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蛋在缝新衣裳,给每个人都做了件红棉袄,说是过年要穿红的,喜庆。
狗蛋在旁边帮忙穿线,小脸上沾着点红线头,像个小福娃。
林逸在药圃搭了个棚子,把珍贵的草药都搬进去,怕冻坏了。“这紫芝得好好存着,”他用布把紫芝包起来,“开春炼聚气丹,争取让大家都升一级。”
阿月在功善阁写春联,她的字娟秀又有力,上联是“星枢门下皆兄弟”,下联是“灵谷田中尽丰年”,横批是“家和业兴”。
明辉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洋洋的。她去镇上买了些鞭炮、糖果,还有红纸,打算给每个人包个红包。
年三十那天,大家早早起来贴春联、挂灯笼。罗小虎踩着梯子,把春联贴在牌坊上,阿禾在旁边递胶带,两人配合得正好。
丫蛋把灯笼挂在食堂门口,红通通的,晚上点亮了特别好看。
中午炖了野猪,还煮了灵谷饭,大家围坐在大桌上,吃得满嘴流油。罗小虎说要给大家表演劈柴,一斧头下去,木柴劈成了八瓣,赢得一片叫好。
下午,明辉给每个人发了红包,里面装着铜币,还有她写的祝福话。
阿禾的红包上写着“愿你编出最好看的竹器”,罗小虎的写着“愿你打的铁器越来越厉害”,林逸的写着“愿你炼出最好的丹药”。
大家都把红包小心地收起来,狗蛋说要存着,等开春了买本新的记账本。
傍晚,雪又下了起来,不大,像撒盐似的。食堂里点着油灯,暖和又明亮。阿月端上最后一道菜——炖鹿肉,香气扑鼻。
明辉举起碗:“今年大家辛苦了,咱们星枢宗能有今天,全靠大家齐心协力。明年,咱们要把宗门建得更好,让更多人知道星枢宗的名字!”
“好!”大家都举碗应和,酒碗碰在一起,响声和外面的雪花声混在一起,特别温馨。
饭后,大家坐在功善阁烤火,火塘里烧着松木,噼啪作响。
阿风给大家削木牌,上面刻着每个人的名字,说要挂在牌坊上;林逸给大家讲草药的故事,说有种草能让人笑;阿禾抱着灵狐,给大家唱镇上听来的小调。
明辉看着窗外的雪,又看看身边的人,觉得这是她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没有皇宫的规矩,没有逃亡的惶恐,只有踏实的日子和真心的朋友。
大年初一早上,大家都穿上了新做的红棉袄,灵狐也穿了件小红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罗小虎放了挂鞭炮,“噼里啪啦”响,吓得铁蛋钻到桌子底下。
“新年好!”大家互相拜年,阿禾给每个人都磕了个头,说这是镇上的规矩,拜年能拿糖果。
明辉给大家分糖果,是镇上买的水果糖,甜滋滋的。“今天不用干活,”她说,“好好玩玩,下午去后山滑雪。”
“好耶!”阿禾跳起来,拉着丫蛋就往后山跑,灵狐跟在她们后面,像团小红球。
罗小虎和阿风也跟了去,罗小虎找了块大木板,趴在上面往下滑,笑得嗷嗷叫;阿风站在旁边,偶尔帮他们扶一下,嘴角却带着笑。
林逸在功善阁整理书籍,把新得的《妖兽图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明辉坐在牌坊下晒太阳,看着弟子们在雪地里玩耍,觉得这日子真好。
雪在阳光下慢慢化,滴在牌坊的铃铛上,“叮咚”响。明辉知道,新的一年开始了,星枢宗的故事,还长着呢。
大年初一的星枢宗还浸在年味里,阿禾正追着灵狐在雪地里跑,红棉袄像团火苗窜过牌坊下的积雪。
罗小虎扛着木板往后山去,吆喝着要再比场滑雪,却被丫蛋扯住袖子:“先给王大爷送碗热粥,人家昨儿说腿有点凉。”
而在数百里外的群山深处,五大宗门的初一,是另一番模样。
玄天宗·云雾巅
晨光刚漫过云海,玄天宗的演武场就站满了弟子。
青灰色的道袍在寒风里翻飞,掌门玄机子负手站在观礼台,看着弟子们练剑。
三年前下山招的那批新弟子,如今已能把基础剑法耍得有模有样,最前头那个叫石磊的少年,剑风里带着股狠劲,正是当年在镇口被他看中的砍柴娃。
“收剑。”玄机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弟子们收剑立正,额角的汗珠在冷空气中凝成白汽。
“今日初一,可歇半个时辰,”他扫过众人,“但卯时的早课不能断,筑基期以上弟子,随我去云海崖修炼。”
石磊跟着师兄们往膳堂走,手里还攥着块冷硬的麦饼。三年来他只回过一次家,还是宗门派任务路过,娘塞的腌菜至今还在储物袋里。
“石师弟,下午去藏经阁不?”旁边的师姐递来个热馒头,“我借到本《疾风剑谱》,据说能快三成。”
石磊咬着馒头点头。
玄天宗的日子就像这云雾,看着缥缈,实则扎实——每日寅时起,亥时息,练剑、打坐、做任务,三年来他从引气一层冲到炼气五层,比在家劈柴时,踏实多了。
青云门·丹鼎峰
青云门的丹房从除夕夜就没熄过火。
掌门青云子守在炼炉前,花白的胡子上沾着药灰,手里捻着颗刚出炉的聚气丹,丹纹流转着淡金色的光。
“火候差了半分,”他摇摇头,把丹药递给旁边的弟子,“拿去给外门弟子当糖吃。”
三年前招的新弟子里,最出挑的是个叫林小婉的姑娘,此刻正蹲在丹房角落,用玉杵碾着朱砂。
她指尖缠着布条,是昨天碾药时被杵子砸的。“师父,这朱砂纯度够吗?”她举着药粉问,声音细细的。
青云子走过去闻了闻:“还行,比上次的强。
当年你在药铺抓药时,就数你认药准。”
林小婉脸红了,三年前她爹病重,她在药铺偷拿了半钱当归,被青云子撞见,非但没罚,还把她带回了宗门。
丹房外飘着雪,林小婉望着窗外的红梅,想起家里的药铺,不知娘有没有按时给爹煎药。
“发什么呆?”青云子敲了敲她的头,“把这炉凝神丹炼好,初二给你放半天假,去后山采点雪茶。”
百草谷·千药坪
百草谷的药田在雪下透着绿意。谷主白芊芊穿着素色布裙,正带着弟子们给灵参盖草棚。
她指尖划过参叶,枯黄的叶子竟泛出点绿意——这是百草谷的“催生术”,只有心最细的弟子才能学。
“苏禾,你这棚子扎松了,”白芊芊指着个歪歪扭扭的草棚,“灵参怕冷,雪化时渗进水气,根会烂的。”
苏禾赶紧蹲下来加固,手指被冻得通红。他是三年前被捡回来的,那时他在山里挖野菜,误吃了毒草,是白芊芊救了他。
药田边的石桌上,摆着十几个陶罐,里面泡着不同的药酒。“这罐是雪莲花泡的,治风寒最好,”白芊芊给弟子们分酒,“初一喝三口,整年不生病。”
苏禾捧着陶罐,想起三年前躺在病床上,谷主也是这样喂他喝药,药是苦的,手心却是暖的。
远处的炼药房飘出药香,那是内门弟子在炼开春要用的驱虫丹。苏禾摸了摸怀里的药锄,这是谷主去年送他的,木柄上刻着个小小的“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