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夹杂着无尽羞辱与滔天怒火的血气,直冲天灵盖。
“噗——”
皇帝再也压抑不住,一口鲜血喷洒在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上,将那朱批的“阅”字染得更加猩红。
“来人!”
他用龙袍的袖子粗暴地抹去嘴角的血迹,双目赤红,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破瓦在摩擦,却带着足以冰封三尺的寒意。
殿外候着的大太监连滚带爬地进来,看到眼前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陛下,您……”
“传禁军统领,魏通,立刻滚进来见朕!”夏侯渊的咆哮声,让整个御书房的梁柱都在嗡嗡作响。
不多时,一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面容冷峻如铁的中年将领大步跨入殿内。他目不斜视,对地上的狼藉与皇帝嘴角的血迹视若无睹,单膝跪地,声如金石。
“臣,魏通,参见陛下!”
夏侯渊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这道染血的圣旨。
“魏通,朕给你三千禁军,即刻查抄陈家。府内上下,无论主仆,一人关进天牢。所有财产、账本、信件,全部封存入库。”
他顿了顿,眼中杀意毕露。
“若有反抗者……”
“就地正法!”
“臣,遵旨!”魏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重重叩首,随即起身,带着一身冰冷的杀气,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废话。
皇权之怒,将以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降临帝都。
是夜,月黑风高。
往日里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的陈家府邸,被一片死寂笼罩。
突然,无数火把如同一条条苏醒的火龙,从四面八方亮起,瞬间包围了整座府邸。整齐划一的甲胄摩擦声,冰冷而肃杀,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
“奉旨查抄陈家,开门!”魏通冰冷的声音,在夜空中炸响。
府内,早已乱作一团。
有仆人尖叫着四散奔逃,有女眷哭喊着收拾金银细软。陈家家主陈天雄,此刻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宗祠之内,面如死灰。
他知道,完了。
当镇北王那支响箭射向天空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不甘心!
凭什么风清浅那个小贱人能从一个废物翻身,而他陈家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
“啊啊啊!”
陈天雄状若疯魔,一把拔下供奉在祖宗牌位前的传家宝剑,双目血红地冲了出去。
“砰!”
府邸的大门被禁军用攻城槌轰然撞开。无数身披重甲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见人就抓,见财就封,任何稍有迟疑或反抗的,一律刀剑加身。
哭喊声、惨叫声、兵刃入肉声,交织成一曲末日的悲歌。
“陈贼!跪下领旨!”魏通手持圣旨,站在庭院中央,冷冷地看着冲出来的陈天雄。
“领旨?我领你娘的旨!”陈天雄已经彻底疯狂,他嘶吼着,“我陈家为大夏流过血,为陛下立过功!你们这群走狗,凭什么抄我的家!”
他高举宝剑,凝聚起全身的灵力,奋力朝着魏通劈去。这一剑,是他作为一名大灵师最后的尊严与反扑。
然而,魏通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身侧一名副将踏前一步,手中长刀出鞘,一道比月光更冷的刀芒一闪而过。
“锵!”
金铁交鸣之声异常刺耳。
陈天雄手中的传家宝剑,应声断为两截。
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断剑,似乎不敢相信。
那名副将的刀势未尽,顺势一划。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如喷泉般从陈天雄的脖颈处涌出,将他脚下的青石板染得通红。那无头的尸身晃了两晃,重重地倒了下去,溅起一片血花。
魏通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脚将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踢到一旁,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家主已诛,余者,降者免死。”
陈府上下,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兵器扔在地上的“当啷”声和压抑的啜泣声。
一个时辰后,陈家府邸被彻底查封,门上贴着交叉的巨大封条,陈家所有人都下了大牢。
自此,陈家彻底完了。
消息如风暴般席卷帝都,所有人都被这雷霆万钧的皇权之怒震慑得噤若寒蝉。那些曾经与陈家交好的家族,连夜焚烧信件,撇清关系;那些曾经被陈家打压的势力,则在暗中蠢蠢欲动,准备瓜分这块巨大的肥肉。
万兽阁内,灯火通明。
风清浅正在仔细擦拭着一枚刚刚淘来的兽宠蛋,神情专注。
小翠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后怕。
“小姐,陈家……被抄了!听说家主陈天雄负隅顽抗,被禁军统领当场格杀,头都给砍下来了!”
风清浅擦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平稳。
她拿起一块干净的软布,将兽宠蛋上的最后一丝灰尘拭去,对着灯火,满意地看着它温润的光泽。
良久,她才淡淡地“嗯”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知道了。”
一个陈家倒下,不过是开始。
她的目光,望向了窗外遥远的皇宫方向。那张覆盖帝都乃至整个大夏国的高端兽宠市场版图,终于可以由她,亲手来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