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最终还是把散落在地上的铜币都捡走了，一个子儿都没给沈倦留。他临走时那怨毒的眼神，几乎能把沈倦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沈倦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有点想笑。用几枚铜币换来沈刚对沈浩的嫌恶和一大波经验，这买卖简直血赚。更何况，他还偷偷昧下了两枚，保住了最低限度的“工伤补贴”。
经此一役，沈倦对自己的“无用流”战法信心大增。虽然正面硬刚依旧白给，但恶心人、保命、顺便捞经验的本事是越来越纯熟了。
他更加废寝忘食地投入到奇葩技能的修炼中。破屋里的“嘭嘭”声和外面的“路过式吐槽”几乎成了固定背景音。
几天后，一个消息传遍了沈家上下下下——家族小比即将开始。
这是沈家激励年轻子弟的传统，每年一次，所有二十岁以下的家族成员均可参加。名次靠前者不仅能获得丰厚的奖励（丹药、武器、银钱），更有机会得到家族长老的青睐，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倾斜。
消息传到沈倦耳中时，他正以一个高难度姿势练习【平地摔跤】——试图在摔倒过程中用脚尖轻点墙面完成一次无效的受身。
“家族小比？”他爬起来，拍了拍灰，若有所思。
奖励很诱人啊！尤其是钱！他现在太缺钱了！黑面包都快吃不起了！
但…怎么参加？上去表演连续摔跤一小时吗？还是当场发呆进入省电模式？或者用语言攻击让对手心态爆炸主动认输？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行？
正当他摸着下巴琢磨各种骚操作时，一名家族执事面无表情地来到了他的破屋外，递给他一张粗糙的报名表。
“所有适龄者必须报名参加，这是规矩。”执事的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显然，他也认为让沈倦这种“无天赋者”上台，纯粹是走个过场，甚至是一种公开处刑。
沈倦愣了一下，随即了然。也是，这种集体活动，怎么可能让他这个“边缘人”缺席。也好，省得他自己去报了。
他接过报名表，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执事收回表格，看都没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沈倦看着执事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满是灰尘和淤青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火焰。
必须在小比前，再提升一点实力！
他看了一眼技能面板：
【平地摔跤 LV1 (285\/500)】
【精准吐槽 LV1 (180\/200)】 \/\/ 快升级了！
【发呆 LV1 (75\/300)】
“吐槽还差20点！优先升级这个！”沈倦瞬间定了目标。【精准吐槽】的效果在对付沈浩时已经验证过了，升级后威力肯定更强，说不定是小比上制造“意外”的关键！
于是，从这天起，沈家下人们发现，“沈倦那个废物”似乎变得更加…神神叨叨了。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路过式小声bb，开始变得更加“勇敢”……或者说更加“作死”。
食堂里，他看到某个旁系子弟因为抢到一块肥肉而得意洋洋。
沈倦（端着空盘子路过，声音清晰可闻）：“恭喜啊，吃这么胖，以后敌人来了你一个肉弹战车滚过去，说不定能立奇功。”
【精准吐槽经验+10！】那子弟气得当场噎住，肥肉都掉了。
洗衣房外，他看到几个丫鬟在偷懒八卦某位小姐的绯闻。
沈倦（靠在墙边，若有所思）：“别人的姻缘线是月老牵的，你们的怕是闰土扎的吧，这么能叉。”
【精准吐槽经验+12！】丫鬟们面面相觑，没太听懂，但总觉得不是好话，气得跺脚。
他甚至溜达到了家族讲师给年幼子弟启蒙的学堂窗外。
讲师正在讲解最基础的战气感应：“…要用心去感受体内的气感，如同温暖的小溪…”
沈倦（探头，小声补充）：“找不到小溪的也别急，可能是你的‘气’比较内向，社恐，不喜欢见人。”
【精准吐槽经验+15！】启蒙讲师手一抖，差点把胡子揪下来，好几个原本闭眼努力感受“小溪”的孩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倦的“毒舌”名声以另一种诡异的方式悄悄在沈家底层传播开来。大家发现这废物虽然不能修炼，但那张嘴是真的损！而且神出鬼没，逮着机会就阴阳怪气一句，说完就跑，滑溜得像条泥鳅，想抓都抓不住！
终于，在家族小比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当沈倦对着院子里一棵歪脖子树感慨“长得这么随意，是为了给瞎子指路吗”之后，期待已久的提示音响起：
【叮！技能‘精准吐槽’经验已满！】
【技能升级！精准吐槽 LV2 (0\/1000)！】
升级的暖流再次涌入喉咙，带来的明悟更加清晰。
【精准吐槽 LV2】：你的言辞已能破开表象，直击灵魂（？）。效果：大幅提升语言\/精神嘲讽效果，极易引人愤怒并扰乱心神；对槽点和对方心理弱点的捕捉能力显着提升；有极低概率触发“暴击”效果，使对方陷入短暂“破防”状态（心神失守，战气\/魔力运转滞涩）。
“暴击！破防状态！”沈倦眼睛唰地亮了！
这简直就是神技啊！虽然触发概率低，但关键时刻来一下，说不定能有奇效！
果然，嘲讽才是第一生产力！
LV2之后，【精准吐槽】的基础经验变成了每次5点，但升级所需经验也暴涨到了1000。任重而道远。
小比当天清晨，沈家演武场人声鼎沸。
中央搭起了数座擂台，四周坐满了沈家的子弟、管事甚至还有几位长老位列主看台。气氛热烈而紧张。
沈倦揣着那两枚宝贵的铜币，找了个最角落、最不引人注意的位置蹲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顺便练习一下【发呆】。
【发呆经验+2】
周围投来的目光大多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和戏谑。
“看，那个废物还真来了？”
“啧，真是污染眼睛，第一轮赶紧被刷下来吧。”
“我猜他上去就会直接认输，不然被打残了可没药钱治。”
“听说他最近嘴特别贱，说不定是想在台上骂人呢？哈哈哈！”
沈浩也看到了沈倦，隔着老远就对他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眼神阴狠。他身边跟着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的沈刚，显然堂弟前几天害他丢脸的事他还记着。
沈倦对此一律无视，专心致志地…发呆。
很快，抽签开始。
一名执事拿着名单和签筒，高声念着名字和对阵。
“第一擂台，沈大牛对沈小虎！”
“第二擂台，沈芊芊对沈莲花！”
…
念到后面，执事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对阵。他顿了顿，声音略带一丝古怪地念道：
“第十擂台，沈刚…对沈倦！”
哗！
人群瞬间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角落里的沈倦身上，充满了惊讶、同情、以及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哈哈哈！第一轮就对上沈刚？这废物完了！”
“沈刚可是橙色下品！一拳下去，那废物不得散架了？”
“估计是执事随手抽的，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快看快看，有好戏看了！”
沈刚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快意的笑容。真是天助他也！正愁没机会光明正大地收拾这个让自己出过大丑的废物！
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大步走向第十号擂台。
沈浩更是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对着沈倦的方向大声嘲笑：“废物！现在跪下来求饶还来得及！我堂哥说不定会下手轻点！哈哈哈！”
无数道目光下，沈倦缓缓从发呆状态中回过神。
他眨了眨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唉，就知道没好事…”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在一众或嘲讽或怜悯的注视下，像个即将奔赴刑场的烈士一样，一步一步，挪向了那座注定备受瞩目的第十号擂台。
临阵磨枪，枪是磨利了，但第一场就撞上铁板啊。
这下，是真得指望“无用流”创造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