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只是江阙的零食储备里多了几盒白芊芊硬塞过来的高端糕点（他尝了一块，味道还行），娱乐活动里多了个游戏机（确实比画符解闷）。
特调局那边暂时没有新的紧急情报，“黄泉”似乎也因为接连受挫而暂时蛰伏起来。
这天，江阙正用游戏机玩着一款难度极高的动作游戏，手指在按键上翻飞，屏幕里的角色行云流水般闪避着弹幕，精准反击。
就在他即将无伤通关最终boSS时，门铃又不合时宜地响了。
江阙眉头都没皱一下，操控的角色一个华丽的终极技，屏幕上跳出“S级评价”的字样，他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游戏机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秦烽，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
“江先生，打扰了。”
秦烽开门见山，“我们根据上次抓获的活口提供的情报，锁定了一个‘黄泉’用于中转信息和物资的小型据点，就在邻市。我们准备今晚行动拔除。但这个据点外部设有很强的反侦察和干扰结界，我们的人无法靠太近获取内部实时情况，强攻可能会有意外。所以想请您……”
“不去。”
江阙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拒绝，
“邻市太远，懒得动。”
他转身就要关门。
“江先生！”秦烽连忙拦住，“不需要您亲自去！我们只是希望……您能不能远程‘看’一下里面的情况？比如，里面有多少人，大概什么实力，有没有布置特殊的陷阱？给我们一个参考就行！”
他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这次行动风险确实高，他需要尽可能多的情报。
江阙停下动作，回头看了秦烽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平板，上面显示着那个据点的模糊卫星图和能量干扰示意图。
“麻烦。”
他吐出两个字，但还是伸手拿过了平板。
他闭上眼，指尖在平板的金属边框上轻轻一点，一丝极其微弱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须，跨越了城市之间的距离，朝着邻市那个坐标蔓延而去。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把平板塞回给秦烽。
“九个人。六个在打牌，两个在睡觉，一个在啃鸡腿。”
他语气毫无波澜，
“实力……凑合能看门的水平。陷阱？门口有个触发式的小型阴雷阵，厨房水槽下面藏了颗血咒珠，就这些。哦，对了，”他像是刚想起来，“他们后院埋了三具尸体，刚死没多久，怨气还没散，算是后备能源。”
秦烽：“……”
他身后的几个队员通过通讯器听到这番描述，也集体沉默了。
这情报详细得跟亲自进去逛了一圈有什么区别！
“多……多谢江先生！”秦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我们立刻调整行动计划！”
“嗯。”江阙应了一声，准备再次关门。
就在这时，他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那个直播平台的特殊关注提示音。
他脚步一顿，还是走过去拿起了手机。
是那个Id叫“奶茶救我狗命”的女孩发来的私信，还附带了一张图片。
图片里是一杯奶茶和一份展开的卷子，卷子上用红笔批着一个醒目的“59”分。
“大师！呜呜呜！我挂了！就差一分！我恨啊！为什么不是我导师被天降正义劈去写论文啊！（当然我就是说说！）我现在只想把这破论文和这破分数一起烧了祭天！”
江阙看着这条充满怨念的私信，以及图片里那杯熟悉的、据他“配方”特调的芋泥波波咖啡奶茶，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刚才神念探查时，在那个据点后院感知到的、其中一具较“新鲜”的尸体旁，似乎散落着一些文件和……一个印着某大学logo的文件夹？
一个荒诞的念头划过脑海。
他重新拿起秦烽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平板，手指在上面快速划动、放大，聚焦到那个据点的后院区域——虽然图像模糊且有干扰，但依稀能看到尸体旁确实有一些散落的纸张。
“秦队长，”江阙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你们行动的时候，留意一下后院那几具尸体旁边散落的文件。特别是……有没有一份关于‘宋代墓葬结构与陪葬品形制演变’的论文稿。”
秦烽和通讯器那头的队员们再次：“？？？”
虽然满心疑惑，但秦烽还是立刻下令：“行动组注意，目标据点后院，留意散落文件，特别是……一份关于宋代墓葬的论文稿。重复，留意论文稿！”
几小时后，邻市行动结束。
秦烽发来了加密简报：据点已成功拔除，击毙七人，俘虏两人。后院发现三具尸体，经初步辨认，为附近大学考古系的一名教授和两名助教，疑似因拒绝合作或灭口被杀。在其身旁，确实发现了一份被血迹浸染大半的论文稿，题目是……《宋代墓葬结构与陪葬品形制演变初探》。
随简报还附了一张打了厚厚马赛克的现场照片，但依稀能看到那份残破稿纸的标题。
江阙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又瞥了一眼直播平台里那个女孩哀嚎“就差一分”的头像，表情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微妙。
他点开和“奶茶救我狗命”的私信界面，回了两个字：
“过了。”
然后，他找出之前白芊芊送来的那些糕点里，一块看起来最甜腻的，拆开包装咬了一口。
嗯，果然还是太甜了。
另一边，某大学宿舍。
正在对着“59分”卷子哭唧唧的“奶茶救我狗命”女孩，看到江阙回复的这两个字，一脸懵逼。
“过了？什么过了？”她下意识地刷新了一下学校的教务系统。
然后，她目瞪口呆地看到，那门她以为已经挂定的专业课成绩，竟然……真的变成了“60”分！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系统刷新记录显示，就在几分钟前，成绩被一位她从未接触过的、似乎是校外评审的教授重新核定并修改了！
女孩揉了揉眼睛，又刷新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看错。
“卧槽？！大师！您是我永远的神！！”她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立刻在直播间和私信里疯狂刷屏感谢，并毫不犹豫地又下单一杯无糖去冰加浓缩咖啡液的芋泥波波，决定今晚通宵肝下一篇论文！
而江阙，则看着女孩发来的、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感激和崇拜，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私信界面。
他拿起游戏机，重新开了一局。
“巧合。”他对自己说。
但不知为何，脑子里却莫名回荡起女孩那句充满怨念的“为什么不是我导师被天降正义劈去写论文啊！”。
他手指在按键上停顿了一瞬。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