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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十五年冬,太极殿暖阁内,李允斜倚在龙榻上,枯瘦的手指摩挲着一枚玄铁虎符——符身刻着繁复的龙纹,劈成两半便成“玄甲”“靖安”四字。殿外风雪正紧,而这枚虎符所掌控的两支劲旅,正如同两道铁闸,牢牢守住了皇城的安宁,更守住了李允一手缔造的集权王朝。

“陛下,淮南节度使张崇暗中联络靖安牙兵裨将,送来了黄金百两、美女五名,已被属下拿下,人证物证俱在。”神策内卫统领单膝跪地,呈上一封密信。

李允眼皮微抬,虎符在掌心轻轻敲击:“斩了。告诉张崇,朕的靖安牙兵,是朕的刀,不是谁都能染指的。”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玄甲骑与靖安牙兵,是朕的私兵,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谁敢动他们的心思,便是与朕为敌。”

李允开国之初,便吸取了唐末藩镇牙兵尾大不掉、宦官掌控神策军的教训,将玄甲骑与靖安牙兵定位为“帝座亲卫”,彻底脱离兵部与藩镇体系,成为只效忠于皇帝本人的私兵:

两支军队的最高指挥权牢牢握在皇帝手中,调动需同时出示“玄铁虎符”与皇帝手谕,即使太子李璟监国,若无这两样信物,也无权调遣一兵一卒。虎符分为两半,左半藏于内库,右半由皇帝随身保管,每次调动后需由内卫核对符印,记录存档。

靖安牙兵定额五千人,玄甲骑定额一万人,编制永不扩充,也不与常规禁军混编。靖安牙兵驻于长安皇城朱雀门内的“靖安营”,营垒与宫城相连,直接守护太极殿与后宫;玄甲骑驻于长安北苑的“玄甲营”,营中设有专属马厩、军械库,与外界隔绝,仅皇帝亲信将领可入内。

士兵入伍时需立下“血誓”,效忠对象为“大唐皇帝李允及其嫡传后裔”,而非朝廷或任何权臣。誓文由皇帝亲自审阅,存档于内库,一旦违背,诛灭九族。这种效忠模式,彻底杜绝了私兵被他人拉拢的可能,成为皇帝最可靠的“贴身利刃”。

玄甲骑与靖安牙兵的选拔,堪称“万里挑一”,且全程由皇帝亲信主导,杜绝任何外部势力干涉:

靖安牙兵从李允开国时的“元从禁军”后代中挑选,要求年满十六、身高八尺,需通过“三试”——负重三十斤奔袭十里、陌刀劈穿三层铁甲、徒手搏杀熊罴(模拟战场近战);玄甲骑则从胡汉降将的子弟与边疆良家中选拔,不仅要骑术精湛,能在飞驰的战马上精准穿刺靶心,还需通过“忠诚度测试”——面对金银、美女、酷刑的诱惑,始终坚守本心。

两支私兵的粮草、军饷、军械均由皇帝内库直接供应,不受户部管辖。靖安牙兵士兵月饷为常规禁军的三倍,玄甲骑骑士更是高达五倍,且每年可获赐田二十亩;军械方面,长安工坊最新研制的神臂弩、明光铠、改良马槊,优先配给两支私兵,连陌刀的刀刃都采用西域精铁锻造,锋利程度远超常规军装备。

为进一步确保忠诚,两支私兵的将领与核心士兵的家眷,均居住在长安城南的“亲卫坊”,由神策内卫负责监视与保护。名义上是“恩养”,实则为质留——若士兵叛逃或谋反,其家眷将立刻被处决,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绑定,让私兵将士不敢有丝毫异心。

作为皇帝的私兵,玄甲骑与靖安牙兵的使命远超常规军队,涵盖了护卫、威慑、平叛、秘侦等多重职能:

靖安牙兵分为“殿卫”与“城卫”,殿卫负责太极殿、后宫等核心区域的守卫,皇帝上朝时,持刀立于殿阶两侧,目光如炬,震慑百官;城卫则巡逻皇城,严查可疑人员,连亲王入宫都需接受严格盘查。玄甲骑则负责皇帝出行时的护驾任务,每次皇帝离宫,五千玄甲骑前呼后拥,形成“五里一哨,十里一营”的护卫圈,飞鸟难入。

一旦地方藩镇异动或京城出现叛乱,玄甲骑与靖安牙兵便成为“平叛尖刀”。永熙十年,剑南节度使谋反,李允仅派三千玄甲骑驰援,不到半月便攻破成都,擒杀叛将——这支私兵无需等待兵部调令,皇帝一声令下即可出征,速度与战力远超常规军。

神策内卫获取的情报显示,某藩镇私藏兵器、囤积粮草时,靖安牙兵会乔装成流民,潜入当地探查虚实;若有叛臣潜逃,玄甲骑则化身“追猎者”,千里奔袭,务必将其擒回。这些秘密任务,常规军不便执行,而直属皇帝的私兵,却能毫无顾忌地完成。

李允深知,私兵若失控,将成为反噬皇权的利刃(如同唐末神策军被宦官掌控),因此设立了三道“防反噬铁规”:

两支私兵的主将任期不得超过三年,卸任后调往京城担任虚职,且不得与原部将士私下联络。主将人选需从将官营毕业的优秀学员中挑选,且必须是汉族与胡族将领交替任职——靖安牙兵主将为汉族,玄甲骑主将便为胡族,相互制衡,避免形成派系。

玄甲骑分为左右两营,靖安牙兵分为前后两营,平时各自训练,互不统属,只有皇帝下令时才能合兵出征。营中设有“监军”,由皇帝亲信宦官担任,负责监督将领言行,一旦发现异常,可直接用密信上报皇帝,甚至有权临时接管军队。

将官营为两支私兵专门开设“忠君课”,教授《忠经》《大唐开国录》,强调李允“挽狂澜于既倒”的功绩,让士兵从心底认同“皇帝即社稷”。每年李允生日,两支私兵将士需集体入宫朝拜,皇帝亲自赐酒、颁赏,强化“君恩难报”的思想。

随着李允病情日益加重,玄甲骑与靖安牙兵的归属问题,成为朝堂暗流的焦点。李璟监国后,曾多次向李允请求授予调动私兵的权力,却始终被拒绝。

“父皇,儿臣监国,若遇紧急情况,没有私兵调遣,恐误大事。”李璟跪在龙榻前,语气恳切。

李允缓缓将玄铁虎符放在他手中,却没有松开:“璟儿,这两支私兵,是朕留给你的最后保障,但也可能是最大的隐患。”他咳嗽几声,眼神变得锐利,“你要记住,私兵忠于的是‘皇帝’,而非‘太子’。只有你真正坐上龙椅,用你的功绩与威严赢得他们的认可,他们才会真正为你所用。”

他松开手,虎符落在李璟掌心,冰凉刺骨:“朕已下密旨,若朕驾崩,玄甲骑与靖安牙兵暂由王彦统领,待你登基大典后,再将虎符交予你。这段时间,你需谨言慎行,莫让私兵将士寒心,更莫让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

李璟握紧虎符,重重叩首:“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殿外风雪渐停,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虎符上,“玄甲”“靖安”四字熠熠生辉。这两支直属皇帝的私兵,是李允开国的铁血基石,是大唐统一的保障,如今,却成为权力交接中最关键的变量。李璟深知,能否掌控这支精锐,不仅关乎他的帝位稳固,更关乎大唐能否延续百年盛世。

而此时的玄甲营与靖安营中,将士们正整装待发,他们不知道皇帝的病情已到弥留之际,只知道要坚守“帝座亲卫”的使命,等待着新的号令。一场围绕私兵归属的无声博弈,已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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