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血的事情发生后,沈清欢变得更加小心。
她偷偷藏起了一些纸巾,用来擦拭咳出的血丝,然后找机会处理掉。
她尽量避开陆承渊咳嗽,实在忍不住就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掩盖声音。
但病魔并不会因为她的隐藏而停下脚步。
咳嗽越来越频繁,胸痛也加剧了,她常常感到呼吸困难和莫名的疲惫。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是,怎么去医院?陆承渊绝不会允许。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她可能得了肺癌,是会有一丝怜悯,还是会觉得她更是个麻烦,甚至用这个作为新的把柄来折磨她?
绝望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别墅的座机上。
平时这种电话都会被佣人接起过滤,但那天佣人恰好不在旁边,电话铃声响得异常执着。
沈清欢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接了起来。
“喂,您好,清欢,在吗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而沉稳的男声,有些熟悉。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跳,握紧了话筒,喉咙发紧,发不出声音。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沉默,继续地说:“您近期是否有去复查?需要我帮忙吗,好久没有联系上,才给你打了电话?”
巨大的震惊和一丝微弱的希望让她浑身颤抖起来。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冰冷的、让她血液几乎冻结的声音:
“谁的电话?”
陆承渊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客厅入口,眼神锐利如刀地盯着她。
沈清欢吓得差点扔掉话筒,脸色瞬间惨白。
电话被挂断了,只剩下一片忙音。
陆承渊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话筒,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普通的固话号码。他阴沉地盯着沈清欢:“谁?”
沈清欢的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极力保持镇定,低下头,用嘶哑的声音艰难地回答:“不……不知道……说是……健康回访……”
“健康回访?”
陆承渊冷笑一声,显然不信。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回访什么?回访你被我养得多‘好’?嗯?”
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消瘦的脸颊和带着惊惧的眼睛,心里的怀疑和暴戾瞬间被点燃。
任何一个试图靠近她的外来因素,都会让他瞬间进入攻击状态。
“是不是又想着怎么联系外面?想着怎么逃离我?”
他的手指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沈清欢,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让你忘了逃跑的下场?忘了那个没福气的孩子?!”
孩子两个字再次狠狠刺痛了沈清欢。她眼圈一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拼命摇头:“没有……我没有……真的只是回访……”
她的眼泪和恐惧似乎取悦了他,也或许是他暂时没发现更多疑点。他猛地甩开她,拿起座机直接砸在地上!塑料外壳瞬间四分五裂!
“以后不准接任何电话!”
他厉声命令,眼神疯狂而偏执。
“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健康,你的一切都只能由我来掌控!不需要任何外人来操心!听见没有?!”
沈清欢被他吓得浑身一颤,跌坐在地毯上,捂着被捏痛的下巴,无声地流泪。
陆承渊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地上破碎的电话,又看看蜷缩在地上哭泣的沈清欢,一种烦躁和毁灭欲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弯腰,将她粗暴地扛起来,走向卧室。
“看来是我最近太忙,冷落你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可怕的平静,“才让你有精力去想些不该想的事情。”
“不……陆承渊……不要……”沈清欢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惊恐地挣扎起来,破碎的哀求溢出喉咙。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她的反抗和为了别人打来的一个电话而流露出的恐惧,彻底激怒了他。
“求我?”
他将她扔在床上,眼底是骇人的猩红,“你的眼泪和哀求,永远都是为了别人!为了江临!为了林小雨!甚至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回访电话!什么时候你能为了我?!嗯?!”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撕扯着她的衣物,动作带着惩罚和泄愤的意味。
沈清欢的咳嗽因为剧烈的挣扎和情绪激动再次爆发起来,她咳得撕心裂肺,胸口痛得像要炸开,甚至感觉又有血腥味涌上喉咙。
“咳……咳咳……放开……求……”她的话被咳嗽打断,痛苦地蜷缩起来。
陆承渊看着她咳得满面通红、痛苦不堪的样子,动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连自己都未曾捕捉到的慌乱,但随即被更深的怒火覆盖。
“装什么?!”他掐住她的腰,语气更加冰冷,“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沈清欢,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怀里!”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丧钟,敲碎了沈清欢所有的希望。
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哀求,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扭曲的光影,任由身体在咳嗽中痉挛,任由身上的男人发泄着他无尽的恨意和扭曲的占有欲。
咳意和血腥味一直被死死压抑在喉咙深处。
极致的痛苦和绝望,竟然催生出一丝诡异的平静。
她好像……真的快要死了。
死在他的怀里。
如他所愿。
那次几乎致命的折磨之后,沈清欢病了整整三天。高烧不退,咳嗽不止,时常陷入昏睡。陆承渊叫来了陈医生,但勒令不准去医院,只在别墅里治疗。
陈医生看着沈清欢的状况,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赞同,但在陆承渊冰冷的目光下,什么也不敢多说,只能加大药量。
陆承渊这次没有离开,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别墅里,甚至亲自守在床边。他看着沈清欢昏睡中依然痛苦蹙紧的眉头,看着她因为咳嗽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和空茫感越来越重。
他有时会粗暴地把她摇醒,强迫她吃药喝水,恶声恶气地威胁:“别想给我装死!你的债还没还完!”
有时又会在她咳得厉害时,动作僵硬地把她扶起来,笨拙地拍她的背,虽然脸色依旧难看。
这种反复无常的态度,连佣人和保镖都感到心惊胆战。