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片狼藉,散落的衣物与揉皱的纸巾堆在脚垫上,花青墨的香槟色长裙被撕开道口子,露出的肌肤上还留着深浅不一的暧昧红痕。
封景辰抓起一旁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将人紧紧揽在怀里。
指尖摸到手机时,屏幕亮起的光刺得她眯了眯眼,午夜十一点零七分。
手机屏幕上,几十条未接来电和信息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池林冉的担忧、宋雨初的焦急、程砚舟的急促询问,几乎要将屏幕撑爆。
花青墨瞥见封景辰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视线下移,正对上她手腕上再次渗血的伤口,那道被自己指甲抠破的抓痕混着汗湿,在月光下泛着刺目的红。
“对不起...”花青墨伸手覆上那滚烫的伤口,指尖轻轻按压着边缘,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
封景辰感受到腕间传来的温热,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个轻吻,嗓音沙哑却温柔,“听话,让我打个电话。”
怀中的人轻轻点了点头,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吸拂过肌肤时带着微痒的麻。
封景辰拨通程砚舟的电话,听筒刚被接起,程砚舟急切的声音就炸了出来,“boss,您在哪儿?我去接您!”
“找到是谁动的手了吗?”封景辰没回答他的问题,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的,带着未散的戾气。
“您二位离开后,我已经带人把星光集中营围起来了。”程砚舟的声音瞬间沉稳下来,“翻了监控,去过存水库房的只有封晚宁和阮逸城的人。”
“封晚宁那边说是路过,阮逸城的人说是去找水,而且他们都在3号录音室和采访室待过。”
封景辰的指关节捏得发白,“知道了,池林冉和宋雨初呢?”
“已经安全送回去了。”程砚舟顿了顿,“对了boss,节目组的沈棠想跟您见一面。”
封景辰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花青墨,对方正轻轻摇着头。
她便开口道,“告诉沈棠,不关她和节目组的事,这件事我们自己解决。”
“明白。”程砚舟应下,又问,“家庭医生已经安排到江湾壹号了,您今晚还回吗?”
“回。”封景辰应道,“让他们在门口等着。”
“我这里有那瓶下了药的水,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到工作室来拿走化验,从水源那边查源头。”
程砚舟握着手机神色凝重,“boss,这件事花总已经知道了,现在正满世界找花小姐。”
封景辰垂眸看向花青墨,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你告诉他一声,人在我身边,已经安全回家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挂了电话,封景辰抬手替花青墨理了理额前汗湿的碎发,眼底带着歉疚,“是我没看住,我的错。”
花青墨抿了抿泛白的唇,视线仍落在她渗血的手腕上,摇了摇头,“你不是已经弥补了吗?”
她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封晚宁和阮逸城这两个人都有问题,看来我的警告没用,也就不用再跟他们‘客气’了。”
封景辰闻言,拳头猛地握紧,指节泛白。
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覆着层寒霜,微蹙的眉头给那双伶俐的眸子添了几分狠厉。
花青墨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般怒意,伸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又在那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们回家吧。”
封景辰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腕,那处肌肤还带着滚烫的温度。
她点了点头,先从备用的衣物里翻出件简单的裙子套上,又找了件大号的衬衫给花青墨穿上。
衬衫的下摆堪堪遮住大腿,袖口被花青墨轻轻卷到小臂,露出的肌肤上还留着淡淡的齿痕。
封景辰将那瓶留有药渍的水收好,抱着花青墨回到副驾,替她系好安全带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颈侧的红痕,引得花青墨轻颤了一下。
她抬眸对上花青墨带着水汽的眸子,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俯身替她拉了拉外套的领口,遮住那些惹眼的印记。
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时,引擎的低鸣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封景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的狼藉,又看了看身旁靠着座椅闭目养神的花青墨,眼底的戾气渐渐被温柔取代。
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花青墨的呼吸渐渐平稳,只是无意识地攥着封景辰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封景辰腾出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掌心相贴的温度,在这深夜的微凉里,透着安稳的暖意。
江湾壹号楼王别墅门口,丁全带着三名家庭医生候在灯下,腕表的指针每跳一下,他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焦急,时不时踮脚望向路口,直到那辆熟悉的保姆车冲破夜色驶来。
“来了!”丁全连忙迎上去,刚要拉开后座车门,就见封景辰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副驾将花青墨打横抱起。
她的动作快而稳,拒绝了医生们上前帮忙的手,只沉声丢下一句 “你们几个进来”,便抱着人直奔屋内。
丁全跟在后面,心里直犯嘀咕,加班到这时候也就算了,还得跟着进卧室,这算哪门子事?
脸上却堆着标准的微笑,亦步亦趋地提醒,“小心脚下台阶,这边灯暗...”
卧室里,水晶灯的光芒洒在花青墨苍白的脸上。
家庭医生们迅速拿出医疗器械,封景辰将人轻轻放在床上,退到一旁看着,视线始终没离开花青墨的脸。
她忽然转向丁全,“你叫丁全是吧。”
丁全忙点头,目光瞟向床上的花青墨,担忧地问,“这花小姐没事吧?”
封景辰没接他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今晚的事有劳你帮忙,我会让财务部把奖金随这个月工资一起发给你。”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你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清楚。”
丁全心里一惊,听这口气,这人的能耐怕是比花小姐还大?
他连忙赔笑,“无论有没有奖金,我都只是在做分内之事,多谢这位小姐抬爱。”
封景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压迫感,“一会儿送医生们离开,你就下班吧。”
丁全缩了缩脖子,忙点头应下,识趣地退到外间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