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冰山之下，暗流涌动
果然，接下来的几节课，顾言城和王浩准时出席，雷打不动。 王浩依旧是那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可能阴阳怪气、挑刺捣乱，需要我时刻分神压制。他试图私下找林薇，被林薇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这位同学，请保持距离，我们不熟。”气得他脸都绿了。
而顾言城，则成了培训班里一道独特又令人费解的风景线。 他永远坐在最后一排，坐姿笔挺，像来听课的商业精英。他认真做笔记（天知道他记了什么！），偶尔提问，问题依旧犀利，直指核心，逼得我不得不不断深化和修正我的理论，以免被他抓住逻辑漏洞。
某种程度上，他像个最严苛的质检员，强迫我把“斩男培训班”的课程内容打磨得更加严谨、更具说服力。姐妹们私下都说，因为顾大佬的存在，课程质量飙升，含金量十足。
但我和林薇都绷着一根弦。我们知道，这平静之下，必然暗流涌动。
顾言城几乎不跟其他学员交流，除了必要的课堂互动，他周身三米内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场。但他看我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 那不是王浩那种带着恶意或挑衅的目光，而是一种冷静的、审视的、探究的观察。有时我讲到某个观点，会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思索或极淡的赞同（？）；有时我因为王浩的蠢话而发火时，会感觉到他目光里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我看不懂他。 这让我非常烦躁。我擅长对付王浩那种摆在明面上的渣，却对顾言城这种深不见底的冰山毫无头绪。他像一团迷雾，看似冷漠疏离，却又无处不在。
课后，我和林薇开始了对顾言城的“背景调查”。 通过各种渠道（主要感谢万能的姐妹圈和人肉搜索引擎——社交媒体），我们大致摸清了他的底细。
顾言城，王浩同母异父的哥哥（难怪气质差那么多），年纪轻轻就是一家知名风投公司的合伙人，真正的高富帅顶配版。商业场上以眼光毒辣、手段果决、冷静到不近人情着称。感情方面，一片空白，几乎零绯闻，是圈内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据说无数名媛闺秀前仆后继，连他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卧槽，暖暖，这设定……听起来不像会为弟弟出头的二十四孝哥哥啊？”林薇看着搜集来的资料，一脸懵逼。 “确实不像。”我皱眉，“他那种人，时间就是金钱，怎么可能浪费这么多时间来听我们这种‘儿戏’的课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有更大的图谋。”我沉吟道，“或者，他对我们课程本身……真的感兴趣？”说出这个猜测，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
“感兴趣？感兴趣怎么斩男吗？”林薇脱口而出，然后我们俩面面相觑，同时打了个寒颤。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调查王浩则容易得多，无非是那些破事：靠着哥哥的名头和小帅的脸蛋，到处撩骚，骗财骗色（未遂居多），工作吊儿郎当，典型的纨绔子弟。
“薇薇，”我严肃地看向林薇，“你当初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林薇痛苦捂脸：“别问了……那时候眼瞎，觉得他嘴甜、会哄人、长得还行……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吃了没见过世面的亏。跟顾言城那种真正的冰山一比，王浩简直就是地沟油拌饭，上不了台面！”
“等等，”我猛地抓住她的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王浩是地沟油……” “不是这句！你说‘跟顾言城一比’！” 林薇眨眨眼：“是啊，怎么了？有对比才有伤害嘛。”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 顾言城之所以看起来如此与众不同，是不是因为……我们潜意识里在拿他跟王浩这种劣质渣男做对比？如果他本身的目的并不单纯，那么他的“好”是否也是一种更高级的伪装？
我必须试探一下。
机会很快来了。 一次课间休息，顾言城破天荒地没有坐在位置上，而是站在走廊的窗边打电话。声音压得有点低，但我隐约能听到“项目”、“风险评估”、“估值”之类的词。
我故意端着一杯咖啡走过去，假装不经意地经过。
他很快挂了电话，转过身。 “苏老师。”他主动开口。 “顾先生。”我点点头，故作轻松地问，“每次课都来，不会耽误您赚几个亿的大生意吗？”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时间花在值得的事情上，就不算浪费。” “哦？”我挑眉，“值得？是指现场监督我们有没有‘抹黑’您的弟弟，还是指……我们的课程本身，对您也有价值？” 我把问题抛了回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顾言城沉默了几秒。窗外的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认知偏差，无论是在商业投资还是人际关系中，都会导致致命的误判。你们的课程，虽然角度……独特，但某种程度上，是在纠正一种普遍存在的认知偏差。”
他顿了顿，补充道：“很有趣。尤其是主讲老师的……思维方式。”
我的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 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单纯地评价一个观察对象？
“所以，顾先生是把我们的培训班当成一个大型社会实验现场了？”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带情绪。
“可以这么理解。”他坦然承认，“而且，效果比预期的……更精彩。” 他说“精彩”两个字的时候，目光似乎在我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我一时语塞。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么直接承认了，反而让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正好这时上课铃响了，解救了我的尴尬。 “上课了。”我匆忙说完，转身往教室走。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的背影。
回到讲台，我的心跳还有点乱。这家伙，段位太高了。看似坦诚，实则更深不可测。他承认是来看“实验”的，却偏偏又加了一句“主讲老师的思维方式”……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林薇凑过来小声问：“怎么样？试探出什么了？” 我苦笑：“他说他是来做‘社会实验’，观察‘认知偏差’的。” 林薇张大了嘴：“……学霸的世界我不懂。所以他对我们没恶意？”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但他觉得……我的思维方式‘有趣’。” 林薇眼睛瞬间亮了，用手肘撞我：“有戏啊暖暖！冰山对你产生兴趣了！这是斩男培训班的终极胜利啊！你要把冰山斩落马下了吗？”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斩你个鬼！那是顾言城！一看就是史诗级难度，搞不好还是隐藏boSS！谁知道他皮下是啥？说不定比王浩还危险！” 虽然这么说，但我的脸颊却有点发烫。
该死！一定是教室空调开太大了！
第六章：危机与转机并存
顾言城的存在，像一条鲶鱼，搅动了培训班的一池春水。 有他在，课堂纪律空前的好（毕竟没人想在高冷大佬面前失态），讨论质量也显着提升（毕竟提问和回答都面临着终极检阅）。甚至还有姐妹偷偷跟我说，就是为了来看顾言城的颜和苏老师与他高手过招才每次都来……
我哭笑不得。 但危机也悄然降临。
王浩那个搅屎棍，在一次关于“经济控制和独立”的课上，突然发难。 当时我正好在讲：“经济独立是女性摆脱不良关系的重要基础。千万不要相信‘我养你’这种糖衣炮弹，那很可能变成‘我控制你’的枷锁……”
王浩突然在后排大声嗤笑：“说得轻巧！好像女人自己都能赚大钱似的？找个有钱男人让自己过得好点有什么错？不就是拜金嘛，说得那么清高！”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姐妹们面露怒色。
我正要反驳，顾言城却先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王浩，你的浅薄和无知，每次都让我叹为观止。” 王浩被他哥一噎，脸涨红了：“哥！我说错了吗？她们这课程不就是教女人怎么从男人身上搞钱吗？”
“这位同学！”我彻底火了，一拍桌子，“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的课程是教女性如何依靠自身力量获得经济和精神独立，而不是教她们如何‘搞钱’！你这种物化女性、贬低女性能力的言论，已经严重违反课堂纪律！现在，请你立刻出去！”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王浩梗着脖子：“凭什么？我交了钱的！” “学费退你！双倍退！我的课堂不欢迎你这种无可救药的人！”我态度强硬。
眼看冲突要升级，顾言城站起身。 他比王浩高了半个头，气场完全碾压。他甚至没看王浩，只是对我微微颔首：“抱歉，苏老师，是我管教不严。” 然后，他一把抓住王浩的胳膊，不容置疑地将他往外拖。 “哥！你干嘛！你帮谁啊！”王浩挣扎着叫嚷。 顾言城脚步不停，冷冷丢下一句：“你需要冷静一下。或者，需要我告诉母亲你最近的行为。”
王浩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蔫了，乖乖地被拖走了。
一场风波，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平息了。
课后，顾言城去而复返，单独找到了我。 “苏老师，再次为我弟弟的言行道歉。”他语气郑重。 “顾先生，道歉的话你说过了。但问题不在于道歉，而在于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我余怒未消。 “我知道。”顾言城点头，“我会处理。他不会再出现在课堂上了。”
我一愣：“那你……” “我，”他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课程还没结束。我的社会实验，还需要继续观察。”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认为，他的学费（双倍）对应的课程，应该由我来上完。这很公平。”
我：“……” 我竟无言以对！这逻辑无懈可击！
于是，接下来的课，只剩下顾言城一个“特殊学员”。 没有了王浩捣乱，课堂氛围和谐了不少，但……也更诡异了。 因为顾言城的存在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了。他一个人坐在后排，就是一道无法忽视的风景线。他提问更积极了（虽然问题依旧刁钻），参与度更高了，甚至有一次在关于“有效沟通”的案例讨论时，他还贡献了一个从商业谈判角度出发的解决方案，思路清晰，一击即中，让所有姐妹（包括我）都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这哪是来踢馆的？这简直是来免费给我们做技术指导的！
我和林薇越来越迷糊了。 “暖暖，他到底想干嘛？先是收拾了王浩，现在又这么……配合上课？”林薇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顾言城那些一针见血的点评，心里也是乱麻一团。 “或许……他真的是个尊重知识（哪怕是我们这种偏门知识）的人？”我不确定地猜测。 “或者，”林薇眼睛又开始放光，“他真的对你……”
“打住！”我立刻打断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种男人，一看就是理性至上，感情在他的人生规划里占比恐怕为零。而且，我们可是‘斩男培训班’！宗旨是让姐妹远离男人，不是自投罗网！”
话虽这么说，但每次课上与顾言城目光交汇，看到他偶尔因为我某个精彩反驳而流露出的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欣赏笑意时，我的心跳总会不争气地加速。
该死！苏暖！你清醒一点！那是冰山！是隐藏boSS！是阶级敌人！你怎么能被敌人的糖衣炮弹迷惑！
就在这种纠结、困惑、以及一丝难以言说的躁动中，培训班的课程接近了尾声。
最后一节课，是结业分享会。 姐妹们轮流上台，分享自己参加培训班后的变化和感悟。 有的姐妹成功离开了消耗她的男友，找到了新工作；有的学会了拒绝，变得更加自信；有的和父母的关系得到了改善；有的只是单纯地觉得，在这里找到了理解和支持，不再孤独。
分享会充满了笑声和泪水，是温暖而充满力量的。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后排一直沉默聆听的顾言城。
“顾……顾同学，”一位大胆的姐妹起哄，“你也来说两句呗？作为我们班唯一的男学员，还是VIp级别的！”
大家都笑起来，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顾言城似乎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被点名。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站了起来。
他走到前面，身姿依旧挺拔，气场强大。他环视了一圈教室，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教室里安静下来。
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冷静的调子，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度？ “我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他顿了顿，“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很特别。” “我观察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当女性摆脱某些固有的认知束缚，聚集在一起，互相支持时，所能爆发出的能量和智慧，是惊人的。” “你们的很多观点，虽然最初听起来有些……激进，但细想之下，不乏逻辑和现实依据。这对于修正我的某些认知模型，很有帮助。”
他说话的风格依旧很“顾言城”，像在做项目总结报告。但姐妹们却听得很认真。
最后，他看向我，眼神深邃： “苏老师，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引导者。你的洞察力和战斗力，”他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令人印象深刻。” “恭喜各位，顺利结业。”
他说完了。言简意赅，甚至有点官方。 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脸上有点烧。他这算是……高度评价？
姐妹们愣了几秒，然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比任何时候都响亮。甚至有人激动地喊：“顾大佬都被我们征服了！苏老师牛逼！”
结业会在一种微妙又热烈的气氛中结束了。
姐妹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互相留下联系方式，约定以后常聚。 教室里渐渐空了下来，只剩下我、林薇，还有……还没走的顾言城。
他走过来，递给我一个U盘。 “这是什么？”我疑惑。 “课程反馈，以及一些我个人整理的，关于女性职场发展和风险投资的浅见，或许对你们后续开展活动有帮助。”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递了一张名片。
我愣住了。U盘？反馈？风险投资见解？这画风也太突兀了吧！
“顾先生，你……” “课程结束了，”他打断我，目光落在我脸上，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但我的观察，或许不会结束。”
我的心猛地一跳：“什么意思？”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处于呆滞状态的林薇，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像来时一样从容地离开了。
我拿着那个还带着他指尖微凉温度的U盘，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他他……他刚才说什么？观察不会结束？”林薇抓住我的胳膊，激动地语无伦次，“他还给你U盘？里面是什么？情书吗？暖暖！冰山他是不是真的要融化了？！”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U盘，感觉它像个烫手的山芋。 顾言城，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场由“山顶悟道”开始的姐妹逆袭，似乎走向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
第七章：U盘里的“冰山报告”
顾言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好一会儿，我和林薇还像两尊石像一样僵在原地。 手里的U盘冰凉，却烫得我掌心发热。
“打、打开看看？”林薇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颤抖，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那个黑色小物件，仿佛那不是U盘，而是潘多拉的魔盒，或者……顾言城冰封内心的一角。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镇定：“急什么？说不定就是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或者是什么商业机密病毒，一打开就把我们电脑黑了。” 嘴上这么说着，我的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快步走向书房里的笔记本电脑。林薇像个小尾巴一样紧跟在我身后，呼吸都屏住了。
插上U盘，电脑识别。 里面果然只有两个文件。 一个命名为《“斩男培训班”课程反馈与观察报告.docx》。 另一个则是《关于女性初创项目风险规避及发展建议.pdf》。
非常顾言城风格，直接、高效、公事公办。
我犹豫了一下，鼠标先点开了那个pdF。 文档很长，结构清晰，数据详实。从市场分析、竞品对比（虽然他可能觉得我们根本没竞品）、到组织架构优化、财务模型搭建、甚至未来规模化可能遇到的陷阱及应对策略……条分缕析，逻辑严谨得像一份价值百万的商业计划书。
我快速滑动着鼠标滚轮，越看越心惊。 林薇凑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我……我去……暖暖，这、这真是他写的？就上了我们几节课，就能写出这东西？他是不是偷偷调研我们了？”
我没说话，心里的震惊不比她少。 这份建议书，绝非敷衍。里面提到的很多问题，确实是我们这种凭一腔热血做起来的“姐妹互助组织”没有考虑到的，或者考虑得很粗糙的。他甚至精准地预判了我们如果想做大可能会遇到的几个瓶颈，并给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他……是认真的？ 他真的在思考我们这个培训班的“未来发展”？
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有被认可的窃喜，有被看穿的不安，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一个顶级风投大佬，花时间给我们这个小打小闹的培训班写发展建议？这说出去谁信？
“快看看另一个！看看他怎么说我们！”林薇迫不及待地催促。
我点开那个word文档。 相比于pdF的商业化，这份“课程反馈”显得……更个人化一些。
开头依旧是冷静客观的风格，像产品体验报告： 项目名称：斩男培训班（名称具有强烈情绪导向性，利于传播但可能限制受众范围） 观察周期：xx年xx月xx日 - xx年xx月xx日 主讲人：苏暖 助教\/联合创始人：林薇
然后，他分点论述：
1. 课程内容分析： 肯定了我们拆解情感套路、提升女性自我认知的核心价值。认为案例丰富，贴近现实，具有较强共鸣感。但同时指出，部分观点存在“一刀切”和“情绪化输出”倾向，建议引入更多心理学、社会学理论支撑，增强逻辑严谨性。（批注：啧，果然被挑刺了。）
2. 课堂效果评估： 认为课堂互动性强，学员参与度高，社群凝聚力建设成功。特别指出……（我看到这里顿了一下）主讲人苏暖具备出色的临场应变能力和情绪调动能力，能有效掌控课堂节奏，化解冲突。（批注：这算……夸奖？）
3. 学员反馈（基于他的观察）： 大多数学员表现出积极的变化，自信心和批判性思维有所提升。证明课程在“认知纠偏”和“情感支持”方面效果显着。
4. 个人观察小结：
· 关于林薇： 从深度情感依赖到实现初步情感独立，转变显着，具备较强的共情能力和运营潜力。建议加强逻辑思维训练。（林薇在旁边嗷了一嗓子：“他说我有潜力！但为啥要加强逻辑？我逻辑不好吗？！”）
· 关于苏暖： （我的呼吸下意识屏住了）洞察力敏锐，善于捕捉情绪和关系中的权力 dynamics（动态）。语言风格极具个人特色（备注：攻击性较强但有效）。看似情绪外露，实则对目标群体心理有深刻理解和精准把握。是一个……极具爆发力和感染力的矛盾体。（我：“……”这评价让我头皮发麻。）
· 关于项目本身： 认为其满足了特定群体的真实需求，具有独特的市场定位和社交价值。但模式易复制，需尽快构建核心壁垒（如品牌Ip、标准化课程体系、资深导师资源等）。可持续性待验证。
文档最后，只有一句话： “感谢提供本次观察样本。期待后续发展。”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一如既往的简洁。
我和林薇对着屏幕，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所、所以……”林薇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飘忽，“顾大佬不仅没找茬，还给我们点了赞？附赠了一份超豪华创业指南？甚至……还夸你了？”她猛地扭头看我，眼神灼灼，“暖暖！他绝对对你有意思！这已经不是观察了！这是赤果果的‘特别关注’！”
我的心脏还在为那句“极具爆发力和感染力的矛盾体”怦怦直跳，脸上强作镇定：“少胡说八道！你没看他最后那句吗？‘期待后续发展’！这明显是资本家看到潜在投资标的物的语气！我们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一只比较特别的……小白鼠！”
“哪有小白鼠能拿到这么详细的饲养指南？”林薇指着屏幕，“这pdF，拿去融资都够用了吧？他对你这只‘小白鼠’也太上心了！”
我无法反驳。 顾言城的行为，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说他别有用心，可他给出的东西又实实在在极具价值，甚至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说他只是出于学术兴趣，这兴趣未免也太浓厚太持久了点？还“期待后续发展”？
我拔下U盘，紧紧攥在手心，感觉像是攥着一个解不开的谜题。
“我们现在怎么办？”林薇问。 我看着书房白板上还写着的“斩男培训班二期策划”几个大字，又想起顾言城pdF里提到的“标准化课程体系”和“构建核心壁垒”。
一腔热血突然被浇上了一盆来自冰山的、成分不明的液体，说不清是冷却了，还是……沸腾了。
“怎么办？”我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人家都把攻略送到手边了，不看白不看！他说我们情绪化，我们就加点理论深度！他说模式易复制，我们就搞出别人抄不走的核心东西！” 我把U盘扔给林薇，“薇薇，把你那谈恋爱刷剧的劲头拿出来！研究透这份‘冰山报告’！尤其是给你的建议——加强逻辑！” “喂！”林薇抗议，但还是接住了U盘。
“至于顾言城……”我顿了顿，感觉那个名字念出来都有点烫嘴，“他爱观察就观察，爱期待就期待。我们做我们的事，变得更强，更好，让他无刺可挑，无漏洞可抓！到时候，看他还能说出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姐妹搞事业，还能被一座冰山吓退不成？
第八章：事业新征程与不速之客2.0
我和林薇真的开始研究顾言城的那份建议。 我们不得不承认，专业人士的眼光确实毒辣。他指出的很多问题，一针见血。
我们重新规划了课程体系，引入了更多心理学和社会学的基础知识，让内容更有厚度，而不是单纯的情绪输出。我们开始着手打造标准化的讲师手册和运营流程，为未来可能的扩张做准备。林薇甚至报了一个线上逻辑思维课，学得咬牙切齿又津津有味。
“斩男培训班”第二期，我们尝试性地提了价，限制了招生人数，主打“精品小班深度教学”。 令人意外的是，报名人数比第一期还多！很多是第一期学员推荐来的，口碑效应完全发酵了。
课堂依旧火爆，但感觉明显不同了。少了些最初“骂渣男”的快意恩仇，多了些理性探讨和自我成长的氛围。我和林薇配合得也更加默契。
期间，王浩果然没再出现。听说他被顾言城扔到国外某个分公司“锻炼”去了，大概率是眼不见为净。这让我和林薇都松了口气。
生活似乎重新走上了正轨，甚至比之前更好。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或者课上讲到某个精彩处下意识看向后排那个空位时，我心里会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失落。 那个冷冰冰又存在感极强的观察者，真的就这么消失了？
事实证明，冰山之所以是冰山，就是因为其行为难以预测。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三下午，我和林薇约了一位之前做市场推广的学员，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聊合作可能（是的，我们开始尝试拓展业务了）。
正聊到关键处，一个熟悉到让我脊背一僵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一丝故作惊讶的油腻： “哟，这不是薇薇和苏大专家吗？真巧啊！”
我抬头。 王浩！ 他竟然回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 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孩，打扮精致，但眼神里带着一种怯生生的依赖，正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女孩看起来有点眼熟，我仔细一想，心里咯噔一下——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期培训班的一个学员！一个当时因为被男友pUA而非常自卑的女孩，我记得她结业时明明状态好了很多！
王浩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林薇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王浩，你怎么在这里？”林薇的声音冷了下来。 “喝咖啡啊，不然干嘛？”王浩笑得得意洋洋，故意搂紧了身边的女孩，“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小雅。小雅，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前女友，和她那个专门教人分手的闺蜜。”
那个叫小雅的女孩，看到我们，眼神有些躲闪，小声打了个招呼：“林薇姐，苏老师……” 我看着她那副几乎快要缩进王浩怀里的样子，心里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结业时的清醒和独立呢？都被狗吃了吗？
“小雅，”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点，“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小雅还没说话，王浩就抢着说：“她好得很！现在有我了，不知道多幸福！对吧宝贝？”他低头问小雅，语气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控制欲。
小雅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气得肝疼。这熟悉的pUA套路！打压、孤立、控制！他居然把魔爪伸向了我们培训班的学员？！这简直是对我们最大的挑衅！
“王浩，你……”林薇忍不住要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王浩。”
我们全都循声望去。 只见咖啡馆的另一个角落，顾言城不知何时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黑咖啡。他合上电脑，站起身，一步步走过来。西装革履，面容冷峻，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跳上。
王浩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变成了显而易见的慌乱：“哥……哥？你怎么也在这？” 小雅也吓得往王浩身后缩了缩。
顾言城根本没看小雅，他的目光像两把冰冷的手术刀，直直钉在王浩身上：“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离她们远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我就是碰巧遇到……”王浩结结巴巴地解释，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碰巧？”顾言城眉梢微挑，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能冻伤人，“带着你新‘捕获’的猎物，来前任面前炫耀？你的低级趣味，永远能刷新我的下限。”
“捕获”两个字，像针一样刺了小雅一下，她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地看着王浩。
王浩脸涨得通红：“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小雅是真心……” “真心？”顾言城打断他，终于瞥了小雅一眼，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狼狈和不堪，“你的‘真心’，价值多少？取决于对方能给你带来多少虚荣和掌控感，不是吗？”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剥开了王浩所有虚伪的包装。
王浩彻底哑火，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言城不再看他，转而看向我和林薇，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抱歉，打扰你们谈事了。” 然后，他再次看向王浩，语气不容置疑：“现在，立刻，离开。别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她们面前。” 王浩像是被无形的绳子勒住了脖子，喘着粗气，眼神怨毒地瞪了我们一眼，最终还是不敢违抗他哥，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小雅，几乎是狼狈不堪地冲出了咖啡馆。
一场闹剧，再次以顾言城的绝对压制告终。
我看着顾言城，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他又一次及时出现，解了围。手段依旧犀利冷酷，毫不留情。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真的是巧合？还是……他的“观察”从未停止？
顾言城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他看向我们那位已经看呆了的学员朋友，礼貌地说：“抱歉，让你们见笑了。你们继续。”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打开电脑，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哪还有心思谈合作。
“那个……苏老师，林薇姐，要不我们改天再聊？”学员朋友很有眼色地提出告辞。 我和林薇木然地点头。
送走朋友，我和林薇站在原地，一时无言。 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照进来，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那场冲突的紧张气息，以及……顾言城带来的那股冰冷又强大的安定（？）感。
“他……”林薇张了张嘴，指了指顾言城的方向，用气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摇摇头。 我也很想知道。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朝着顾言城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