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下去了。
娄晓娥反握住他的手，眼泪啪嗒啪嗒掉：
“我知道……我知道。在香港，我跟孩子也想你。
晓晓晚上做梦喊爸爸，磊磊问妈妈为什么我们没有爸爸……”
许磊听见这话，抬起头，小声说：
“妈，我现在不问了。我有爸爸了。”
这话说得一桌人都心酸。
李向阳开口：“晓娥姐，香港那边……现在怎么样？”
娄晓娥擦了擦眼泪，调整了下情绪：
“那边……发展很快。楼越盖越高，车越来越多，做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爸过去之后，开了个小贸易公司，倒腾些电子产品、服装什么的，发展的也还可以。”
她顿了顿：
“其实去年就想回来，但政策不明朗，不敢。
直到今年初，听说真的变了，我爸才下定决心。
他说，落叶归根，再难也要回来。”
许大茂急着问：
“那你们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
娄晓娥斩钉截铁。
“房子都买好了，就在东城。我爸说，以后就在北京养老，哪儿也不去了。”
“好！好！”
许大茂激动得直拍大腿。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
何雨柱倒了杯酒，举起来：
“晓娥，大茂，我敬你们一杯！十年分离，今天团圆，这是大喜事！以后好好过日子！”
“对！好好过日子！”众人举杯。
喝了酒，气氛活跃了些。
娄晓娥看着满桌菜，感慨道。
“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地道的家乡菜了。”
“这是柱子哥的手艺。”
李向阳说。
“晓娥姐，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跟柱子哥、大茂，开了个饭庄。”
“饭庄？”娄晓娥一愣。
许大茂赶紧说：
“对对对！晓娥，我现在不是放映员了！
我跟向阳、柱子哥合伙，开了悦来饭庄！现在有四家店了！”
他把这半年的事简单说了说——从李向阳找他商量，到租店面开业，到一个月赚两万，到现在开分店、注册公司。
娄晓娥听得目瞪口呆。
“大茂，你们的变化也真的好大，我还以为你们都还在轧钢厂上班呢？”
“我现在是副经理！”
许大茂挺起胸脯，难得正经。
“向阳是总经理，我跟柱子是副总经理。晓娥，我现在……我现在能养活你们了！”
他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十年前你走的时候，我还是个浑浑噩噩的放映员，除了耍嘴皮子什么都不会。
现在……现在我有事业了，我能让你跟孩子过好日子了！”
娄晓娥看着他，眼神里有骄傲，有心疼，有欣慰。
“大茂，你变了。”她轻声说。
“是向阳把我带正的。”
许大茂看向李向阳，“没有他，我现在还在厂里混日子。”
李向阳摆摆手：“是大茂自己有本事。”
娄晓娥又看向何雨柱：“柱子，你现在可真是大厨了。”
“何止大厨！”
何雨柱得意。
“我是悦来餐饮公司副总经理兼总厨！管着四家店的厨房！
晓娥，等过两天，我亲自下厨，请你跟孩子吃顿好的！”
“还有我！”田秀兰笑着说。
“晓娥，雨柱现在出息了，一个月挣的钱，顶以前一年！”
娄晓娥一一看向桌上的人——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位大爷精神矍铄。
秦淮茹带着棒梗，母子俩气色都好。
李秀芝温柔贤惠，李晓慧落落大方；连孩子们都穿得整齐干净。
“院里……变了。”
她感慨，“大家都过好了。”
“是向阳带咱们过好的。”
易中海说。
“晓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现在政策好了，日子有奔头了。”
刘海中接话：“晓娥，你爸不是做贸易的吗？以后说不定能跟咱们合作！向阳正打算把生意做大呢！”
这话提醒了李向阳。他看向娄晓娥：
“晓娥姐，娄叔叔如果对餐饮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
香港那边有什么新鲜东西、先进的管理方法，都可以引进过来。”
娄晓娥眼睛一亮：“这个我可以问问我爸。他在香港这些年，确实学到不少东西。对了——”
她想起什么：“香港现在有一种店，叫‘快餐店’，卖汉堡、炸鸡、薯条，年轻人特别喜欢。
还有‘茶餐厅’，中西结合，早中晚都营业，生意很好。”
“快餐店？”何雨柱好奇。
“那是什么？”
“就是出菜特别快，几分钟就好。
环境干净，价格实惠。”
娄晓娥说，“我觉得，北京以后也会有这种店。”
李向阳心里一动。这正是他下一步想做的——快餐。
桌上人聊得热烈，从过去聊到现在，从现在聊到未来。
许晓和许磊吃饱了，渐渐放开了，跟李晨、易继业、何晓几个孩子小声说话。
“你们在香港上学吗？”李晨问。
“上。”许晓点头。
“英文学校，学英文和粤语。”
“那你会说英文？”易继业好奇。
许晓有点不好意思：“会一点……hello, my name is xu xiao.”
孩子们都笑了。
夜深了，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许大茂一直握着娄晓娥的手，没松开过。
十年分离，一朝团圆，他有太多话想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够。
最后还是易中海看了看挂钟：
“快十一点了。晓娥，孩子困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
娄晓娥点点头，站起身：
“今天打扰大家了。向阳，秀芝，谢谢你们的款待。”
“说这话就见外了。”李秀芝拉着她的手。
“晓娥，以后常来。咱们院就是你家。”
许大茂牵着两个孩子，搂着妻子，一家四口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身，对着屋里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各位，”他声音哽咽。
“我许大茂……谢谢大家。这十年，没有大家帮衬，我熬不过来。
今天晓娥回来，我这辈子……圆满了。”
“行了行了，”何雨柱摆摆手。
“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煽情了。”
许大茂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一家四口走了，院里渐渐安静下来。
李向阳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
李秀芝走过来，轻声说：“真好。大茂一家团圆了。”
“嗯。”李向阳点头，“该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