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岂料此时，姜凡低垂着头恳求道，“请允许我离开帅府，选香大会我也不参加了，我没本事制造出产品，也没本事练兵，我只想活下去。”
“凡弟，到底怎么啦？你告诉我啊！”
姜璃拉着他的手，一脸关切，“阿姐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没什么，我本就烂命一条，你能带我出净秽司我已经很感谢了，帅府这种地方，我不配待着，不要为了我，影响你们‘亲姐弟’的感情。“
那一声亲姐弟，姜凡故意一字一顿，在姜璃听来，却是格外伤感。
“凡弟，我说过，帅府永远是你的家，谁欺负了你，我肯定会为你做主。”
“大小姐，我只想活着。”
姜凡回眸，眼眶里噙满了泪花。
“畜生啊，你演，你继续演！”
秦铁山看着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大小姐，他刚刚可不是那样的，他是装的，他是故意的……”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姜璃一巴掌将其扇翻在地，转头喝问道，“姜昊，你到底对你哥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我说得都是真的。”
姜昊此时也有点绷不住了，死死地瞪着姜凡，“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可是堂堂无双少帅，你还演戏？上演苦肉计？你……”
姜凡不动声色，心中冷笑，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傻了吧？老子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啪……”
姜璃又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敢狡辩？给别人泼脏水，我刚刚可亲眼看到，你要射死你哥！”
“阿姐，我冤枉，我……”
“凡哥哥……”
恰在此时，费雪抱着一堆材料回来，看到制香坊烧成那个样子，瞬间满目泪花。
“怎么了这是？我刚离开一会儿，我们的制香坊，怎么没了啊？”
“咣咣咣……”
那些材料全都掉在地上，秦凤翎一眼就认出，那些都是用作制香的。
“雪儿，没什么，我不小心打翻了蜡烛，把屋子给点了。”
“你胡说！”
费雪拽着他的胳膊，一脸难以置信，“你那么小心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这制香坊里，可是这些日子，你的心血啊，全是你制造的肥皂，就等着我去买香料弄最后一道工序了。”
“什么？”
秦凤翎也是一怔，“你是说，姜凡制造出了香品？”
“对啊，凡哥哥他熬了好几个通宵，才配置出来的，使用效果很好，没想到，现在被人全毁了。”
费雪一脸痛心，指着火烧的地方，猛嗅鼻头。
“你们闻，是不是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姜璃皱眉，轻轻一闻，“还真有。”
秦凤翎目光逡巡，四下环顾，一跃而起，跳入了火堆，片刻之后，拿出几个未被完全烧化的猪油皂。
“可是这个东西？”
“没错，就是它。”
费雪一把接了过来，展示给大家看，“大小姐，秦将军，这东西可以洗手、洗脸、洗衣服，就差加点香料上色了，你们瞅瞅，这比其他几家制香坊的香品好多了，一旦推出，一定可以火爆的。”
众人看了啧啧称奇，他们确实从来都没见过这等稀罕物件。
“这，这是你做的？”
姜璃拿着肥皂，诧异地望着姜凡，神情极为复杂，既有骄傲，也有无奈。
骄傲的是，不愧是她记忆中那个天才的好弟弟，无论哪一方面，他都能做到极致。
无奈的是，时移势易，一切都变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哪来的。”
姜凡没有抬头，躲闪似的退到了一边，“这么好的东西，肯定是少帅做的，我这种贱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没，没错，的确是我们家少帅做的。”
秦铁山见对方这么愚蠢，赶忙冒领功劳，“这个臭女人，事先看到我们少帅拿来了香品，故意躲起来，等着混乱的时候，再出来冒领功劳，嫁祸少帅居心不良。”
“大小姐，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大家说，是不是啊？”
“没错，那制香是多么复杂的工艺，我们少帅为了替家族出头，跑断了腿，拜会了多少名师。”
“就是，我天天晚上执勤的时候，都能看见在挑灯夜读，研究制香工艺。”
“可不吗？这么珍贵的香品，岂是一个废物能制造出来的？那不是笑话吗？”
“……”
“你，你们好不要脸！”费雪气得涕泗横流，指着姜昊一帮人骂道，“你们处心积虑，颠倒黑白，肯定是暗中看到了我凡哥哥制造出了肥皂，担心他在选香大会获胜，才故意放火烧了制香坊。”
“你们自私自利，毫无胸怀，知不知道这香品，可以为帅府带来多少收益？”
“闭嘴！你一个贱婢，也敢颠倒黑白？”
秦铁山居然主动站了起来，指着费雪就骂道，“要不是你撺掇姜凡偷我们少帅的香品，还说要去卖给相府的制香坊，让他们打倒帅府，我家少帅，又怎么会对你们动武？”
“噗通……”
他重重跪在地上，将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痛心疾首。
“大小姐，秦小姐，属下敢以性命担保，这一切都是姜凡和这个贱婢，胡作非为，才会引起今天的动乱。”
他抹着眼泪哭诉道，“今天，少帅拿着制好的香品前来跟他们商议，以后和姜凡和平相处，让他回归帅府，一起努力，练兵，共同做香品生意，为帅府谋福利，军令状的事情，也就算了。”
“谁知，这姜凡表面答应，还侮辱少帅，让少帅舔脚底板，背地里却安排这个贱婢偷肥皂，想要据为己有，说是自己弄出来的……”
秦铁山临场应变编故事的能力，简直无敌，就连姜凡都瞪大了眼眸。
一番说辞，简直天衣无缝。
就连府兵们都开始群情激愤，局势开始逆转。
“璃儿，我也觉得，制香这种专业的事情，不可能顿悟的，还是秦都尉的证词，可靠一点。”
“呵呵。”
姜凡忍不住冷笑一声，抬眸瞬间，正好与她来了个对视。
“一切都没变啊！”
这女人，还是像六年前一样。
“昊弟，我且问你，到底什么是真相？”
姜璃此时也迟疑了，内心之中，极为复杂。
“阿姐，你过来一点。”
姜昊红着眼眶，委屈地指着自己的口腔里，“今天为了我的清白，我也不怕丢脸了，你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排泄物残渣？”
“难道，我会为了陷害他去吃屎吗？”
“呕……”
姜璃只是靠近了一些，就被熏得差点吐了。
秦凤翎更是满头黑线，这货，以后可是她的夫君，可他居然吃过屎。
“好了，好了，赶紧找地方去漱口吧。”
姜璃挥了挥手，再看向姜凡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杀气。
“姜凡，我也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呵呵。”
瞧着姜璃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姜凡只是一味冷笑，“大小姐何必多此一问？你，心中不是已经答案了吗？就像是六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