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江羡鱼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你……经常做这种兼职吗？”
温黛将空水瓶捏得咔咔作响，无所谓地耸耸肩：“缺钱嘛。”
她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江羡鱼的视线再次黏在她泛红的耳廓上。
江羡鱼不得不承认，温黛长得很漂亮，怪不得苏凯想要她的微信。
“那……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江羡鱼有些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
【江羡鱼坏感度-10！江羡鱼当前坏感度：0。】
温黛听了系统播报之后，神色变得有些冷淡，十分敷衍地想刷一下眼前人的坏感度：“你不会是想帮那个男生追我吧？”
“怎么可能。”江羡鱼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一步，“我只是单纯想认识你。”
温黛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慌乱，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
她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面。
“那……好吧。”温黛叹了口气，加了眼前人的微信。
加了微信后，江羡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温黛，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江羡鱼，是大三体教专业的。”
温黛懒散地点了点头：“嗯嗯，我下班了，要把玩偶服交回去，先不和你聊了。”
江羡鱼十分热心：“我帮你拿头套吧！”
于是她伸手想帮温黛拿头套，指尖却不小心擦过对方的手背。
两人同时触电般地缩回手，头套“啪”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对不起！”
江羡鱼慌忙弯腰去捡，却和同时俯身的温黛撞了个满怀。
温热的呼吸交错，江羡鱼能清晰地看见温黛长长的睫毛，还有那双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最后还是温黛先回过神来，微微慌乱地直起身子：“咳咳，我自己来就好。”
江羡鱼也急忙后退，心脏跳得厉害。
她看着温黛手忙脚乱地拿回头套，笨拙的样子意外地可爱。
江羡鱼看着温黛收拾玩偶服的动作，忍不住又靠近了一步：“对了，还没问你是什么系的？”
温黛头也不抬地继续整理着衣服：“中文系。”
“那正好，我也是往学校方向走，要不一起……”
“不用了。”温黛突然打断她的话，语气明显冷淡下来，“我自己能回去。”
江羡鱼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问道：“那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我最近也在看一些文学类的……”
“江学姐。”温黛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直视着她，“你是在可怜我吗？”
“什么？”江羡鱼被问得措手不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温黛把玩偶服重重地塞进袋子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看到我穿着玩偶服发传单很可怜？所以又是请喝水，又是要送我回学校？”
“不是，我只是……”
“如果是因为同情才想和我做朋友，那还是算了吧。”温黛一把抓起背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最讨厌这种施舍式的友谊。”
江羡鱼急忙追上去：“温黛！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
“够了！”温黛猛地转身，眼圈微微发红，“我虽然穷，但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再见！”
说完，她快步跑向员工通道，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江羡鱼站在原地，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怎么又被误会了……”
商场嘈杂的人声在耳边回荡，江羡鱼却觉得格外寂静。
她想起温黛泛红的眼角，还有那句“施舍式的友谊”，心里莫名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啊。”
江羡鱼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还显示着刚加上的微信界面。
而已经走远的温黛迟迟没有听到系统对于江羡鱼坏感度增加的播报声，感觉怪怪的。
江羡鱼不应该讨厌这种主观臆断不分是非就把别人推开的人吗？
怎么坏感度一点增加都没有。
不管了。
温黛看着到手的100块钱，喜形于色，又休息了一会儿，就坐公交回学校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手里还攥着刚赚来的一百块钱。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发现宿舍里开着灯，三个室友都在。
“我回来了。”温黛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向自己的柜子拿换洗衣物。
云落歆正坐在书桌前画符，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见温黛一反常态地安静，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不说话正好，省得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晏溶月戴着耳机在看电脑，余光瞥见温黛疲惫的样子，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秒。
但转念想到这个室友平时的所作所为，她又继续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只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孟姝正在整理衣柜，看到温黛脸色苍白的样子，立刻放下手中的衣服走过来：“温黛，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
温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太累了。”
“要不要喝点热水？”孟姝关切地问，“或者我给你泡杯红糖水？”
“不用了，谢谢。”温黛摇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先去洗澡了。”
浴室里，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在温黛疲惫的身体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她仰起头，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冲刷着脸庞。
蒸腾的热气很快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将镜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温黛伸手挤了些沐浴露，在掌心揉搓出绵密的泡沫。
她机械地涂抹着身体，指尖触碰到肩膀时不由得“嘶”了一声——那里因为长时间穿着沉重的玩偶服而磨得通红。
热水流过时，皮肤传来一阵刺痛，但她只是咬了咬下唇，继续清洗着。
水流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滑落，流过锁骨，最后在脚边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洗发水的香气在蒸汽中扩散开来。
温黛将头发全部拢到脑后，指腹轻轻按摩着头皮。
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些许放松。
洗完澡出来后，温黛把头发吹干，就默默地爬上床，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放任自己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