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少女。
身形高挑纤细,一身沾满尘土和血渍的衣物勾勒出线条。
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有几缕散落下来,贴在近乎透明的皮肤。
她背对着闯入者,姿态沉静得诡异,与这片血腥格格不入。
手中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朵.....花。
一朵在废墟中罕见的白色小花。
那点纯净的白,脆弱得像一触即碎的梦。
少女微微弯下腰,动作近乎虔诚。
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浅坑内那具焦黑的遗体前。
整个画面透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们愣住了,在这片泥泞肮脏的废土上,看到这样神圣纯洁的画面,冲击力不亚于呼啸的狂风。
短暂的凝滞后,人群中响起议论和几声嗤笑。
“操.....好靓的身条。”“这他妈还有个妞儿!”“她有病吧,吓老子一跳。”“搁这给那烂肉哭丧那呢?”
身后熙熙攘攘,少女只是静静地低头看着那具焦尸。
一个面带长疤的男人伸舌头舔舐着嘴唇,手中的枪口微微下压,带着某种下流的意味。
“头......兄弟们都憋坏了,你看......”
几人没等回应,互相对视一眼,急不可耐的端着枪朝着前方围了过去,豺狼们露出贪婪的目光。
“这他妈就是你们说的惊喜?”
光头有些懊恼的摸了摸脑袋,气愤的大骂着,心里把先行组的男女问候了祖宗十八代。
几个男人弯着腰带着淫荡的笑容逐渐靠近。
在他们看来,这个孤身一人的少女,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行为呆滞。
就像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羔羊。
“嘬嘬嘬,转过来!”有人粗声喝道,带着轻佻和戏谑,“给哥几个看看脸蛋!”
有人哄笑,有人舔舐嘴唇,地上的白花微微耸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少女缓缓地、迟钝地、一寸寸转动身子。
嗡——
所有嬉笑、议论、欲望。
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被一股彻骨的的寒意瞬间冻结!
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五官精致,皮肤近乎病态的苍白。
但最令人惊骇的,是那双眼睛。
两道冰冷、竖立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狭缝。
赤色竖瞳的深处,是一片凝固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深海。
无尽的血潮在翻腾咆哮。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是恶鬼!
“感染者!!!!!”男人尖锐单调的嘶吼混着吓破胆的颤抖。
有人喊着开火,几十对枪口猛然抬起,可惜。
太迟了。
少女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奔跑,更像是熔断在空气。
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她出现在棚户区内,倒塌的木梁、垂落的帆布、堆积的杂物,它们构成的复杂掩体后。
棚户区瞬间被刺耳的枪声淹没。
“她在哪!”“左边!左边!”“你踏马打准点!!”
三十余名武装歹徒,疯狂倾泻着手里的子弹。
“哒哒哒——!”
整个区域被打得如同筛子般千疮百孔,硝烟弥漫。
可他们在倒塌的掩体后根本找不到那道身影,速度完全跟不上恶鬼般的少女。
恐惧,极致的恐惧。
他们尖叫着扫射四周,强大的火力并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是一种失去掌控的、面对未知的诡异。
“围起来!!围成一圈!!”
有人大声吼着,其余人急忙照做。
暴徒们收缩着位置围了起来,枪口朝向四面八方,将中央的光头保护了起来。
汗水混合着灰尘从额头淌下,手指死死扣着扳机,他们恐慌的眼注视着每一处角落、每一处阴影。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风吹过漫天的木屑和尘土,卷起一阵细密的黄埃。
“跑....打跑了吗?”
男人缩着身子浑身应激地抖动,端着枪瞪大了双眼。
被围在中央的光头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别松懈!仔细看看周....”
话戛然而止。
一股冰冷的气息,如同寒流般吹拂过众人。
“你们,在找我吗?”
所有背对着中心的人,身体瞬间僵硬。
他们如同生锈的机械,无比艰难地扭动脖颈,将惊恐的目光投向圆圈的中心。
接着,看到了地狱的景象。
他们的头,或者说曾经的头,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只是他的脑袋不见了。
不,不是消失.....只是被少女苍白的手提在半空。
筋肉如同麻绳般垂挂着,温热的血顺着指尖一滴滴砸落在地。
“啪嗒。”
“啊——!!!!!!!”
极致到难以承受的恐惧在人群中轰然炸开!
围成圈的阵型此刻就像沸腾的开水般,不止地发出尖锐、刺耳的哀鸣。
“鬼啊!!!”
“跑!!!”
有人慌乱中不顾一切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骚乱引发了连锁反应,无数呼啸的子弹穿梭着,击穿了本为同伴的血肉之躯。
宁芊的身影动了。
不再是消失,而是化作了一道血色旋风!
她随手将脑袋如垃圾般甩向天空。
下一秒,她出现在四散的人群中,一名持枪的男子被生生勒住了脚步。
左手扣住他的下巴向上一抬,暴露出脆弱的咽喉,指甲在折射出冰冷幽光,划过一道快如闪电的弧线。
“嗤啦——!”
如同利刃切过冷冻的油脂。
喉管、气管、动脉被瞬间撕裂!鲜血如喷泉般飞溅而出!
男子捂着喷血的脖子,跪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
她没有停留,身影如鬼魅般穿梭,直直撞上了另一个逃散的歹徒。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
膝盖顶进他柔软的腹部,整个身体如虾米般蜷缩起来。
少女顺势插入痛苦张开的嘴,五指抠住下颚。
“呜......呃!”
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响起,她手臂骤然发力猛地一扯!
整个颚骨连同舌头血淋淋地撕了下来,身体瞬间瘫倒。
哒哒哒——!
连串的子弹呼啸着贴着她的身侧而过,肩膀被撕开几道血痕。
随后单薄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快得留下残影。
空气中的血腥和内脏破裂的恶臭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