以!”许星眠靠在她肩上,“你去把他睡了,我们以后就能……随时来!”
“我才不干那事儿。”她擦了擦嘴角,夜风吹散了几分醉意。
许星眠醉眼朦胧地问:“国外帅哥那么多,你谈过恋爱吗?”
“谈啊。”宁妤拦下一辆出租车,“都分手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目的都一样。”宁妤把许星眠塞进后座。
许星眠迟钝地眨着眼:“什么?”
“睡我。”宁妤扯了扯嘴角。
“操!”许星眠突然大喊,“天下男人一样贱!”
司机从后视镜投来诧异的目光,宁妤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宁妤尴尬的对司机报出地址,许星眠又迷迷糊糊地说:“那姜佑程也贱。”
宁妤的手指僵了一下:“他不一样。”
……
出租车后面,一辆黑色布加迪缓缓跟了上来,灯光折射出车牌0824,那个雨夜,八月二十四日。
安顿好许星眠后,宁妤却没了睡意。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到一家便利店。
“一包茉莉茶韵。”
店员是个年轻男孩,偷偷打量着她精致的侧脸:“要打火机吗?”
“嗯。”
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盒烟。她倚在路灯下点烟的姿态娴熟得刺眼,白色烟雾模糊了她的侧脸。
“……”
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宁妤警觉地回头,只看到被风吹动的灌木丛。她掐灭烟,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宁妤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姜佑程,她的步伐有些凌乱。
姜佑程看到她突然蹲在拐角,一只白猫从垃圾桶后探出头。宁妤招招手:“过来。”
白猫警惕地竖起尾巴,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咪咪。”宁妤轻声喊了三次,白猫试探着往前挪了几步。她伸手抚摸它的脊背,这小家伙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
宁妤的手指挠过它的下巴:“想跟我回家吗?嗯?”
白猫蹭了蹭她的手心。
“得给你取个名字。叫你桃子怎么样?”她一边摩挲着白猫的脑袋,一边自言自语。
说罢摇了摇头,“不行,太土了。”
“红桃?黄桃?黑桃?”
宁妤笑起来:“叫你白桃怎么样?”
姜佑程怔住了,这个笑容太熟悉,仿佛时光倒流回四年前。
……
“饿了吧?”宁妤回家倒了一碗牛奶,看着小猫狼吞虎咽。
小腹隐隐作痛,又加上头也痛,她揉着太阳穴倒在床上。
清晨,白桃用肉垫拍她的脸,手机响个不停。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摸过。
“妤妤姐,你去酒吧了?”酥酥的声音炸响,宁妤把手机拿远了些,宿醉的头痛让她眼前发黑。
“嗯……”她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酥酥那边顿了顿:“算了,下午上山拍摄,咱们一点需要从工作室出发。”
她眯着眼看向时钟,
12:07。
“我操。”
也就是说留给她准备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了。
她从床上弹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懊悔昨晚疯到凌晨,此刻的许星眠还在呼呼大睡。
——
工作室里一片忙碌,化妆师看到宁妤的黑眼圈时差点笑出声:“你这是去当海盗了吗?”
粉底刷扫过眼睑,宁妤突然想起什么:“用防水产品,今天可能要哭。”
“啊?”
“悬崖风大。”宁妤淡淡解释。
……
车上,宁妤把黑咖啡贴在脸上,试图冰敷消肿。酥酥汇报着情况:“拍摄地点在山上,新换了负责人,对方要求很古怪……”
听到酥酥的话,她抿了一口黑咖啡:“按合同来就行。”
拍摄现场比想象中更冷。宁妤穿着单薄的棕色抹胸裙站在寒风中,灰色丝袜一丁点山风都挡不住。摄影师不断调整角度,她始终保持着完美的表情管理。
“这个角度简直了!”摄影师看着照片说。
她咬着牙完成一组拍摄,嘴唇已经冻得发白。
“休息一下。”工作人员递来羽绒服。
宁妤昨天只喝了酒,而且喝了那么多,今天也没顾得上吃饭,她觉得自己快要升天了。
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她看见一个工作人员有些紧张地凑到酥酥身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什么?”酥酥瞬间炸了,“那太危险了!”
宁妤裹着轻薄羽绒服走过去:“怎么了?”
那工作人员看了看酥酥,她气鼓鼓地不肯开口,只好自己说。
“新的投资方要求吊威亚到悬崖上拍。”
宁妤走到崖边,探身望去——悬崖深不见底,这么高,任谁看了都怕。
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递上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张效果图,模特悬在峭壁外,裙摆被风吹起。
酥酥立马反对:“这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而且我们合同里没写……”
“可以。”宁妤打断她,“但需要双倍安全绳和三个固定点。”
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很快点头离开。酥酥急得直跺脚:“你疯了吗?那是悬崖!”
宁妤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走到今天吗?”她没等回答,“因为我从不说不。”
“准备!”场记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妤妤姐!”酥酥快哭出来了。
宁妤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的,死不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莫名熟悉。
拍摄现场旁的越野车内,姜佑程的平板电脑上播放着宁妤在酒吧被偷拍的视频。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转头看着窗外的一切。
? ?还“他不一样”呢!宁宁,天下男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