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港的船坞里，两道庞然巨物的轮廓在等离子焊枪的弧光中逐渐清晰。第二艘泰坦舰“巨像号”的舰艏刚完成最后的装甲焊接，银白色的合金外壳上，星兰花纹的能量纹路正随着试启动的电流微微发亮；不远处的三号船坞，“守望者号”的主炮阵列正在吊装，十二根镀铬炮管如钢铁獠牙，指向穹顶之外的星空。
胡斐站在控制塔的最高层，看着下方忙碌的工程机器人。它们像一群精密的蚂蚁，在泰坦舰的庞大身躯上穿梭，为“巨像号”安装最后一块能量护盾发生器。半年前，联邦只有“先驱者号”一艘泰坦舰时，连塞巴斯蒂安的巡逻艇都敢在铁锈星域挑衅；而现在，当三艘泰坦舰即将成列，整个银河星域的势力天平，都将因这钢铁巨物的阴影而倾斜。
“‘巨像号’的星兰主炮完成第三次充能测试，威力比‘先驱者号’提升30%，但能耗降低17%。”马克的青光在全息屏上投射出武器参数，数据流如瀑布般冲刷过屏幕，“‘守望者号’的同步火控系统调试完毕，支持三舰联动射击——理论上，能在三分钟内摧毁一个标准帝国星港。”
胡斐的指尖划过“守望者号”的设计图。这艘泰坦舰的舰桥比前两艘更宽敞，却没有安装马克级的核心智能——不是技术达不到，而是联邦的工程师们在“先驱者号”的实战中发现，过度依赖AI指挥，会让船员在突发状况下失去应变能力。“守望者号”的主控系统保留了70%的手动操作权限，舰桥里的每个控制台都刻着星兰花纹的防滑纹，那是给人类操作员留的位置。
“没有智能核心，会不会影响协同作战？”王老的声音带着担忧，他的目光落在“巨像号”的动力舱——那里的暗星矿石储备，足够支撑连续三次超光速跃迁，“上次对抗马库斯的残部，要是没有马克的实时计算，‘先驱者号’的护盾早就被击穿了。”
“所以我们需要‘三巨头战术’。”胡斐调出战术模拟图，三艘泰坦舰呈品字形排列，“‘先驱者号’作为指挥中枢，用马克的智能协调全局；‘巨像号’负责正面突破，靠强化装甲硬抗敌方火力；‘守望者号’游弋侧翼，用主炮阵列提供远程支援。AI负责计算弹道，而人类船员……”他看向船坞里正在进行登舰训练的水兵，他们穿着新式抗压服，正练习在失重环境下快速切换武器模块，“负责在数据之外，做出最关键的判断。”
登舰通道上，“巨像号”的舰长赵鹏飞正在检查士兵的装备。他的祖父曾是联邦最早的货运飞船船长，在塞巴斯蒂安的“贸易封锁令”中死在了跃迁乱流里。当胡斐任命他为舰长时，这个三十岁的年轻人只说了一句话：“我会让泰坦舰的阴影，笼罩所有欺负过联邦的人。”
“主炮充能手注意，星兰能量的临界值是89%，超过这个数值必须手动泄压。”赵鹏飞拍了拍一个新兵的肩膀，对方的头盔上还贴着家人的照片，“别信马克的自动预警，机器总有失灵的时候，你们的眼睛才是最好的仪表盘。”
新兵用力点头，手里的扳手攥得发白。在联邦的新兵训练营里，他们听过太多关于泰坦舰的传说——“先驱者号”单舰逼退塞巴斯蒂安的五艘执行者战舰舰，星兰主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铁锈星域。而现在，他们将成为新传说的一部分。
一周后，“巨像号”和“守望者号”的下水仪式在星尘港的外太空举行。没有鲜花和致辞，只有三艘泰坦舰的引擎同时启动时，震耳欲聋的轰鸣——那是等离子体突破声障的爆鸣，是合金骨架在能量冲击下的共鸣，更是联邦向整个银河星域宣告实力的宣言。
“三舰成列，坐标铁锈星域边缘，执行‘威慑巡航’。”胡斐的命令通过加密频道传遍舰队，“‘先驱者号’居中，‘巨像号’左舷，‘守望者号’右舷，保持标准巡航间距。”
三艘泰坦舰缓缓驶离船坞，庞大的舰体在星尘中投下移动的阴影。“先驱者号”的星兰主炮率先试射，一道淡蓝色的能量束划破虚空，精准击中预定靶场的废弃小行星——不是为了展示威力，而是向所有监听者传递一个信号：联邦的舰队，已经具备跨星域打击能力。
奥古斯都星的皇宫里，塞巴斯蒂安看着间谍传回的泰坦舰影像，手指深深掐进王座的扶手。屏幕上，三艘巨舰的阴影几乎遮蔽了半个铁锈星域，执行者战舰在它们面前，就像玩具船一样渺小。“‘黑曜’机甲的产能还没恢复吗？”他的声音嘶哑，连哈里斯都能听出其中的恐惧。
军工厂的重建遇到了麻烦，平民暴动烧毁了新运来的能量核心……”哈里斯的话没说完，就被塞巴斯蒂安的怒吼打断。
“那就把所有贵族的私人星舰征调过来！”新帝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一周内组建一支能对抗泰坦舰的舰队！否则，你们都去给‘巨像号’当靶船！”
自由星区的“曙光”星港，伊莎贝拉正用望远镜观察三艘泰坦舰的航迹。“守望者号”的侧翼炮口反射着恒星的光芒，让她想起童年时在皇家天文台见过的银河旋臂——同样的庞大，同样的令人敬畏。
“联邦这是在告诉我们，游戏规则该改了。”副官的语气复杂，“三艘泰坦舰，足以横扫整个帝国的残余舰队。”
伊莎贝拉放下望远镜，调出“星尘义军”的扩军报告。平民武装的人数已经突破十万，但手里最好的武器，还只是改装的采矿激光。“规则从来不是靠战舰定的。”她笑了笑，指着屏幕上义军在“赤铁矿”星开垦的农田，“等我们的粮食能自给自足，等每个星域的平民都相信‘苛政可除’，就算没有泰坦舰，联邦也会把我们当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